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回到了太学,又开始了平静的太学生活。
乾元最近总是给乐儿带各种各样的,从没吃过的新奇点心,乐儿每天早晨都有些期待见到乾元了。
曾夫子还是每天痛心疾首的看着认真听讲的乐儿。有时候去上骑马课,还能碰到九幽。他总是远远的看着,有几次乐儿没骑稳,他总能不知道能从哪里窜出来,莫名其妙的扶乐儿一把。乐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像他俩也没那么熟吧?
乐儿完全忘记了还打过人家一个巴掌的事情。
晚秋,太学,夜
“这是哪儿?”乾元环顾四周,潮湿黑暗。一柄火把,忽明忽暗的火焰,照的黑暗狭小的房间阴气森森。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一个带着白色半脸面具的疤癞脸,正翘着二郎腿,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截钢钉。
“你是谁?”说着乾元作势要走过去,突然发现自己手脚各被绑了沉重的铁链。
“为什么锁着我?”乾元懵了。他记得他前一阵子还在宿舍里睡觉,怎么突然来了这里。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嘶……不是在做梦,这是哪?这个疤癞脸是谁?他有什么目的?一万个问号在乾元心中打转。
疤癞脸不说话,只是咧着嘴对他笑,阴冷狠辣的眼睛,带着一丝残忍,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
突然,疤癞脸狂笑起来,让乾元有些发蒙。
“玉瑱世子,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都说你是大齐最聪明的年轻人,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疤癞脸似有些不齿的笑道。
乾元抿着嘴不说话。对方来历不明,现在在别人的手上。激怒这个疯子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呦……呦……生气啦?没关系。我就喜欢看你们李家的人生气,最好是一个一个都疯掉!”疤癞脸猛然起身,一字一顿的恶狠狠的冲着乾元吼道,神色憎恨癫狂。他嘴中腥臭的像死鱼一样的味道,让乾元几欲作呕。
“小娃娃,你不认识我,你爷爷可是认识我。说起来,你还得叫我声十三爷爷。”说着斜着眼睛瞥了乾元一眼,“不过你最好不要乱叫,我早已不姓李了!我恨不得啃你们姓李的人的骨头,喝你们的血,掏出你们一家老小的内脏去喂狗!”疤癞脸吼道,猛地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腐烂发溃的另半边脸,脓水将面具下的皮肤泡的发绿。疤癞脸疯狂的抓着自己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烂皮。
乾元心中狂震,胃中酸水直反到嗓子眼,呛着嗓子难受的要死。
“看看,看看,这是你爷爷给我的,”说着,一个箭步冲上来,揪着乾元的头发,把自己的脸往乾元面前凑,“看清楚了,小杂种!”说完一把将乾元丢到了地上,就像丢一把烂草。
疤癞脸坐回椅子上,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玉瑱儿,”他轻柔宠溺的喊着乾元的小名,乾元一阵战栗,“你说,欠的债是不是要还啊?”说完端起小桌子上的茶,吹了吹茶雾,一口一口的抿着。嘶溜嘶溜的声音,就像老猫伸着爪子抓铁板。
乾元糟乱着头发,充满恨意的死盯着疤癞脸。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快肉来。
“很好的眼神啊,这么说,你同意还债了?”疤癞脸将茶杯“哐”摔倒了地上,瓷片四溅。其中一片扬起,割破了乾元的额头。
“嘶……好疼啊……”乾元心道,但面色不改。
“好,我就喜欢骨头硬的。这才对嘛,硬骨头,啃起来才有味道。”说着疤癞脸,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来,匕首的刀刃,慢慢划破乾元的左脸。鲜血顺着脖颈,流到了乾元的前胸,胸前的白衣,霎时开出一朵血莲花。
“呵呵,也不过如此罢了。怪不得我爷爷将你逐出皇家,呸!就你这点狗能耐,别他妈给小爷充大尾巴狼!”说罢,重重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闻到血腥气,乾元心中的狠辣,也涌了上来,一口带着血的浓痰狠狠的吐到了疤癞脸的烂脸上。
“啧啧,还以为你是个就会吃喝玩乐的草包,原来和你爷爷一样,也是条豺狼啊!”疤癞脸面色一抽,脸上密布的疤痕,就像无数条虫子在蠕动。
“豺狼,就该绝了他的后!”说着,挥起匕首,向两腿之间砍去。
“啊…………,老杂种,老不死的……小爷没了家伙,照样比你这个老东西硬!”乾元眼睛通红,嘶吼着,向疤癞脸脸上唾了一口血痰。
此时,乾元已经早已忘记思考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完全陷入了癫狂……
“别着急,咱爷俩玩的时间长着呢……”疤癞脸狞笑着,拿着烙铁走了过来。
…………
七天了。
乾元已经看不出人形。基本上是进气少,出气多了。疤癞脸不知疲倦,眼神更加的矍铄。隐隐泛着红光。整个地牢里,遍地都是各种刑具。也不知道疤癞脸从哪拿出这么多五花八门的刑具。
每一件都沾着鲜血,刑具上的血迹有的已经成为黑紫色,有的还残留着殷虹的血斑。大地像贪婪的魔鬼,一滴一滴的舔舐着滴下的血液。
“爹,孩儿对不起你,竟然死在这个杂种手里,真是丢脸。爷爷,孙儿再也不能看你了。此生也许真的到此为止了吧……”乾元的意识渐渐模糊。
……
“哞…………哞……………”水牛低沉的声音,在乾元耳边回荡。
“化清,你也来送我了……”乾元意识模糊。
“哞……哞…………哞……”水牛的叫声不绝于耳。
“为什么!!!!为什么!!!!!!!!”疤癞脸抱头痛苦的嘶嚎着。
“我没错!!!!!!!!!他们欠我的!!!!!!!!!他们欠我的啊…………”说着,疤癞脸跪在地上,仰面痛哭。
“哞……哞……”水牛的叫声越来越清晰。乾元好像看见一扇闪着的门,化清的叫声,就是从门后面传出来的。乾元猛的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