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用说的太早,白龙夺权后虽然圣教一时式微,但这么多年过去却依然存在,足见他也不是傻子。”
一时间没人说话,大郎打了个哈欠道:“时间不早,明天还有事要办,各自休息吧,向先生就委屈在这儿修习一晚。”
我回到房间根本没有丝毫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为什么居然会是个鬼泣,如此看来进入那个特殊的部队服役,被刘成峰收为徒弟、包括之后受到齐门海灵鬼战衣的赏赐应该都与我这个背景有关,可是对于大郎将要做的事情我确实没有丝毫兴趣,思索很久我决定趁夜离开他,因为实在无法猜测大郎的思想行为。
背上包裹我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因为有战衣在身,我落地悄无声息,趁着夜色我朝国道方向刚去,没想到刚刚转过旅店所在的楼房墙角就看见大郎站在路灯下似乎专门再次等我。
我心里一紧道:“我根本睡不着,想出来转转。”
大郎冷冷的道:“你还不如骗我说自己出来活剥猫皮呢,跟着我不好吗?为什么要逃跑?”
“我真不是逃跑,只是我不想成为被齐门海追杀的对象。”
大郎不屑的笑道:“他敢追杀你?借他个胆子也不成,跟着我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我已经做好计划了,下面要做的就是先替你装上一只假手,对于一个禁术巫师而言,断了右手可能是致命的。”
“可假手能有帮助吗?”
“这得看是谁做的假手,总之这些事情你教给我做就好,不用自己多操心了。”我无奈只能和他回去,不过在进入旅店的一刹那我清楚的看见位于我身体左侧的马路上站着一头浑身鲜血淋漓的大狗,正是被我踩死的那条,我和它对视一会儿,大狗转身跑进了黑暗之中,过了会儿路灯不及的黑暗之中又亮起了一对绿油油的眼珠子,只是这对眼珠相比较鬼狼大出不少,接着一阵巨大的咆哮声传来,简直是震耳欲聋,大郎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我心里一阵害怕根本不敢停留,赶紧走进旅店内。
第二天我们终于离开了这里,上了前往鲁谷湖所在的西南某省的客车,一路向南走了整整一天,我们在山西边界一处叫“登临阁”的小镇下了车,这个村子的地貌绝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富有诗意,而是一处极为缺水的高原地区,只见地是黄沙地,房子是泥巴墙,除了天是蓝的,其余入眼所有一切都是土黄色。
向平公道:“乔瘸子现居此地?”
大郎身子微微一动以站在一处凸出的高地之上,他四下望了一圈道:“没错,就在这里。”
说罢跳了回来,带着我们向前而去,走了很长时间的土路,我们身上甚至脸上都沾满了土灰,终于站在一栋二层窑洞前,只见里面四五个精壮的小伙拉动风箱正在淬铁,而窑洞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铁器,从外形而言我并没有看出任何高人一等的技巧,不过是一堆粗糙成型的农家用具而已。
看见我们其中一个小伙走出来道:“几位老板要打什么器物?”
他身材雄壮,肤色黝黑,虽然此时天气寒冷,他却连胳膊上都淌满了汗液,大郎大声道:“乔老板,故人来访还不出来迎接吗?”只听“吱呀”一声,窑洞旁一扇小门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弯腰走了出来。
这人拥有一副标准的西北农民长相,只见他头上围着白头巾,身上穿着蓝色的布袄,腰里斜插着一柄黄铜的烟枪,肤色黝黑,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刻斧凿般清晰明朗,只是整条左腿齐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黄铜打造的铜棍,所以没走一步都会发出“笃笃”的声响。
见到大郎二人他一脸皱纹顿时舒展,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老货怎么会遇到一起的,真是出乎意料。”
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快请屋里坐。”
我们进了窑洞,大门虽然窄小,但屋内空间并不算小,令人称奇的是屋子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做工精巧的兵刃,这和屋外的农用器具有天壤之别,而更让我吃惊的是在屋子正中居然有一柄和我在将军墓里所见到“巨龙剑客”所握的那柄龙形长剑完全一样的铁制巨剑。
见我仔细打量着巨剑,乔铁匠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这是巨龙剑客所使用的兵刃。”
“没错,也是龙凤双玦里的龙玦,我从来没有见过图形,只是根据别人的形容用生铁打造出来的。”乔瘸子就像讲解员一样对我解释道。
“那您这里那样物件是凤玦呢?”
“还真没有,世人只知龙玦却无人知晓凤玦,这就得靠你去发掘了。”
“靠我?”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靠你了,龙墓封印必须有八大禁术最顶级的修炼者合力才能打开,据我所知任何一门技能于当今世上都有顶级王者存在,只有召唤术向来都是乏善可陈,只要你能够成为其中顶级高手,龙墓启动之期就在眼前,难道这些话你父亲都没有告诉你。”乔瘸子似乎也对我非常熟悉。
“这孩子知之甚少,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鬼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学召唤术,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其实是自己早已存在的宿命。”向平公道。
乔瘸子似乎有些不解的盯着我看了很久才道:“你们今天来到我这里究竟所谓何事?”
大郎道:“这孩子右手被人断了,需要你为他打一个假肢。”
“为什么要用假肢?你完全可以让他这只断手长出来。”乔瘸子眯着眼问他道。
“真的在很多时候还不如假,这孩子迟早会明白他的右手还是假的比较好。”大郎说了一句似乎很抽象的话,但向平公和乔瘸子思索之后却都赞同的连连点头,似乎顿时明白过来,可我却愈发的疑惑了。
“别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了,当务之急是把你所藏最好的黑山玄铁取出来,给他打造一个最适合的假手,你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赶紧开工,越快越好。”
乔铁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从墙上将那柄“龙玦”取了下来,道:“一旦开工不出活我是不会开门的,你们可要替我把门守好了。”
大郎道:“放心,军队来都无法攻破我们的防线,你赶紧的吧。”
乔铁匠也不含糊,上了二楼关上木门,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清晰的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响,而二楼窑洞的土墙窗口则不时有火苗窜出,接着叮当之声密密响起,那些正在打铁的年轻人都走了出来,有人小声道:“师傅又开始打铁了。”
大郎却盘坐在二楼的入口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般,向平公却不停的掐着手指似乎在算卦,我小声问道:“向道长,您能和我详细说说我所经历的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吗?”
向平公和善的笑道:“孩子,你也不用有过重的心理负担,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确实复杂了点,但细究起来也没有多少是想害你倒霉的,如果让我做个总结其实就为了一件事,诚如乔铁匠所言,昆仑玄宫需要获得龙墓中的龙凤双玦,但召唤术从来没有出过强手,所以有人希望你能弥补这一缺憾,不过你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有两点,一是和你同启封印的另外七人中会不会有企图私吞神器的存在?二是另外三族当然不希望巫师族获得龙凤双玦,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阻止你成为这一环中最关键的所在,我想即使他们派人暗杀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却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龙族战士为什么要让我当他们纳布长老了,本来我以为真的和那个音乐盒有关,可总觉得这点过于牵强,听您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他们其实是将我拉到他们一边,达到破坏我和昆仑玄宫关系的目的。”
向平公点头道:“也可能如此,总之杀死一个黑巫师的难度肯定比拉拢他要大很多,所以让你坐上龙族长老这种有名无实的位子,彻底倒向龙族战士也是个划算的主意。”
听了这些我不但没有丝毫担心,内心反而有些兴奋,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对别人而言具有如此重要性的角色,向平公却压低嗓门道:“你对大郎了解多少?为什么会跟着他?”
我只能匆匆解释一遍道:“你敢跟一个才见面的人就合作天大的一件事,是不是有些轻信对方了?”
向平公似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他会操控元素之火,技能是不可能做假的,除了受之于教主大人,是不可能从别处得到,既然他能得到教主真传足见二人的关系,我担心的是究竟是真想助教主重归圣位,还是自己另有所图。”
这个问题至少我是无法回答的,向平公似乎也意识到了说话的唐突,话头一转道:“我似乎有些小心过头了,当然应该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了,难不成还当一辈子算命先生。”
在这里一等又是七天,在这七天的时间里乔铁匠根本连门都没有开一下,可是当他打开门虽然我们还有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扑面而至的热浪,数只停留在此地捕食的麻雀瞬间被热浪烤死当场,只有大郎和向平公恍若未知,足见二人深厚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