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深入追究“周不来”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是吃石头长大的,是人就有人的欲望。况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天定渊薮,而那些女孩们显然也是自愿对“周不来”投怀入抱的,我没权力指责人家。
丽江是个尊重人天性的地方,女孩到了十几岁,交男友是家里默许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虽然是可以离家野居一刻,但男孩女孩之间都墨守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古老法则——“可同处一榻,但绝不可越雷池一步。”
这会使外乡人不解,但真实存在,直到今天。
话说没几天,我故伎心痒,又想开饭店了,真是记吃不记打。
首先自白,我先后开过七八个大小不等的饭店,但结局都是惨烈的,不仅个个血本无归,且都招惹麻烦事一堆。
“干爹,你别再开饭店了,这行你做不了,这是我们这些粗人做的,你还是写你的文章吧!”“周不来”眼眶湿润的劝我。
他的话无足轻重,我怎么能听得进去!所谓“人微言轻”。我觉得我已明白了昔日开饭店失败的根本原因,再开一定能成功。
说实话,所谓“人微”不过是没钱没势,可这些人不见得看不清事,抓不到事物的真谛。
历史上不知有多少有钱有势的人因为听不进这些微人的进谏而错过大好机会。
当年的我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开始找门面房了。
挣钱难,但花钱容易,很快,我找到了一间满意的门面房。此屋缺点是门小了一点,但房主却以“门小聚财”的说辞击退了我的犹豫。
本来我自小有个一段自习美术的经历,能画一笔狗屁档次的劣画,大了以后也对西式房间装修布置有点兴趣,看了几本旧书摊上的外国画报,似乎知道些什么“西欧古典风格”,什么“殖民地风格”,什么“拜占廷风格”了,于是我自以为是的开始大干了。
之前,当然也没忘记请教一下活佛,并请他来看看。
活佛并没有表达出令我满意的意思,只是说了句:“你可实在有些不顺呢”。
我听后大为失望,没好气的说:“怎么,又有阴灵来找我麻烦了么?”
“人有时运蹙,不知为什么,譬如这个店面,对你来说有双重的不利面”活佛似乎并没在意我的失礼,娓娓而谈。
“首先,这个店内早年凶死过人,”活佛平静的说。
后来证实,这是确实的,解放初期一名土改组的军人犯了风纪错误,事发后自杀在此店里。
“第二,此店门对大路,根据你们汉人的风水,属‘直冲’,也为大不吉”
没想到活佛竟学贯汉藏。
“那怎么办?我都已交钱了”我很无奈。
“唉,走一步说一步吧,反正你要事事小心呵!”活佛嘱咐我,给我一个红布包,让我放在高处。
在不快的情绪里,我开始了行动。
从下关购买了杂七杂八的用品,又谈好雇束河一些手艺教好的木工来承接装修,但不知怎地,这几个人一夜就变卦,不肯干了。
我以为他们嫌钱少,就表示可再加些,可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的不想接这个活了。
对于吉凶,纳西人是相当敏感的。后悔的是,这个纳西人明显的反映没引起我的警觉。
无奈之下,我只得让一批“路抛索”(四川工匠)来干了。
活佛的话,真不容小歔,“路抛索”的工程队第一天进场就出了事。
人员鱼贯进院之际,恰恰一柄铁锤自楼上直降,正砸在工头的脑顶上,鲜血迸溅,登时仆倒,急送民族医院抢救,缝数针养十几天才脱险,医药费当然是我掏。
铁锤哪来的?为何掉下来?没有答案。
后来活佛告诉我,像那只从天而降两斤多重的铁锤,牛都砸得死,我还是躲过了一劫,因为那人没死,假若不是这样的话,你可知道,那些四川家属会来怎样和你解决此事。
真是想想都后怕。
两天后,我雇用的一位当地守夜老者半夜很急的敲我门,干儿子开门请他进来,我一问,唉!又出事了。
原来老人夜里守工地,总听到楼上有高跟鞋的声音,后来老人拿手电上楼去查,可什么也没有。
看官:这些都是真的,可绝对不是虚构!
那些年,四川人来丽江打工一是干厨师,再有就是干装修,这两种人中不少是背着案底从老家跑出来的。
我的小饭店正装修中,我的一位林业公安的朋友前来工地看我,他开着警车,一身警装,还别着一支“****”。刚将车停下,只见正干活的四川工人起码有一半夺路而逃,刹那间无影无踪。
那位朋友哈哈大笑,说:“不好意思,我一来,耽误你工期了”他转身说:“接着干吧呵,我才管不着你们那些陈年臭事呢!”
不一会,先前那些跑掉的又探头探脑的回来了,满脸狐疑的溜回到自己的工作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