广崖子反应极快。
花灵儿那声刺耳的尖叫刚刚脱口而出,广崖子手腕略略用力,架在花灵儿玉颈上的长剑,顿将她压得往下一沉;
锋锐的剑刃已划破了她的肌肤,丝丝鲜血溢出,染在如羊脂般的玉肤上,更加触目惊心;
同时,广崖子另一只手迅如电光,五指轻拂,顿将花灵子封印,难以动弹。而她的那一声尖叫,也戛然而止。
寒光一闪,广崖子已收起了长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有些发呆的劲节子谈笑风生。
这一过程,实是迅若奔雷,疾如电光。待第六层正忙着扫收宝物的三人抬头看来,一切都结束了:花灵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那个超大的包裹,此时还在她的背上;广崖子与劲节子二人正谈着话。
只一怔,三人也无暇多想,还是眼前的宝物要紧,于是各自又大捞大揽起来。
广崖子长吁了一口气,神色又是一变,沉声道:“赶紧的,若再迟上片刻,宝物将被他们捞光了……”
“这个……这个老弟自己动手,我在一旁望风就行……”劲节子目光游离,不待广崖子发话,飘身退到一旁。
广崖子暗骂了一句,转面看着面如死灰的花灵儿,低声道:“对不住了灵姑娘……”伸手往她衣衫上解去。
蓦地广崖子双手一凝,碰在花灵儿衣衫上的十指停顿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被定住,而就在这刹那间过后,广崖子的额头,一片晶亮,豆大的汗珠,不自主地溢出淌落。
至于停在一旁背对着二人的劲节子,此时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面色苍白地虚立在那里,不敢动上分毫;
难以动弹又不能出声的花灵儿,感觉到了异状,缓缓睁开双目,一阵流转中,顿时发现了二人的异状,不禁疑惑地一蹙秀眉。
一道森寒的气机,将广崖子和劲节子二人,牢牢锁定。冰冷的气机如蛇般游窜在他们的身上。让二人肯定的是,此时只要再动上一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雷霆一击。
“嗖嗖嗖”虚影闪晃,在第六层捞个不亦乐乎的三人,此时已掠了上来,各自背挂着两个大包裹,双手也各拧着一个较小的包裹。三人果然将身上所穿的全都脱了,眼下是元力成衣。
接到一道传音,三人立即停手,再加上实在是装不下了,三人复窜至第五层。眼前的情景,让三人既有些难以置信,又愤怒莫名。
“流月八宇和翠微六宇中人,都是这种货色么?”墨海天神情冷峭,浑身上下散发出丝丝杀气。
一旁的尚碧落和云浪二人,各自放出一缕气机,锁定一人。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二人早就被他人锁定,不敢动弹了。
“王府主,你既然传音我等,现在又何必作壁上观?我等别无要求,只盼王兄作个见证而已……”云浪冲着虚空问道。
适才传音三人的,正是王风。
“见证?作何见证?”一道声音飘渺而来,令人捉摸不定。跟着王风的身影出现在花灵儿的身旁,负手而立。目光闪烁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动不敢动的广崖子和劲节子二人。
“这二人狼心狗肺,禽兽不如,当然是一刀杀了干净!”云浪森然开口,“王兄可以不用出手,我三人杀他们易如反掌。日后上层追究,只盼王兄能出面作证,实话实说,我等将感激不尽!”
“纵是我实话实说,愿意作证,奈何有规矩在先,不得互相残杀……只怕你三人还是逃脱不了干系啊……”王风叹道。
“那也无法可想!”云浪毅然说道:“所谓罪难及众,将这俩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杀了,难不成还要我三人陪葬?”
一旁的墨海天和尚碧落,听到这里,同时点了点头;而王风则想到云浪的这句“罪难及众”实也有理。众怒难犯,法不责众。终不能为了这俩个罪有应得之人,抱着死规矩不放。
一阵沉默中,森寒的杀机似乎更浓了。被重重锁定的广崖子和劲节子二人,已是汗如雨下,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这不关……不关我的事……”劲节子身体僵硬地轻抖着,颤声道:“一切……一切都是广崖子的主意……我……我……也曾劝过他……”
“住口!”云浪怒喝道:“没有你相帮,借他广崖子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
众人见云浪打一开始便义愤填膺,厉声怒色,不由地暗暗惊奇,遂回想起之前夺甲的一幕,又恍然大悟,各自心道:“云浪……他……他果然与花灵儿关系不一般……”
就在云浪将要动手之时,忽听王风开口问道:“不知在此处发生的一切,外面能否知道?”
面面相觑一阵子,云浪答道:“据我所知,自进入陵中以来,咱们所闯的每一关,均有记录……至于这核心陵层,宝库重地,有没有同步影像记录,这便不得而知了……”
“这样罢……”王风略一思索,扭头对广崖子二人道:“你们原本罪无可赦,这次咱们一起踏天闯关,也算有缘,多多少少存有战友之义,患难之情,所以……这次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
听着听着,广崖子二人心头一松,跟着又是一紧。
只听王风脸色一沉,厉声道:“下不为例!如果再起半点儿花花肠子,休怪我等将你们乱刀分尸!”
二人一怔,想不到王风如此大量,连忙点头应允。各自的心中,实也有几分感激。
自七人汇合以来,王风的种种手段或表现,无形中堪为众人之首,其言语的份量,自然也水涨船高。所谓实力莫测,威严自生,眼下正是如此。
云浪一阵默然,心知王风既然开口,只能暂且忍耐;墨海天、尚碧落二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能不触犯规矩,就不必冒这个险了。天知道真要是杀了这二人,上层会不会按规矩来惩罚自己。
“宝物已经收取得差不多了……便是有心再捞,只怕也难以装下……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合计合计接下来的计划?”王风看着赤身露体的众人,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