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路发现一辆公共汽车，车上乘客全部消失，警方在车内检验出了迷药。这件事发生在秦逸风失踪的第二天，也就是你向穆子璇报案之后不到十几个小时内。”马路的拐角处，何雨诗低声对凌笑说，“现在滨海市警方基本把它与秦逸风失踪的这件事定性为同一个案件，我想穆子璇也是这么想的……”
“另外，值得说一句的是，与秦逸风同时失踪的，除了我那里的那位叶迦南，还有至少七名介入‘机械杀人狂’案件调查的警探人员。”
凌笑微微一惊，说：“所以，这可能是凶手预备好的，一次对侦破者、调查者们的挑战吗？”
“我不是警察，无法回答。”何雨诗耸了耸肩，说，“不过我倒觉得有些奇怪，我听说‘机械杀人狂’的案子现在是沿海三省联合查办，那些经受案件的老家伙们……包括穆子璇，都没有遭到暗算，反而是那些私人侦探、顾问、法医之类的全部失踪，似乎凶手有意找没背景的家伙来犯案。”
“这不奇怪吧，对他们下手当然比对正职警官下手容易。”
“但如果真的是想阻止调查，从警官下手不仅更有威慑力，而且更能有效迫使案件拖延时间。”何雨诗说。
凌笑沉思了片刻，一时也给不出答案来。
“还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何雨诗说，“我在打听这些事的时候，发现这所谓的‘三省联合’似乎是一个幌子，穆子璇他们根本现在就没有与别人联合的意思，其他地方的刑警们也很少露面。甚至，连叶迦南失踪这种事他们也都没有太多过问。”
“怎么会这样？”
“这就要问他们自己了。”何雨诗说，转而背过身，说，“我现在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而已。”接着便快步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北郊路……”凌笑的神情异常凝重，不禁向旁边的公交车站牌瞟了一眼，“去往北郊路的只有一趟车。”
公交车缓缓前行，似乎是太过老旧的缘故，连报站的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空调没有开，凌笑坐在靠窗的位置，尽量呼吸着新鲜空气，保持大脑清醒。
这是全市仅有的三趟会开往郊区的公共汽车之一，班次少、线路长，从早上七点半到夜里十一点，周而复始。车上原本挤满了人，但在离开市区前就纷纷下车，到最后，竟只剩下凌笑与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妇。
老妇提着菜篮，安详地坐在凌笑的侧前方，双眼微闭。
窗外的景色，已由繁华与喧闹变为了寂静与荒凉，杂草、废楼，似乎就是城市边缘地带的标志，那些尚未开发、或早已被遗忘的角落，宛若土地上一道溃烂的伤疤，伤疤上还被无情地弃置着各式各样的垃圾与污秽——无人问津、无人搭理，仿佛这一切也是理所当然，仿佛这一切也是人类该付出的代价。
北郊路，那条寂静狭窄的小路上，孤独的公交车站等待的永远只有一班车。
凌笑与那老妇人一同下车，这时的凌笑露出茫然的眼神，虽然身为滨海市人，但她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即使来过，那记忆也应该已经被尘封湮没了。
“小姑娘，你怎么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呀？”老妇人主动与凌笑说话。
“哦，大妈您好，我来找一个朋友。”凌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你的朋友在这里？”老妇人有些惊疑，“这里除了当年不肯拆迁的几户钉子户，其他的可都是废楼了啊，没有人住的。”
“是……是吗……”
“对啊，那几家人……”老妇人看了一眼身后斑驳的矮墙，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家里也都没什么年轻人了，呵呵，老人一死，这房子还是得拆……你的朋友，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呃……”凌笑努力寻找着理由，“是前几天……他，过来这边，不知道是办事还是别的什么……后来就不知去了哪里……”
“失踪了？”老人的神色变得惊恐起来，“那你还不报警啊？”
“我已经报警了。”凌笑说，“可是警察现在也没有头绪，我只好自己过来看看。”
“哎……北郊这一带，还是少来的好，这里很邪门的，”老妇人说，“尤其是那几间有地窖、地下室的房子，闹鬼的事啊……算了，不说了，犯忌讳，我看小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事儿让警察去查的好，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有地窖、地下室的房子？”凌笑猛然一惊，“请问那……”
“好了小姑娘，你就别问了，听话，赶紧回去吧，”老妇人摆了摆手，说，“那种地方阴气重，一般人最好还是别进去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