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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中州生物进化史(7)

随行来的两千人都是负责修建营房的后勤兵,梅达让他们去大量砍伐岸边的大树,然后截成几段绑在厚甲龙的身上,直到它们能够漂浮起来为止,最后又横向绑了几根横木,以加大它们在水中的平衡力。

两条随行的昆蚺拉着这几头庞然大物,缓缓地通过了这处河段。为了保险起见,梅达并没有将几头厚甲龙用绳索连在一起,而是分别与昆蚺相连。

果然,在一处突然出现旋涡的地方,一只厚甲龙身上的浮木脱离了捆绑的绳索,向下游飘去。而那头倒霉的厚甲龙因为左右浮力不同而侧身翻进水里,巨大的水泡加上它临死前震耳欲聋的咆哮,将所有人都吓呆了,整个队伍都停止了前进。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梅达大喊一声,举起巨剑跃身从船上跳入水中,挥剑将牵引那头厚甲龙的绳索砍断。然后他挥剑大声命令道:“保持队形,继续前进。”

天空终于恢复了明亮,阿历克斯根本没有感觉到地面反转的迹象,就像蒙上黑布的眼睛突然被揭开,一切显得那样突兀。

索比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魔法实验室,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少年的心中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因为索比要求他在白天不要理会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所有的约定只能和夜晚的索比履行。

“真是一个怪异绝伦的人呐!难道魔法师都是这样怪异的吗?”少年疑惑地想到。

不过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理会白天的索比,而是去看望美丽可爱的少女奥薇莉雅。事实证明他的及时赶到,确实起到了良好的效果,当奥薇莉雅走出解除魔法的树洞而见到他时,一个鲜花般妩媚的笑容证明了她内心对少年的惦念。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阿历克斯来说是那样的幸福快乐。自从放下达达尼大叔的事情后,他又恢复了原先的乐观精神,至于被人改造了身体,他根本就不曾介意,只要还能活着享受阳光下的生活,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况且象现在这样,还能与一位美丽可爱的少女交往谈话,他又有什么可忧怨的呢?

早餐就在他们不断交谈和说笑中渡过,阿历克斯为她讲述了昨天夜里的见闻,还将自己的情况说明了一些,因为奥薇莉雅已经知道他被改造的事实,而且没有表示出一丝反感,所以他也简单地说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不过他没有提到替索比到地心圣殿偷取魔器的事情,因为他不想让少女知道他的不良行径,虽然这个行为是被迫答应的。

但是少女真正感兴趣的事情竟然是他狩猎时的奇闻逸事。如何套捕聪明的小动物,如何应对凶恶的尖刺虎,如何杀死狡猾的箭龙,都是她反复询问的重点。

做为一名优秀的守护猎人,这些事情自然可以讲得生动活泼、情趣浓厚,在少女不断的惊叹和嬉笑中,阿历克斯感受到了爱情的魅力。

就象一位吟游诗人唱到的那样:

爱情有时快过闪电,

只是相对一视间。

爱情有时没有界限,

誓言可以放任永远;

啊!年轻的人儿,

你可知道幸福的关键;

只要你能述说心中的真情,

便会获得永恒的爱恋。

和谐的气氛似乎可以永远保持下去,但是索比的插入给这次温馨美好的交谈画上了休止符。

看着不再言语的奥薇莉雅,阿历克斯对这个老人产生了厌恶的情绪。这样可爱的少女应该在田园中快乐的歌唱,应该在广阔的天地里自由的欢笑,可是她却被这个怪异的索比桎梏在如此狭小的地方,这是多么卑劣的行径啊!看来他需要就这件事情与索比好好谈谈了,至少自己做饭的本领很不错,应该让奥薇莉雅回到她的家人身旁。

可是眼前的索比却把他吓了一跳。昨夜那个威严圣洁的索比魔法师,现在竟然恢复了最开始看到的模样,衣服还是那样的破烂,头发还是那样散乱,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精光,代替的是纯朴与智慧的光芒。还有,那根华贵的魔杖也不见了。

索比坐在餐桌前的木凳上,似乎很疲劳的样子,只见他招了招手,奥薇莉雅连忙上前为他编起了小辫子。老人边吃着桌上的食物,边看着阿历克斯,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是始终没有说话。

出于礼貌,阿历克斯也没有说什么,直到索比吃完了最后一片粗麦面包,他才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嗯!……虽然用这件事来要挟我已经答应的约定是非常不名誉的,但是为了奥薇莉雅小姐的幸福,我认为我有必要这么做。只要您把奥薇莉雅小姐送回她的家园,我愿意接替她为您做饭和干其他的事情。否则我实在无法安心完成你吩咐的使命。”

奥薇莉雅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少年正在为她的自由做着抗争,虽然这番抗争不是交战般的激烈,但是那份果决坚毅的态度已经表露无疑。这份关怀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一丝涟漪,那真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索比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食物碎屑,情绪愉快地说道:“勇敢的年轻人,我对你的勇气和善良表示敬佩,但是你似乎找错了诉说的对象。我昨天看到你的时候,你刚刚从魔茧里出来,但是没等我细说,附着在地下之门的暗黑魔法就已经开始运转,所以我就被暗黑的索比给吞噬了,不过现在又轮到我吞噬他了。我们就是这样你吞噬我,我吞噬你,没完没了,日复一日的。直到有一天,我能够突破暗黑魔法的结界。或是他战胜光明圣灵的施法,才能结束这场自我性格的两极战争。”

阿历克斯被他的话给说糊涂了,明明是一个人,怎么会自己吞噬自己呢!难道是索比在装糊涂吗?正当他想对此表示不满时,他看到奥薇莉雅在向自己打着手势,似乎在说对方讲得完全是事实,于是他按捺下心中的疑问,继续倾听下去。

索比看出了他的疑惑,也感觉到后边少女的手势,他知道这是个极其难说清的事问题,所以便采用了另一种方法来解释。

只见他拿起一碗水放到桌子上,并向里边滴了两滴花籽油,这才说道:“人的精神就像这碗水和油的混合物,水代表纯洁光明的灵魂,油代表邪恶阴暗的灵魂。大多数的情况下,水能够主宰混合物的属性,就象现在的你,很纯洁、很善良。”

说完他又向里边倒了更多的油,直到完全覆盖了水以后才说道:“但是在某些情况下,邪恶阴暗的油会迅速增加,直到掩盖住纯洁光明的水,这时候人就会变得很坏,很卑鄙,可能做出任何邪恶的事情来。”

阿历克斯看着这个比喻,不禁疑问道:“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不过这样比喻是不是说明邪恶更容易控制人的精神呢?因为无论你怎样转动颠倒,油总会浮上水面的,这样一来好人不是都要变成坏人了吗?”

索比赞赏的看着他,高兴地笑道:“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思想竟然如此通透。不错,在人的世界里做好人总比做坏人要难很多,好人需要坚定百倍的信念才能不被心里的邪恶战胜,所以好人不能满足于水的属性,只有这样才可以战胜邪恶的油。”

说完他挥手在碗上虚空画了一个图形,然后又说了两个字,只见那碗水和油的混合物便结成了一块冰。

索比拿起冰块倒转着放到桌子上,微笑道:“就象这样,无比坚强的信念可以让柔弱的水化成坚冰,这样一来,邪恶的油也可以轻易去除。”

阿历克斯终于明白了索比的意思,他是在说自己还没有实现无比坚强的意志,所以还在于邪恶的自己进行着战斗。但是昨夜的索比并没有显得怎样邪恶,只是有些不诚实,在最初接触的时候,黑夜的索比更象是一个拥有高贵血统的大魔法师。

当他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时,这个索比苦笑道:“当然了,我又不是什么大恶人,即使有精神的阴暗面也只限于做事的偏激和执着。我这个人一生就喜欢剑术和魔法,当我把地上世界的各种魔法都学会后,精神里的偏激面便不受控制地想去接触地下的暗黑魔法。但是暗黑魔法就像精神里的邪恶面,它的种种阴暗特性不断加强着我的负面精神,直到我发现这处地下之门后,他终于强大到控制我意志的程度,如此便有了你看到的这一幕。”

惊叹于这离奇的故事,阿历克斯确实增长了不少见识,不过当他问到为什么不放了奥薇莉雅的时候,得到的答复竟然是无法冲破这里的暗黑魔法结界,而且奥薇莉雅也是夜间的索比抓来的,对此白天的索比并不知道详情。

接下来的谈话让阿历克斯终于了解了白天索比的纯朴善良。原来就在他被改造的时候,白天的索比为了不让他完全变成邪恶的魔兽体质,便动用了自己所会的光明魔法。如此一来,两个极端对立的精神便在昼夜不停地做着相反的事情,这也是阿历克斯为什么感到那么痛苦的原因。不过这样魔法拉锯战反而铸造出一个崭新的生命体质,他比任何一种单独极端的体质都要强悍,所以两个索比在看到改造成功后都是那么的高兴。

就这样,白天的生活在谈话中愉快地渡过。夜里到来的时候,他们经过商议,决定还是不动声色地应付黑夜索比,并且找到解开暗黑魔法结界的方法。所以阿历克斯在夜里便开始很努力的学习起暗黑魔法来。

乔尼公爵放下手中的魔法望远水晶,深深地陷入了思考之中。此时他正站在一处高山顶端的了望台上,而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暗穹森林。

“基斯滕会发起怎样的进攻呢?为什么在饱偿失败的痛苦后还要来重蹈覆辙,这可不是一名优秀将领应该犯的错误啊!”

苦思不得其解,他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纸。这是刚刚从东庭传过来的军事情报,是一个非常重要而又异常隐蔽的眼线探查出来的。

表面看来,这只是一封平常的家庭信件,里边几乎写满了东西庭的风土人情,但是只要配合另一张布满空洞的麻布,就能露出其中想表达的字迹来。可惜的是,那张关键的麻布始终没有到达,估计那只用于传递信件的鸽鹰多半被人给截获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自己精心布置的‘雷电方阵’存在,就不怕对方使出什么花样来。想到这点,乔尼公爵放弃了苦思冥想,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加强阵地后方的战略设防。

战争从来不能有稍许大意,即使前方看来再坚固的阵线,也有意外被攻破的可能,他绝对不是那种骄纵大意的将领。

和龙居平原不同,西庭靠近暗穹森林的土地都是高山丘陵。这里盛产各种矿藏,以赤金矿和黑金矿为主,还有部分宝石矿藏。

黑金矿经过提练可以生产出质地坚硬的黑金属,主要用来制造军队使用的武器;赤金矿提练出来的赤金属,质地相对较软,但是蕴藏量却是黑金矿的几百倍,所以在民间应用比较广泛。

对于这样宝贵的矿产资源,东庭王朝少不了也要产生掠夺之心。从第一代国王阿伦索开始,一直到第三代国王门图索即位为止,东庭为了这片矿藏向西庭发动了多达数十次的战争。但是每次战争结束的都很快,原因除了暗穹森林的阻挡外,高山的地形也非常不利于军队的大规模进攻。

到了西庭第三代国王弗雷德继位,科米伦索家族的第二代圣剑公爵-乔尼,受到国王的重用,成为这片山地矿藏的新任领主。乔尼以绝大的军事才能和过人的管制手段,使矿藏的开发和防御能力得到质的飞跃。

首先他利用黑金矿石提炼后的矿渣,打造出成千上万的穿天刺,在森林边缘的开阔地带布置了一条宽达五百码的穿天刺阵。这些穿天刺锋利而坚硬,表面布满长长的倒刺,直径达三米,长度也有四米,全部以四棱锥的形状斜插在地上。而且在刺于刺之间还埋入拒马用的穿天钉,如此一来,任何兵种都难以从它们的夹缝中从容通过。

其次在穿天刺阵的后方,乔尼布置了一批擅长使用雷电系魔法的魔法师团。这些魔法师只需要使用低阶的雷电魔法,就能够在千万根穿天刺之间产生威力强大的电网,那是任何普通生灵都无法抵抗的强大战术,因此,它才被命名为‘万雷魔电阵’。

最后尼森下令大量生产西庭特有的赤金弦强弩,利用其超强的穿透力,在后方布下了一道死亡地带。

这几项军事措施成功地遏止了东庭军队的进袭,在几次损失惨重的失败后,东庭王朝暂时放弃了对这片矿藏的侵袭,直到五年后的今天,又一次卷土重来。

东庭大军终于到达了西庭王朝的边界,在距离森林边缘两里地时,基斯滕公爵下令停止前进。

梅达此时也带领厚甲龙大队顺利到达,虽然损失了两头厚甲龙,但是基斯滕还是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临时木帐里,他召开了临战前的军事会议,出于对梅达的欣赏,他也让这个机智勇敢的少年加入了会议。

“乔尼公爵的西林军,兵力在十万左右。我军此次出员有二十五万人,去除由罗尔德公爵带走的五万人,可以投入战斗的满员组团有十八万,其余都是后勤人员。”后勤团长简洁地汇报道。

“我军曾多次在此地战败,全部都是因为森林边缘那条宽五百码的‘万雷魔电阵’。通过对历次失败经验的总结,我们认为,穿天刺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阵后魔法师团引发的魔电网。除了高阶魔法师能够施法通过,即使魔法骑士也无法逾越。现在我们有了厚甲龙这个巨型武器,只要和魔法师团配合进攻,就能迅速撕开几道缺口,从而发挥出我们优势兵力的长处。”军群参谋兴奋地说道。

感受到众将领燃起的激越情绪,基斯滕适时说道:“不错,今天就是我们一雪前耻的伟大日子,大家回去告诉士兵们,我们拥有强大的武器和国王赐予我们的伟大荣誉,当我们占领丰厚的矿藏和宝贵的资源后,我们每个士兵都会受到国王的恩赐,都会拥有足够多的金币和土地。”

这些话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这三种奖励等于那些平民士兵们的所有人生梦想,很快全体士兵的士气被点燃了,他们看到的不再是死亡,而是幸福光荣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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