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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暗算

“喂,艾利克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你好,是风一鸣警官么,我是秦逸风,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同意……”

“史正天前辈,这次的事情,我想由我来主导,但我势单力薄,急需你们的帮助,希望你能相信我……”

“静观其变,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时间而已,只要犯过错,早晚会露出马脚。”

医院天台的风,竟有些凉。

在这炽烈的阳光下,能有这一丝清新的感觉,实在是十分奢侈的一件事。

秦逸风仰头将半易拉罐啤酒灌入口中,他很少喝酒,酒量也并不太好,但这一次,他却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却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焦虑。

他用最大的力气将废弃的酒罐投掷出去,不久,马路上,传来一声遥远的脆响。

“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不文明的时候。”身后,何雨诗缓步上前。

“没什么事的话别来烦我。”秦逸风冷冷的说。

何雨诗笑了笑,她脸上的疲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一贯的表情,玩世不恭、冷漠、不羁,似乎对一切事物,都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嘲讽。

“怎么?心情不好?”何雨诗并没有听秦逸风的话,反而坐在他的身边。

“有话快说吧。”秦逸风咬了咬牙,根本不看身旁的少女一眼。

何雨诗说:“简单说,就两个字。”

秦逸风一言不发。

“谢谢。”何雨诗开口说道,这两个字,说得极其郑重,秦逸风从未听到过如此郑重的话语从何雨诗的口中说出——他不知道是微醺的错觉,还是确有其意。

“你说什么?”他有些惶惑地侧脸问道。

何雨诗嘴角勾了勾,仿佛是在冷笑,说:“仅此而已,我没有带来任何有用的情报。”

秦逸风冷哼一声,嘲讽般地说:“我还以为,只要你出手,就一定能解决……看来你也有累的时候,不但差点搞砸了行动,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何雨诗说:“你真的以为,我是在工作过程中暴露了?”

“你难道想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设计好的?”秦逸风反问。

何雨诗说:“我倒没那个本事,我只是想说,我当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天父圣徒慈善会’附近,但是,我刚刚观察好地形,做好监视准备之前,他们就已经悄悄跟上了我,那些人,根本就不像是巡逻无意中发现了我,而更像是早就埋伏好的。”

秦逸风眉目深锁,他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

“呵呵……你也想到了吧?试问,如果他们本生不知道我的目的,首先该做的是什么?”何雨诗说,“应该是上前来盘问,就算不希望有人监视,该做的也只是将这人警告并驱逐,而不是在未明确此人目的之前就开始暗中跟踪。”

秦逸风说:“你既然已经发觉了自己被跟踪,为什么不离开,还要继续自己的行动,你不知道走么?”

“如果我当时走了,我还能够确定对方的目的么?”何雨诗笑了笑说,“更何况,正因为我没走,我看清楚了身边一些人的本来面目。”

秦逸风咬了咬牙,他知道对方的意思,但他绝不会点破,转而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你会前去监视。”

“没错。”

“所以你认为,我们这群人中间,有‘内鬼’!”秦逸风说。

何雨诗说:“可以这样理解吧。”这时,她已经站起身来,说,“这是我目前唯一能给你的信息,你爱继续喝酒吹风,就继续呆在这,我就不奉陪了。拜拜!”

秦逸风背对着何雨诗,似乎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却忽然开口说:“等等!”

“还有事?”何雨诗转过脸,神情慵懒。

“你不用对我说‘谢谢’,我当时没有救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坚持自己的原则而已,同时,这也是我临时定下的计划的一部分。”秦逸风的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何雨诗轻笑一声,说:“不必想太多,我只是不想欠任何人的情。”

天台的风依然带着大海特有的冰凉,似乎只有在高处,才能够真正感受到海风清新却又略带咸涩的味道。秦逸风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的某一天。

何雨诗与他,站在学校行政楼的天台上,对峙。

何雨诗的手中握着枪,那时的她,刚刚击碎一个人的头颅,身上甚至还散发着浓烈的杀意与血腥味。

秦逸风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可是,谁又会想到,现在,依然是在天台上,依然是吹着这里的海风,他们的位置,却变成了另一种形态。

直到现在,秦逸风还是无法认可何雨诗‘快意恩仇’的做法,但他却渐渐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来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性,说服何雨诗‘认错’更是痴心妄想。

这世界,到底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正义的人,有正义的手段坐着邪恶的事;而邪恶之徒,却用邪恶的方法获取缺失的公道……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一切,已经不容他多想,他站起身来,发现酒意并不太浓。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还有许多坎坷、许多挑战需要去面对。

一切,仍在继续,答案,或许还在不远的未来等待着。

与此同时,柯德山庄外。

风一鸣与莫展飞并肩而立,看着警员们对现场做最后一次勘察。

“真的要走了?”莫展飞说,“阁楼的机关还没有解开,现在就收队?”

风一鸣笑了笑,说:“这是史正天他们的意思,当然,我也差不多同意……你也知道,那个机关是要输入指纹资料和密码两样东西才能打开的,现在里面的储存数据全部删除了,我们在这里逗留也没什么意义。”

“那我们真的不用管这些地方了吗?”莫展飞问。

风一鸣说:“管当然要管,一会儿我会派警员继续检测周边的居民聚集地,防止‘埃博拉’病毒的扩散。”

“我是说,这座山庄……”

“呵呵,这座山庄,一直不都是神神秘秘的空着吗?”风一鸣说,“让它继续神秘一段时间也无妨……再说,我们不也没别的办法么。”

莫展飞有些懊丧地说,守了这么多天,居然没有半点收获。

“也不能这么说吧,还是有些发现的。”风一鸣笑了笑。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所有人员陆续撤离的山庄,离开了那片繁茂的树林。树林中,依然含着带来死亡的气息,树林的每一个角落,都潜伏着‘埃博拉’病毒的‘恶魔’,随时准备悄悄噬咬人的生命,融化人的脏腑,造出一具空荡的躯壳。

秦逸风又喝完了一罐啤酒。

这已经是第三罐了,他没有喝酒的习惯,可今天却喝了许多——这个时候,他终于赶到一丝昏沉,似乎眼睑也变得沉重起来。

“喂……艾利克斯,你到了么?”他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却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的他,嘴角微微扬起,这种神情,与平时的他完全不同,似乎酒精的作用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说,开启了另一个灵魂。

他转过身,向天台一侧的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史正天前辈,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对,警察都已经撤走了。”他简单地汇报着情况,“你放心吧,如果我们的方向一直没有错的话,我有九成的把握。”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挂断手机的一刻,他忽然仰起头,深呼吸了几次,仿佛正在对抗巨大的压力。他很少这样孤注一掷地行动,这就像一场赌局、一场博弈,只是这场较量并不事关金钱,更多的,却是事关名誉与生命。

他必须抓到那个凶手,要抓到那个凶手,让必须脱去那个人的保护外壳,让他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秦逸风与史正天离开警局的片刻,天再次渐渐黑了下来,他们已经在车上备好了水和面包,准备打一场持久战,骆水寒依然有些心不在焉,史正天此时似乎也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仅仅是处于团队的尊重,才让他一起跟来——当然,这种所谓的“尊重”,在秦逸风看来不过是形式而已。

入夜后的某一时刻,柯德山庄中,一个黑色的影子,已经悄悄潜入,不留任何痕迹。他的身体被宽大的衣服罩住,即使在这样的热天,依然穿的极其厚实。

他站在柯德山庄正厅前,微微抬起头。

天空中不知何时划过一道闪电,映出了那个颀长的背影,他犹如雨夜的恶魔,静静守候在此处,等待祭品的降临;却又如黑暗中的独狼,悄悄潜伏,搜寻猎物的踪迹。

忽然,他的身形猛然一闪,向山庄一侧的副楼跑去,动作迅捷轻盈,如扑食的苍鹰,谁也不会想到,穿戴如此厚重的他,能有如此矫捷的步伐。

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一片虫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月依然幽寂,郊外的风依然清新空灵,在万籁俱静的空间里,到底酝酿着怎样的一场暴风骤雨?没有人知道。

史正天开着车,一言不发

秦逸风坐在副驾驶座上,微微低头,仿佛陷入沉思。

骆水寒望着窗外,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一切都平静而正常。

但是,每一个人,此刻都亮出了‘兵器’,准备在柯德山庄中,展开一番‘特殊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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