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许这么说,孩子听了会伤心的。”宁静忙制止,劝慰道:“老夫人是因为不了解情况才那样说的,等事情清楚后她老人家爱这个孩子还爱不够呢。”
是吗?
“当然啦,人说隔辈亲隔辈亲,像这样隔着两辈的,更亲。”
此时此刻,凌微不指望隔辈有多亲,她只希望奶奶别把战火延伸到安澜那儿就好了。
“安娣,怎么还不到傍晚呢?这时间过的太慢了。”
宁静惊诧,抬起疑惑的眼睛看着很是焦灼的凌微:“怎么了?这大中午的,你怎么就盼着傍晚呢?”
“安说傍晚就回家。”
宁静哦了一声,笑道:“瞧这小俩口,一时一刻都这么难分开。”
凌微正色地说:“不是分不开,而是,我有话要跟安澜说。”
宁静了悟,默默地点了点头:“对,你应该把事情跟小澜说清楚。你也是拗,当着老夫人的面,你为什么就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呢?我真想不通。”
“跟奶奶,现在还不是说清楚的时候。安不同,我的很多事情他早已知道。”
宁静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凌微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
“安娣,对不起,我以后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但现在不行,请你原谅。”
“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见外。你不愿意说,说明这事有不能说的理由,宁姨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替你担心,这样下去,老夫人会坚决不赞同你嫁给安家的。老夫人作着安家的主,她老人家要是不松口,你想和小澜结婚,我看悬。可不结婚,你这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这可怎么办?”
这点,凌微也明白。
她把希望寄托在安澜的身上。希望,在自己四面楚歌的境遇里,安澜能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他伸出坚实的膀臂。
她坚信,安澜会的,因为,安澜爱自己,他说过,无论面对怎样的风雨,他都要成为自己的避风港!
凌微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可心底里,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泄气:安澜很听奶奶的话,从小到大,奶奶说什么,他全盘接受。而且,安澜在男女情感方面有些小心眼。在前几次的突发状况中,他不是很充分地表现出来了吗?不是躲到国外就是夜不归宿,逃避现实,躲开矛盾。
凌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安澜他,应该会在不断发生的事件中渐渐地成熟和长大吧?
午饭,凌微食之无味,一点食欲都没有。
放下饭筷,她在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
艾姨和宁静相视一笑,将个人的空间腾出来留给凌微。
“安,吃饭了吗?”
“午饭没吃呢。”安澜似乎有些着急,他的语调有些急速,急急地说:“微,工地上的挖掘机把一个工人伤了,我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途中……”
凌微就是有天大的事情,这会儿也说不出来了。
她只是叮嘱了一声:“你忙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开车。”
回到卧室,凌微感到莫名的疲惫,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以往,她有午睡的习惯。
凌微蜷缩在窗前的皮椅上,望着窗外的那片松树林,傻傻地发着愣。
真是急病遇上慢郎中,偏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手下的工人受伤了,安澜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无论如何也不能撒手就回吧?不管怎么说,他也得等受伤的工人从手术室出来吧?
也不知在皮椅上坐了多久,凌微被手机铃声惊醒了。
凌微欣喜若旺地抓起手机,心想,一定是安澜的。
她张口就说:“安,你终于来电话了……”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傻丫头,看清了再说话。我是爹地,不是安先生。”
原来是爸爸凌志的来电。
凌微脸一红,羞涩地说:“爹地,是您呀,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会有时间给我打吗?”凌志虽然是满口的埋怨,可语气很是溺爱,没有一点责怪的口吻:“前几天安老夫人给我打过电话,说安家已为你们确定了结婚的吉日。爹地打这通电话是想问问你,有什么需要,爹地给你带回去?”
“爹地,这里什么都有,不需要。”
“那可不行。我的大女儿要嫁人了,要结婚了,我这个当爹地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凌微的心里流过一丝苦涩,自己结个婚怎么这么难呀?上回,爹地都已经回国了,婚事却告吹。而这次,眼看万事俱备,连婚纱照都拍了,可婚事,很可能又要挂起来了。
“爹地,具体的时间还没定呢,您急什么呀。”凌微不敢多说,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爹地,等婚礼的时间真的确定了,我再打电话告诉您。我现在有事呢,爹地,我们改天再聊?”
说着,凌微便要挂断电话。
凌志一头雾水,心想,安老夫人明明说下个月,也就是正月初九为安澜和凌微举行婚礼,说的明明白白,凌微却为什么说还未最后确定呢?
这真有些奇怪。
凌微匆匆挂断电话。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好不容易,盼得天空有了第一缕的暮色。
凌微手忙脚乱地抓过手机。
无人接听。
安澜竟然不接电话!
当那悠长的嘀嘀声不歇气地在耳边荡响的时候,凌微简直要疯了!
从早等到晚,等来的,竟然是这一声声催人肠断的嘀嘀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受伤工人的手术还没结束?还是,安澜另有什么事?
可就算这样,安澜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呀。
凌微心急火燎,举着手机在不大的卧室里走了无数个来回后,决定亲自去找安澜。
虽然不知道安澜在哪,可凌微想,先去医院,然后去公司。安澜的车子上装有GPS定位系统,让那位林秘书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