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彪子一合计,先不管龟甲的谜团,先把龟甲上的字破译了再说,就向老爸打听谁是这方面的高手。老爸经营刀剑一辈子,打交道的都是些玩弄古玩字画,刀剑名器的。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随着这些年中国的日益强盛,人们的物质生活已经今非昔比。加上电视节目的推波助澜,什么这个鉴宝,那个寻宝,那个什么什么之门,总之就是千篇一律的鉴定古董宝贝。
有斗宝的,这个说你那个色泽不好,那个反讥他那个造型不好看;这个说你那个写的字不时尚,那个说你那幅画的装裱有残破;有发现赝品当场一锤子砸碎的,有被评的不值钱愤然离场的;真是光怪陆离不明所以,总之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古代的,挂着边就会被那些个专家评上个万儿八千的。如果这东西存世量个位数,我的个乖乖,那更不得了了,一夜之间就成千万富翁了。
越是稀有的,年代越是久远的,越是短命皇帝生产的,越是值钱,炒作到数十亿的都有。你要说和氏璧传国玉玺也就罢了,偏偏就是那些个哪怕是王莽的尿壶,拿出来鉴定,也会给你鉴定个百八十万的。仿佛金钱成了唯一衡量宝贝的尺码。
这一阵古董热的风刮过来,老百姓家里纷纷翻箱倒柜,个个变成了藏宝人。
爸爸介绍的人就是倒腾这些玩意儿的,青铜器、陶瓷、书画、珠宝玉石,无一是这人不染指的。身为安阳人对甲骨文更是极为精通,但爸爸没事不愿意沾这人的边。据说他以前是个摸金校尉,说难听点就是盗墓的,叫曹德漕;
曹德漕?这个也能算是名字?我起初听说这名字的的时候暗暗好笑,有人起誓说我要怎么样了名字就倒过来写,在人家这曹德漕身上没辙啊,哈哈哈,难道人家这名字就是专门为发誓而起的?真不知道他爸妈脑子是怎么想的,能给儿子这样的名字!
安阳好歹也是七朝古都,早几年地区的大墓确实不少。但凡帝王或者大将的墓,十有八九都有下过功夫防盗的,那些年曹德漕盗墓吃了不少苦头,几次生死攸关,但也倒腾了不少宝贝,赚的盆满钵满,成了当地的巨富,后来开了自己的公司,把钱都洗白了,但暗地里本性难改,组建着自己的摸金队伍,偶尔碰到自己好奇的古墓,心血来潮也会带着队伍去干一票。
“爸你为什么叫我们最好不要找他,我们也只是问问这龟甲,现在这年代也不打造什么湛泸巨阙了,就算是铸炼的秘密,泄露就泄露了,曹德漕亿万富翁,还会去开铁匠铺不成?”湛泸、巨阙都是中国的十大名剑之一,我故意这样说,以征求老爸的同意。
老爸把烟吐出来,头也不回的说:“小兔崽子懂什么,曹德曹那老江湖,性格阴鸷,早些年在江湖上混的,上至80岁成精的,下至18岁跑窜子的,哪个没有在曹德曹的手上折损过?这小子手上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他下邪蛊墓地砍粽子的时候,你们还吃奶呢,就你们这黄口嫩肉的,在那老狐狸手里能讨得上什么好?泄露冶炼秘密事小,我总是怕你们吃了什么亏,上了什么当,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彪子爸,万一,万一彪子再有个什么事,我可怎么见李老弟!?”
我和彪子都吐了吐舌头,暗道他这么厉害?还下过什么邪门蛊墓?那如此说来,这是个狠角色了,只听爸爸又说:“他眼角那道没皮的深疤,就是下的饿雕护尸的邪蛊墓,被护尸的雕生生撕掉的,都说要不是有人帮忙,连眼珠都要被啄下来。敢下那种墓,你道他是什么善角色?”
我听了直是发冷,这曹德漕致富,看来也是走过龙潭虎穴啊,能活着走过来到今天,也当真是不容易啊。
但我从小爸妈都顺着我,见这次爸爸违拗我,心里的叛逆劲头上来了,不想跟老爸争执。用手在彪子背后贴着彪子的衣服,抓了一把彪子背上的瓷实肉,死命的掐着,彪子疼的立刻挺直了腰,却是不敢出声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忍着疼对爸说:“那个,爸,我和陶子都这么大个大小伙子了,又不是小姑娘,能吃什么亏?我这不是还当过特种兵嘛,当年抓毒贩子的时候,任哪个毒贩子都没有在我手底下走过三个回合,哪个毒贩子不是亡命之徒,哪个不是鬼精鬼精的?他小老儿再鬼,架不住我和陶子都防着点呗。您就让我们走一趟,不然我来这趟是为了什么,我爸在家里也不安心啊。”
爸见彪子都抬出了义父,就勉强答应了,但还是再三叮嘱:“跑江湖的人,人心不古,小心为上,万事多一分谨慎,说话留着三分。”
曹家的大宅最最好找,我也路熟,镇上一扫听都知道,来到大宅一看,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别墅式的紫禁城啊。完全是古典式的中国建筑,院子坐北朝南,大门两旁标准的一公一母两个黑风兽,雕刻的那叫气派,隐然有一种威严,荡然其中。门前的屋檐下,还坐着一对的卧门墩石狮子,三米见高的红木铜钉大门,门的尺寸相对宅院来说,不算太大。中国的大门也是讲究,门是进气口,也是进财口。人体有三魂六魄,门不宜过大,大则气冲,气冲则伤魄。
看来这曹德漕虽然是财主,但不土啊,彪子不懂这些,没工夫陪我研究这,曹家工人打开门问明后,拉着我急匆匆的进去找人去了,院子里的盆景种植也是讲究,极具古香古色,虽然繁多,但都遵循章法,看不出一丝的杂乱。莫非传言有误,曹德漕其实是个风雅人物?
不及多想,工人已经带我们到了曹德漕的书房。曹德漕大概50来岁,单看外表,要比实际要年轻的多,带着一副的金丝眼睛,只是眼神不经意的露出一种狡黠的光,只是稍纵即逝十分不易觉察。左眼的眼角,着实有一道骇人的深疤,一直连到耳朵,拉着眼睛都微微有些扭曲了,细看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没等我开口,彪子就取出来龟甲盒子,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将前前后后都说了一边,曹德漕只是默默的听彪子说,在听到这玩意引来蛇的时候才惊愕的“哦?”了一声。
“这么说吧曹老爷子,我们老爸叫我们来呢,就是仰慕您见多识广,经验老到,想让你给我们翻译一下这甲骨文。您也看看,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猫腻,怎么毒蛇会喜欢这东西,如果老爷子不嫌弃,再帮忙分析一下,这是不是就是龙生九子里面霸下的骨头?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我在一旁连忙补充到:”但是这玩意可不敢再抚摩,您看怎么处理。“
曹德漕点了点头,让工人拿过来一些保鲜膜,自己动手,动作非常麻利的在龟甲表面附了一层膜。看曹德漕这个动作,绝对是个粗细并重的练家子啊。然后从书柜中取出了一把放大镜,细细的观摩起来。
良久,抬头问我说:“小陶,你老爸说这上面记载的什么来着?”我和彪子好不容易等他看完,看他这样问我,难道有什么误差?就赶忙回答:“爸说是我陶家祖传的铸冶秘术啊。”彪子看他的表情有异,追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奇怪了,这上面可一个字也没有提!”
“啊??”我和彪子同时惊呼起来,我只以为是这老头子太鬼了,想诈我们,但转念一想,他没这必要啊,就问:“那,那上面的甲骨文,都是说些什么内容?”
曹德漕这时候眼睛里精光四射:“这是一份上古时期豢养龙的手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