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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临终遗言

三春镇外,伊风背着月璃,慢步走着,黑面刀疤王定天跟在他身后。正因为他受了伤,月璃又六神无主的样子,所以他只能慢慢走着。但是伊风的心很急,不,应该说很乱。

这里真的是绿草如茵,鲜花遍地,树上的叶子有的已经落光,但枝桠上还有长着些嫩绿的新芽。这就是三春镇,一个有三个春天的地方,一个不会老的地方,伊风闻着这浓浓的泥土气息,似乎也不觉得辛苦了。

伊风大约走出一二百米,听得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风大哥,风大哥…”,声音由远及近,伊风回过头去一瞧,那人正是风灵,她穿着一身红衣裙子,此刻正朝伊风奔来。看样子是那样的风尘仆仆,娇喘吁吁。

不一会儿,她已经来到了伊风的面前,伊风也早已停下等她。“他也放了你?”伊风问道。

“如果他不放我,你是不是不来救我?”风灵小嘴嘟着,有些生气。因为在伊风的背上有另一个女人,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而男人总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的,所以她就不免吃些干醋。

“怎么会?我打算先将他们安顿好,我就会去救你们的?”伊风有些发窘地说道,

风灵显然是不相信的,听她道:“有了新欢,你还有心思去救人吗?”风灵这句话有些贬损的意味,而且醋味很重。

“侄女,不是你想的那样,恩公和这位姑娘是…”王定天为伊风辩解道。但他没说完,伊风便制止了他,“我和她是认识已久的朋友。”

伊风之所以不说出,他和月璃早已是男女朋友(在那时代是互订终身的意思)。是因为他不想让风灵,火上加油。因为风灵为父亲的事,心里受着苦,伊风是十分明白和同情她的感受。

但是越想隐瞒,事情往往越加曝露。风灵从伊风和王定天的眼神和对话中,其实已经猜到一二,这位在伊风背上的女子,便是她和伊风的一道墙。当初,伊风死活不肯娶她的原因,必是这个女子。但她说过,她不会强迫伊风的,只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娶她。

“庄子扬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伊风赶紧岔开话题,他怕风灵发现,但是风灵已经发现了。

风灵也不去揭露伊风,说道:“在少林寺,他打你一掌,你还关心他?你给他的扇子突然之间变得巨大,一张一合,他就消失了。”

伊风也感到疑惑,知晓老人给他的扇子,他也研究过几次,不管是火烤还是水浸,同样是于事无补。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可能这扇子是与庄子扬有缘了。

“风灵,他是为了救我。算了,你也不必再问了,跟我们一同走吧,等他们安顿好之后,我再去救你爹爹。”伊风说道,他看了看月璃的脸庞,依旧还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憔悴。他的心有些发痛了。

很快,他们便进了镇。一进镇,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根本不是一个镇,简直是一个荒芜之地。没有人烟,有的只是些纸钱,在街道上乱飞,和几个哭声,哀怨凄凉。

“恩公,这里看来有事发生了。”王定天道。

“肯定是阴司教干的,真是没人性。”风灵补充道。

伊风径直走了进去,其他人跟着。他要去那个祠堂看看,看看有没有线索。

风不是那样的温润,天空不是那样的澄澈,阴霾地天气,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多久,他们来到了那个祠堂,曾经欢乐声声,人群鼎沸的模样,现在大门两边,高高挂着白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奠”字。伊风慢慢将月璃放下,对王定天说道:“你先照顾她们一下,我进去看看。”

伊风推开门,一个跨步走了进去。在伊风面前的是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镇长赵有墨,他现在颓废着坐在地上,就算有人进来,他也不抬头看一眼。在他身后是许许多多的灵牌,这些灵牌本来是放在后院的。可能上次为了办喜酒不得已搬走,现在又放回来了。

“把灵牌放下就走吧。”赵有墨还是没有抬头,淡淡地说道。

“怎么我又回来你就这样招待我啊?”伊风应道。

赵有墨听到这熟悉地声音,赶紧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伊风几秒钟。他好像很激动,他向伊风跑过去,拉着他的手,径直地跪了下去。口中哭喊道:“伊大侠,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见他这样一跪,伊风有些慌了。“何必如此,你快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伊风伸出双手,弯下腰要将他扶起来。

突然,一把明亮亮的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插进了伊风的左腹。可能赵有墨,也有些紧张和害怕,刀子扎进去不深,他就又拔了出来,血又顺着刀锋,一滴滴地落下。

伊风瞬间使出“八卦游龙”,左肘一引,再一拍,赵有墨便被打出了几米之远。伊风也是手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赵有墨嘴角流血,口中喃喃着:“我也不想,我也不想…”

看到这一巨变,风灵和王定天也赶紧从门外进来,站在伊风身后伊风。王定天看着伊风,那件白色的袄子,被血染成了,一块鲜红,问道:“怎么样?严重吗?”

“没事,并无大碍。”伊风用手捂着左腹,说道。

而风灵大步欺进,举起手,就要一掌拍向赵有墨的天灵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风灵怒道。

“风灵助手,不要伤害他。”伊风赶紧喊道。“不是他的错。”王定天和月璃顿时呆住,哪有人被人刺伤,还不关那人的事情的。

伊风看着赵有墨,他的眼睛争得老大,浑然无神,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回事?你说吧。”伊风淡淡地问道。

“就在一夜之间,全村的人都死了,都死了。”赵有墨好像连想都不敢再去想,昨晚发生的惨事。“是鬼,是鬼…”他呼喊着。

“读书人向来对鬼神敬而远之,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还会相信有鬼呢?”伊风知道他把自己有读过书,看得很重,所以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

“快说。”风灵也有些等不及了。

“昨晚,有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杀,杀,杀了很多人,她又在笑又在哭,就是每天夜里的女鬼,一定是。”赵有墨恍惚道。

“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而且她还喜欢死人。”伊风问道,他的脸上一无表情,风灵王定天都在看着他,显然他们知道伊风说的是谁。

赵有墨接着又口吐一口鲜血,或许使他清醒了许多,他说道:“死人是最可靠的,她这样说。他要我杀了你,不然全村剩下的人,都得死。”

伊风大笑了一声,叹道:“是我连累你们了,这女魔头是想找我报仇,那时,我真应该杀了她。”

伊风知道,这是白护法干的好事。白护法知道他曾经在这里受到,村民的招待,她为了泄愤,才向这些无辜的人下手。

“风大哥,我们该怎么办?”风灵问道。

“我负了他们,我就不能够不管,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伊风说道。

“她应该在青城剑门。“王定天说道,他已经知道伊风会去找他的。

这时候,赵有墨又吐出了一口血来,竟是黑色的,看来他是中了毒了。“这女魔头真是可怕,料到你不会杀他,所以暗中下了毒。”王定天道。

赵有墨强忍着一口气,说道:“伊大侠,她在…在寒冰洞,等…等你,一定要…要为我们报…”他已经断了气了。伊风将他双眼合上,闭眼静默了几秒钟。这是对死者的哀悼。

“你们在这里帮他们安排后事,月璃,也先托你照顾了。”伊风对风灵和王定天说道。

“不要,我要跟你去。因为我爹爹也被困在那里”风灵着急道。

“侄女,你去只会增加负担,你还想不想救你爹爹。”王定天劝道。

“算了,你就跟我去吧。这里就先交给你了。”伊风对王定天说道。他知道王定天不会让他失望,他会把这里打理好的,最主要,把月璃照顾好。

“恩公,请放心。”

伊风缓缓地走出去,他在想着怎么样对付这个女魔头,论武功他不会惧怕,但是隐瞒狠辣,他可能万万不及。他知道,白护法约他到寒冰洞,肯定是有阴谋的。

就在伊风刚走到大门口,一个捕快模样的人,骑在白马上,用马鞭指着伊风,喊道:“站住,看你还跑到哪里去?”

没想到伊风真的站住了,风灵在他身后,也看着这个骑在马上的人,飞奔过来。身后同样是一些捕快,骑着马,跟在他身后。

“他奶奶,是你干的好事?”那马上人喝道。

“好久不见,怎么把我忘了。”伊风道。好像很久不见的朋友相见。

那马上人定睛一看,似乎觉着眼熟,突然,大笑一声:“真他娘的巧了,怎么有案子的地方就有你。”原来那马上人就是李大言,伊风在赤鸟堂发现众多尸体时,正是遇见他的。

“我说过,我会把凶手带到你面前的。”伊风笑道。

李大言看着他身边的红衣女子,问道:“凶手呢?”

“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把凶手一并交给你,如何?”伊风道。

李大言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他向来是捡现成的。当初,三娘打死三头蛟也是被他拿去邀功了,所以他升了官,当上了六扇门总捕头。

“好吧,反正他娘的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李大言道,这如意算盘他还是会算的,抓不到不要紧,抓到了又可以升官,两全其美。

夜黑了,晚上还是可以听见,女子哭泣的声音。但这不是白护法,是阴司教的总坛,那细细的沙子,滑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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