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不好的事---”，老四又望了一眼姬潜龙。“你讲，既然都发生了，有什么不好讲的。”姬催促。
“成功从脚架上掉下来了，不过不要紧，还是他自己走回家的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
“前天的事情，今天才汇报啊！”
“他自己也说不要紧，擦破一点皮，息两天就好了。”
“安全的事情，以后要立即汇报！”姬潜龙停顿一下，“两天了，好些了吗？”他进一步追问。
“我去问，他说好些了。”姬潜龙听他这样一说，没有做声。
“是不是接头绳子松了？”他突然又问，老四嗯了一声。
“安全这根弦时刻要绷紧！要反复讲，讲到位，多检查，多教育！我们这边也存在安全问题，搬砖头把脚趾头砸了，是谁的责任？”姬潜龙提高了嗓门。
“是的吔，我承认以前安全意识不强，现在搞大了，造到三层，出事故，后果就严重了。老大你放心，尽管拿这次的事情做反面材料，加强安全教育！”老四做出保证。
“今天晚上有活动吧？”姬潜龙问，回答没有，就是来蹭饭的，“正好，晚上万生财请吃晚饭，本来准备到时候去喊你的。”姬说出他的安排。
“你转的时候跟两个打招呼没有？”姬边说边站起身来。得到的回答是打过了，但老二老三正在埋头忙活，没有多打扰。
“走，再去看看。”姬带头出了办公室，“老张，有电话来，帮忙接一下！”，那边答应。
“现在带队有谱了吧？”姬潜龙带满意的口吻问。
“有谱是有点谱了，但说来也奇怪，以前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现在反而感觉自己很多的东西都不懂。以后要好好学，老大要多带带我，有不对的地方尽管批评，不要绕弯子。”姬潜龙回答他自己也在不断地学习。
“万生财请吃饭是不是想做这里的生意？”自从当上小队长之后，老四的兴趣就广泛多了，特别是对关系等人事方面。
“是也不是。”现在老四懂得了等待。但姬潜龙说了这一句，却没有下文，而他听得一头雾水。看他忍不住要问，
“老万现在搞大了，做起了铝材生意，门窗店成了顺带。”姬潜龙知道他想问，主动解释，“他还劝我开铝合金门窗店呢，并且可以给我一个熟手工人。说我这样技术浪费了。我想徒弟还是自己带出来的亲。我打算物色一个对电焊有兴趣的人品好的，带出来，反正以后我们要电焊。”
“还要聪敏。”老四补充，“嗯，但兴趣是聪敏之门。”姬潜龙接应。
姬潜龙所说的意思是培养人而使用人，但人们往往只重视使用人和喜欢炒鱿鱼。但这个深层的意思，他并没有说，这不是在上课，所以他收起了“这是为什么呢？”的老师启发式教学模式。
“马上我们这里就要购买电焊机。但人还没有物色到。”他的意思很明显，老四也听懂了，“要不叫成功来学，他人品好。”他出主意，“但他没兴趣。”原来姬潜龙已经和他谈过。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工地的尽头，搅拌机在转动，许为民他们带领农民工在倒混凝土。其中有几个是外地侉子，有几个是张世勤带来的。十几个人，沟深土高，看不出来。
许为民虽然做队长了，但仍然和大家一样干，老三也是如此。
姬潜龙亲自派发香烟，许为民爬了上来。
“照这个进度，一个礼拜，地下工程能结束。”他主动汇报，“反正返工前结束，不行你们就加夜班。”姬潜龙笑嘻嘻地说。
“老三，我去陪姬总转转。”许为民高声而语，老三在下面答应，“有我呢，你去吧。”
这些语言交流的细节姬潜龙都是注意的。
“是陪同三队长视察。”姬潜龙笑眯眯的对许为民说。许为民连声说“是是是”。
“不要把我捧得太高，当心我翘尾巴。”“姬总才不怕你翘尾巴呢。”两人一来二去。
“老四，你看这么大的地皮，能造多少别墅？”姬潜龙得意地问。
“再怎么的，也好造两三百套。”他以肯定的语气回答的，但误差有点大，而这不成为问题，因为很多的意思已经出来了。“一年，哪能造好呢？这下我们有的做了。”他憧憬，但在思索。
“一期工程一年。”姬潜龙回答。
“我知道，但我在想，这个开发商搞得有点玄乎。”老四发表了他的看法。“这么多房子，又这么偏僻，卖给谁？——卖给我？我不要。”
“落后了吧？现在人们开始讲究生活质量了。那些第一批富裕起来的，福利待遇好的单位职工，他们为了改善生活条件，还不买？告诉你吧，听老板说，已经卖出五套了。”姬潜龙开导老四。
“真的？”
姬潜龙听出他的惊讶之意，也感到得意，
“还有车库设计，我们这里的人再富有，哪一百年才能买起车子还自己开？人人开车上班、出去玩，马路准定给撑破了压坏了。真是洋人说洋话。”三人哈哈大笑。
“你看呢？”姬潜龙问许，
“反正我买不起，但他给钱，我们造，一点不矛盾。”许这样思索着回答。“这话中听！”姬赞许，“很中听！”老四竖起大拇指。
“安全、质量和按期交货。这更多的依靠你们。”姬潜龙说到这里对两人看看，两人点头，“保证材料供应、人员配置、催要工程款和外面的事情主要有我来。”
两人说这个任务更重。
“老大，好香烟发发。”老四又来揩油，“还有几支，一起是你的。”姬潜龙从裤子右边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他，“抽不死。”补了一句。
“是男人，总要有点嗜好，有几个像你这么洁白无瑕的呢？我只是爱抽香烟，小毛病。”他顶了一句，与许为民两个抽起烟来。姬潜龙站到上风，他们也自觉地走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