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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死者返回宿舍

夜阑人静,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安眠,这座发生了凶杀案的学校也不例外。只是,在寒冷海风的洗礼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凄寂而又诡谲,令人不寒而栗。

宿舍楼的周边,低矮的灌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无家可归的野猫在严寒里瑟瑟发抖,偶尔发出一两声尖锐的呼号,打碎夜空下那一抹宁静,增添心头那几分恐惧。

猫眼是绿色的,在夜里,即便浑身都潜藏在黑暗之中,这些野猫的双眼也绝对藏不起来,仿佛两颗悬挂在半空中的夜明珠,又似飘忽不定的冥火……

楼道,空荡,寂静,即使细微的声音,也能激起阵阵回响。

哒、哒、哒……

脚步声渐行渐近。

转过走廊的一角,一个人影正缓步而前,犹如在午夜里游荡的凶灵,漫无目的。

不远处,一闪宿舍门缓缓打开,失眠的男生打算在走廊上抽一支烟,以缓解这漫漫长夜的烦躁与寂寞。

哒、哒、哒……

男生侧过脸,看着缓步而来的身影,一时呆立在原地。

那“影子”似乎并没有看见他,反而与他擦肩而过,眼神空洞、直视前方,心无旁骛。

“这……”过了许久,男生才缓缓开口,原本已经失眠的他,此刻似乎更加清醒,而且紧张以及,“梁华……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

那“影子”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直视缓缓侧过脸,随后,便再次自顾自地,缓慢机械地向前走去,走向自己所在的宿舍。

清晨,莫展飞与秦逸风便已经立在市郊的一处咸水湖旁边,这片湖面积不大,但却由于与海洋连通,海水倒灌而变得碱性极重,湖畔寸草不生,荒芜一片,仿佛死神曾光顾此地一般。

秦逸风所面对的,是一具已经腐烂肿胀的尸体,尸体的腿部有明显的泪痕,显然,他是脚下帮着石头沉入湖中的,但由于湖水的腐力极大,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他便又浮了起来,并且漂流到了岸边。

秦逸风下意识地捂了捂嘴,但却发现,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带着尸臭味。

莫展飞叹了口气,说:“这尸体沉入水底不止一天了,根本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秦逸风说:“所以,不能以最直观的办法判断他的身份了,是么。”

莫展飞站起身来,说:“的确,只能做DNA比对了。”

秦逸风手中握着物证袋,袋中是一张身份证,他将身份证举到面前,凝视着:“梁华……就这么死了么……真令人难以置信。”

“你看,会是畏罪自杀么?”莫展飞说。

秦逸风摇了摇头,说:“是不是梁华还说不定呢,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莫展飞点了点头,说:“那么,现在得先去学校调查一下了。”

“嗯,顺便拿一些梁华的随身物品,看看能不能做DNA比对。”莫展飞又说道。

几分钟后,秦逸风与莫展飞来到秦逸风所在大学的男生宿舍,宿舍管理员没有问任何问题,便礼貌地将他们迎了进去——毕竟,穿着警服的人,她不敢怠慢,虽然她总觉得自己在校园的某个地方见过秦逸风,但却也不便多问。

走廊拐角不远处,便是梁华所在的宿舍,按照道理来说,宿舍里应该还有三人——丁琨、孙继山与蒋徽,这三位,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幸存者了。

然而,来到门口的时候,秦逸风却清楚地听见里面有人在交谈。

“你说实话,梁华昨晚是不是回来过!”

“别胡说了,宿舍就我们俩,丁琨也回家了,梁华那小子被警察怀疑,根本就不可能这时候跑回来!”

“你才胡说,睁着眼睛说瞎话,要替舍友包庇吗?我明明看见他回来了,我叫他他还不理我!”

“别瞎说!”

“不管怎样,要是警察问起来,我一定如实汇报,我不会帮你们包庇他的。”

“你别乱来……”

就在这一刻,秦逸风忽然拧开了并未上锁的宿舍门。

宿舍里的三人几乎同时吓了一跳,胖子孙继山甚至倒抽了一口气。

“你们在说什么?!”秦逸风厉声问道,刚才他所听见的话,让他几位震惊。

“没说什么……没……”蒋徽抢先开口,但声音却细若蚊蚋,难以听清。

秦逸风发现,宿舍中有一位并不属于这里的男生,这男生高高瘦瘦,双颊有些凹陷,让人怀疑是否有特殊的疾病,就连那双眼睛也有些惺忪迷糊,头发蓬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烟味,令人有些讨厌。

而此刻,这位男生伸出一只手,似乎要制止孙继山与蒋徽说话。

“我们在说梁华的事!”男生确定地说,身材虽瘦,但声音洪亮。

“梁华……同学,你叫什么?”秦逸风拿出笔记本,他已经很久没用过笔记本记录案情了,因为,很多时候,情况的转变根本不容他记录。

“我叫唐佳俊,车辆工程一年级。”男生说。

“你说,你们在说梁华,是怎么回事?”秦逸风问,他对男生的身份并不感兴趣,刚才的那句疑问不过是套话而已。

唐佳俊说:“他们不肯让我告诉你们,但我觉得不能隐瞒,你们一直想要找的梁华,昨晚回来过!”

“梁华?!回来过?”秦逸风惊奇地说,“你确定?!”

“确定!”唐佳俊斩钉截铁地说。

“不可能!”孙继山却不顾制止,说,“我们根本没看见他回来,你看……”说着,肥胖的手指向秦逸风身旁梁华的那张桌子,“桌子上什么都没动过!”

秦逸风望了一眼梁华的书桌与床位,虽然他并不能完全记清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样子,但却发现,日历依然是他上次所翻到的那一页,显然,这里不是真的没人来过,就是被做过手脚。

秦逸风叹了口气,又望了一眼莫展飞。

莫展飞说:“我还是先拿东西回去检验吧。”说着拿起梁华桌上就近的杯子与饭盒,说,“这些应该都是梁华的吧?”

“对,都是他的,几乎没动过。”孙继山说。

饭盒和杯子,无论洗得在干净,都可能残留着唾液的余迹,而且,人可以不看书、不写字,但绝不可能不喝水、不吃饭,这两样东西,无疑是最好做DNA比对的物证。

莫展飞小心地将它们装了起来。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他了!”唐佳俊大声说,眼神无比坚定。

“没有不信你,现在就是要做一个仔细确认。”秦逸风回答,他明白,在一切都还不明朗的时候,与唐佳俊纠缠只会是浪费时间,当务之急是尽量确定死者的身份。

如果唐佳俊所言属实,那么梁华一定还活着,在咸水湖中发现的尸体则另有其人,但这个人的口袋中,却出现了梁华的身份证,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凶手想要恶意家伙梁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梁华再次作案,而且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残忍、更加野蛮。

“这种事,看看监控录像就能确定吧,你们拿梁华的东西去做什么?”唐佳俊有些着急,可以看出,他有些立功心切的意思。

秦逸风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一切说出来,毕竟,任何事,隐瞒都不是办法:“不瞒各位,我们今早在近郊咸水湖中发现了一具男尸,尸体口袋中放着梁华的身份证与个人物品,这个人死亡至少两天了,几门明白我的意思吧。”

面前的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唐佳俊脸色更是极其难看,过了许久,才又缓缓开口,说:“我……我是不是看错了,我失眠……失眠很严重……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吧……”蒋徽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结结巴巴。

唯有一旁的孙继山,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在事情还不确定之前,各位最好不要胡思乱想。”莫展飞开口说。

秦逸风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他明白,这几人几乎都将此事与灵异事件联系在了一起,毕竟,他们的同学、舍友都死得过于离奇,甚至可能超出了他们所学知识的范围,这些,是很难让他们所接受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秦逸风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考虑对方的想法,接着又开口问道:“丁琨呢?他怎么不在宿舍?”

“自从上次事件后,他的精神就不大好,前几天已经回家了。”孙继山说。

“回家?他家在哪里?”秦逸风问。

孙继山回答:“他家在北方,离这里很远,他也很久没有回去了,据说他从高中三年级就已经开始在这里读书,参加的是移民高考,因此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这次遇到这么大的事,我想他是太难受……太害怕了……”

秦逸风点了点头,的确,对方的解释还算是入情入理,不过,丁琨的突然离开不能不引起重视,如果咸水湖中的尸体不是梁华,那很有可能是他身边的其他失踪人员。

而丁琨,则凶多吉少。

秦逸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要询问了,他望了一眼莫展飞,莫展飞会意,说:“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调查这里的监控录像,让这位唐佳俊同学和你一起,看看昨晚的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我回去做DNA比对。”

“好。”秦逸风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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