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姬问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刘恪的眼神中躲闪不及。
“若是奴婢没有说错,贵妃娘娘那几日是住在昭阳殿的,昭阳殿,乃是我南唐皇帝的居所!”她这一开口,在场中人全都震惊不已,刘恪看着夕颜躲闪的目光,大概是明白了一些。
刘恪连忙回道:“李怀善向来简朴,就算是做了皇帝他也一直住在他做储君之时的东宫之中,所以昭阳殿不过是空殿罢了,当时李怀善想要用赵贵妃威胁朕,自然要对赵贵妃好些,住在昭阳殿又如何!”
夕颜是知道的……从这一刻刘恪已经有些许怀疑了。
夕颜是那么的了解刘恪,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便能够猜到刘恪想做什么,这一刻,她明白了,刘恪在怀疑她!
“其实,齐国陛下要是想知道罪妇所说是真是假,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如姬似乎也看出了刘恪心底的怀疑,这么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夕颜大概是能想到的,可刘恪却偏要这么问一问,“什么办法?”
“滴血验亲!”
这是对夕颜最大的羞辱,在这个年代,女子的名节比女子的性命还宝贵,更何况,如姬现在质疑的是齐国的永安公主!
“不可以!安安才这么小……”夕颜连忙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这种屈辱,若是这件事情被传了出去,那她的永安公主将来又该怎么做人呢?
“可这确实唯一一个可以给你清白的办法呀。”刘恪猛然开口,却让夕颜寒了心,不管刘恪嘴上说自己是多么的相信夕颜,可帝王终归是帝王,帝王的多疑本就是正常。
夕颜相信清者自清浊则自浊,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明清白的办法,因为她觉得刘恪是相信她的,可此刻……那种来之不易的信任荡然无存。
她的眼神落寞而又孤寂,看着刘恪的时候就连刘恪自己都感到寒冷……
“皇上,可千万别后悔呢……来人,将永安公主带上来!”
她的一字一句都是绝望,刘恪想要阻止却发现她的眼神坚定的很,刘恪猛然觉得自己是做错了的,所以永安公主被带上来的时候。
刘恪抬手间只是一句,“不必!”
但夕颜却不依不饶了起来,“若是臣妾想要洗去冤屈,似乎就只有这个办法吧!”
刘恪知道夕颜这是生气了,因为自己对夕颜曾有那么一点的怀疑,可是,他是帝王,要忍受常人无需忍受的一些东西,有些事情他必须清清楚楚,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夕颜就是要这么的“无理取闹”!刘恪想告诉夕颜,他信她的,课如今,夕颜已经被他寒了心,便是无法再回头了!
夕颜手上的匕首很好看,却在这个时候诡异的很,漆黑的天空仿佛都被这匕首上的剑刃所反噬,夕颜不忍心在永安公主身上的任何地方动刀子的。
她闭着眼,那泪水还是从她眼角边溢出,她那看着刘恪的眼神让刘恪这一辈子都会记着的,“住手!”
夕颜正要忍痛动手,那外头突然传来夕颜熟悉至极的声音,夕颜猛然回头,她怎么也料不到他会回来的,他不是去了北疆抗击戎狄吗?怎么悄无声息就这般回朝了!
夕颜第一下想的并不是他为何回来,而是怕他这样未奉召的跑回来会被多少人抓了把柄,难道他当真是不怕死的吗?
来的人,当然是齐国的常胜将军刘湛!
他穿着一身便服,没有穿银甲的锐气,但却还是那么的英气逼人,他眉宇间全都是血腥历练,在那北疆,再尊贵的皇子都会变成最称职的铁血将军!
那月白色的衣衫上似乎还绣着些许杨柳,枝蔓那般的好看,他径直的从众人之中穿过,竟然无一个人敢去阻拦,他的英姿是这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
夕颜看着他,却有些许泪落的感觉,尽管那段情早就已经淡忘,可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是刘湛赶来救她……
刘湛一步一步的走来,近在咫尺之时,缓缓的跪在了刘恪的脚下,“臣弟刘湛参见陛下。”他无甚卑微之感,淡若处之的模样一如往常。
“吴王殿下怎么突然回京了?北疆那边无人看守,可是大事!”周太后显然是捉住这一把柄,想要好好地治一治刘湛。
夕颜只能说刘湛欠了考虑,可刘湛似乎什么都不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