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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秘少年

梦月皇朝,其西南边陲之地,一座小镇孤零零的存在,零星有小村落分布在周围。小镇西、南两面临近位于大陆中央所在的存在万年之久的诡异沼泽——荒泽。

荒泽之上没有任何植物能够生长,偶尔会有散发恶臭的气泡从地底冒出,荒泽的泥沼呈现一种暗灰色,仿佛埋骨之地一般,散发的令人不舒服的死亡气息,荒泽终年被白雾萦绕,周围无人居住,只有残留的乱石。

一个约六七十岁的老人晃晃悠悠的在镇外游荡。老头被镇民戏称为老酒鬼,因为他整日以酒度日,走路摇晃不清醒,经常被镇民调笑。老酒鬼经常来此,镇上人只当他喝多燥热,来此地吹风。

老酒鬼半头稀疏白发,穿着粗布衣衫,虽然神情恍惚,衣着却是异常的干净,腰间别着一个精致的青色酒葫芦,这葫芦他几个月前在市集上花大价钱淘来的,镇里可没有这好东西,这是其他村子进镇买卖时带来的,酒鬼把它当做宝贝似的每天都小心擦拭,此时的他或许醉的厉害,没注意腰间的葫芦正在慢慢由青转黑,仿佛被什么侵蚀一般。

老酒鬼轻门熟路的找到一块光滑的大青石,躺在上面一会便打起鼾来,他腰间的葫芦越来越黑,甚至隐约有缩小的迹象,甘醇清香的酒液从开口处冒出。似是闻到了酒香,酒鬼嗅了嗅,喉咙微动,但是双目依旧微闭,伸出左手顺手提起葫芦想来上一口,当他抓到那个已经缩小到一半的葫芦,感觉到什么,双眼微动却依旧闭合,眉头挑了挑,将葫芦慢慢拿到面前,眯眼一看,先是呼吸一缓,却又瞬间双目圆睁,眼中惊疑之色闪过,神情反而不复先前颓废,仿佛变了一个人,手中的葫芦还在萎缩,葫身漆黑如墨,仿佛与这诡异荒泽融为一体。

此时夜色已深,老酒鬼此时已经全神戒备,内心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的左手悄然伸进上衣内侧,环视周围的一切。此时荒泽也发生了变化,荒泽泥沼中的气泡比以往多了不少,并且发出噼啪的炸裂声,本来白雾朦胧的荒泽,不知何时变成了灰黑色,比以往更加诡异。

酒鬼再也忍不住,怪叫一声,拔腿就跑,想先离开这里。正当他转身之时,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声音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令他的全身动弹不得,不受控制,只能呆站在那里。荒泽四周没有人烟,毕竟荒泽在镇民心中也被认为不详,即便靠近小镇,呆久了心中的不安感也会莫名加剧,所以到现在也没听说有哪家人肯住在镇外荒泽边上,当然也有不信邪,胆大住过边上之人。最后,不是失踪就是疯了,于是镇内也就没人敢居住,只是成了偶尔的休憩之地。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不知何时月光黯淡下来,浓云密布,空气略有些沉闷,这是即将下雨的征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寂静无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放大。酒鬼一动不动,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却感受到隐隐约约的震动,并且越来越近。老酒鬼也是老江湖,听出了震动来源的方向——荒泽。

老酒鬼并不是当地人,自从当年住这以来,他就开始整日喝酒,曾经听镇里的人讲这里的各种稀奇的传闻,毕竟这个小镇是方圆百里唯一的镇子,附近村子不少,但是正因为这里是唯一的镇子,所以经常有各个村的人往来,各种关于荒泽的奇闻异事,他都有听说,也听了二十多年。

……

荒泽中阵阵震荡越来越近,仿佛巨兽在移动,荒泽泥沼中不断有气泡冒出,飞溅的泥沼将周边仅存的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全都腐蚀掉。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令酒鬼心神动荡,老酒鬼深感自己的渺小和无力,但那如巨兽般的存在却根本没注意他,如此的气势早已经让老酒鬼泯灭斗争之心,失去心神的他只能默默呆站着,心中只有无尽的后悔。

“你就是喝多了没事干,没事这么晚来这干嘛。”

“都怪你平时死命喝酒,以后一定要少喝啊。”

“仙人保佑,让老头我能够大难不死……不不,能劫后余生……呸,呸,说错了,希望您是虚惊一场。”酒鬼一边说着,双眼紧闭,双手握住此时小的不能再小的葫芦,灌下仅剩的酒液。正当他绝望之时,脚步声戛然而止……

荒泽雾气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再过片刻,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年从中走了出来,他的双眼无神,却隐含红光,但从荒泽出来时红光便消失不见,到达岸边后,随即倒下。所倒下之处,身上的的泥水流淌到地面,岸边在刚才灾难中仅剩的几株植物瞬间消失,然而他的身体却是十分干净,没有丝毫损伤。

老酒鬼紧张了半天,后背都湿透了,发现迟迟没有动静,他先是一呆,随后瘫坐在地上放声笑道:“这个世界果然是有仙的,老头我今后一定每天都会烧香孝敬你们。”然后正当他离开之际,还是禁不住好奇往后一瞥,于是轻而易举发现了倒地的少年,再看荒泽,哪有灰黑色雾气,依旧是无尽沼泽,虽然隐约中仍感到有压迫之感,却是正在离去,已经不再有性命之忧。

他的眼睛扫视周围,很快注意到倒在荒泽边上的少年。他望望四周,同时不停打量那个倒地的少年,心念道:究竟是人是鬼,荒泽为何会有小孩出没,那个巨兽又是什么,这个小孩的出现又有何深意?我怎么这么倒霉,镇里的人都没见过,我就撞见这么诡异的事……似乎是感受到酒鬼的思绪越飘越远,少年不自觉得发出一声低吟,声音很是痛苦,老酒鬼一下子醒了过来,看了看少年,顿了一下,还是默默走向少年。

他先将少年翻了个身,让他面部朝上,少年面色清秀,黑色长发散乱开来,酒鬼发现他的胸前有一个灰黑色的印记,但是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少年的皮肤异常的白皙,光洁如玉,看似瘦弱,却感受到他体内蕴藏的惊人力量,老酒鬼眼中精光一闪,在如今修道者纷飞的世界,有怎样的奇特体质都不奇怪,自上古众仙离去之后,大陆便不再是和平安乐的状况,一些人依凭上古众仙的恩赐和自身实力开始扩大地盘,独占修炼资源和先天福地,弱肉强食成为永恒不变的法则,即便是秩序初定的今天,依然有不少暗中的隐秘争斗。

酒鬼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忽然他眼神闪烁,似乎是想到什么,又有些拿不准,咬了咬牙,还是将少年背起,向着小镇方向走去。少年身体异常的轻盈,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酒鬼身体颤抖了一下,有些兴奋,也有些恐惧,似是回想到什么,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

……

就在酒鬼背着少年离去之时,荒泽的泥沼之下,一个黑色物体浮现出来,它并未完全显露全身,在它疑似双眼之处散发出蓝色的幽光,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目标送达……一切就绪……目标稳定……继续观察……计划开始”

随后荒泽再次恢复沉寂,一切如梦幻一般,从荒泽中走出的少年胸前一种黑色印记隐隐再次浮现,并如同生命一般,在少年身体上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更大更加诡异的印记后,再次隐藏起来。

荒泽以东三千余里,梦月皇朝国都九殇的天星阁阁顶,有两个人正在对弈,执白者仙风道骨,长发,长须,浓眉皆白。执黑者霸气凛然尽显皇者风范。此时棋局正激烈,忽然只见两人眉头微动,一齐抬头望向西南。

荒泽以西两千余里,一人端坐帝王之位,正处理日常之事,忽然眼中金光闪过,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挥手说道:“有事明天再说,召大祭司到书房有要事相商。”

荒泽以南八百余里,南蛮三十六族精英部队集聚中央大殿,三十六族族长在大殿围坐中央,坐在正座的是一个蓝衣少女,她看了看在场诸位,见始终无人说话,精巧的眉头皱了皱眉,嘟了嘟嘴,不耐烦道:“又不是什么生死大劫,南蛮祖器显示大凶之兆,各族依照祖训派精英子弟查探去大陆查探。”

荒泽以北,三人漂浮于空中,正望着面前的无际荒泽。荒泽浓雾弥漫并没有什么变化。三人中明显以其为首的人低声说道:“果然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荒泽依旧,覆盖荒泽天空之上的阴云中偶尔有雷光涌动,似是巨兽在咆哮。荒泽深处,一团雾气不断翻滚,隐约中可以发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外界显然无法看到丝毫,空洞中一道通天蓝光在雾气的掩映之下,直插苍穹,传向不可知的远方。

雨已悄然下起,一切都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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