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走到他身后只见他的耳根处各有一道细微对裂缝,和苏红儿的耳朵完全一样,我立刻激动起来对苏红儿连连招手道:“兄弟,你的家人找到了,这实在出乎意料啊。”
接着我从苏红儿的脖子上取下那枚锦囊递给他道:“我的兄弟从小就和家人失散了,他是被龟峰山的一位老人领养,不过当时他身上留着这样一道锦囊,肯定是证明身世之物,如此看来和你们身上所佩戴的完全一样,那么他应该是驭鲸族的人了?”
看到锦囊此人面色果然大变,他拿给自己族人看,接着一帮人又是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很久,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到我身前道:“我可以肯定这是驭鲸族一位头领的遗物,在二十年前,我们驭鲸人曾经遭受过一次灭顶之灾,这位头领带着族人抵抗敌人的入侵而英勇牺牲了,他是我们驭鲸人的勇士,您的兄弟应该是那位头领的后人。”
没想到苏红儿居然是“贵族之后”,不过这小子与生俱来便有一股临危不乱的气度,看来是遗传老爸的基因了,听了这个消息我着实替苏红儿感到高兴,只见他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我笑着一拍他的脑袋道:“怎么了?找到家人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
只见那人跪在苏红儿的面前道:“您是勇士的后人,又为族群带来了圣物,是上天将您赐给了我们,感谢万能的海洋之神庇佑我们驭鲸人永远生存******之中。”
这时虬寅也跑到了我的身边,屈腿蹲在我的身边,不停挨擦,神态亲昵,我问道:“难道你就是大宝?”它冲我点点头,我道:“原来你的大名叫虬寅,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头超级老虎呢。”
驭鲸人道:“虬寅是神龙的使者,因为大海是神龙的栖身之地,所以虬寅也是大海里仅次于神龙的圣物,驭鲸人自上古时期便是依靠驯养虬寅称霸的海洋,在它面前海里面最可怕的生物也要退避三舍。”
一句话说的我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龙墓守卫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大宝,而那条巨大凶猛的象鼻章鱼为何会在虬寅面前犹如小猫般驯良,可是驭鲸人的圣物为何会出现在巫师的昆仑玄宫中,我不禁觉得奇怪。
那人又对我道:“这片岛是驭鲸人的圣地所在,本来是专门用作迎接贵客的,只是近十几年来我们和外界早已断了联系,不过今天实在是贵客临门,请诸位稍等,待我告知头人后再来迎接诸位贵宾。”
说罢着数十人便骑着各自的虎鲸朝东方而去,很快便在岛礁林立的海面上失去了踪迹,只见施一毛表情夸张的冲苏红儿竖起大拇指道:“早知道你是名门之后咱们也不用费这些周折,直接找到幽王冢不就结了?”
苏红儿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长老应该对你们说了,清凉台幽王冢之所以无法被永安土工攻克,除了因为它藏于海底,其中有许多深海猛兽看守,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驭鲸人的阻挠了,其实人对抗怪物总有办法,但怕就怕自己的对手也是人类,那才是真正的不好办。”
“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我道。
施一毛表情似乎变的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道:“这里都是自己兄弟,有话就说呗。”
施一毛道:“这事儿我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所以大家听过也就算了,据说驭鲸人曾经是一个称霸海上的种族,力量之庞大相比较其余四族毫不逊色,但是因为近年人类对于海洋资源的需求,所以驭鲸人和人类之间爆发了数次惨烈的大战,其结果就是……”说道这里他看了苏红儿一眼。
我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痛快点说,非得急死个把人才高兴是吗?”
他道:“其实结果大家都能猜到,人类几乎屠杀了所有的驭鲸人。”
我吃了一惊道:“那这里的驭鲸人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几乎二字,就是说还有一部分驭鲸人幸存了下来,不过现在的数量已经相当少了,苏大哥的家人估计就是被人类所杀的。”
苏红儿没说话,可表情变的非常难看,我叹了口气道:“人类的扩张是不可能被阻挡的,尤其是对于财富和海洋资源的利用,驭鲸人如果固守着海洋,觉得那些他们的祖产,势必会和人类争锋相对,他们有枪有炮的,这些生活状态原始的人类不可能使他们的对手。”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真的很佩服驭鲸人,为了守护自己的理想,不惜与对手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这种勇气是绝大部分人类所不具备的。”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将船上所有持武器的人屠杀殆尽,只留下那些赤手空拳的人,心中不禁叹息,过了一会儿只见海面人声鼎沸,足有三四十个骑着虎鲸的驭鲸人大呼小叫的冲我们游来很快便上了岸,只见绝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些人簇拥着一位大约五十多岁身材略微有些发胖的中年人朝我们走来,这人的五官和苏红儿一眼望去便觉得十分相像,我心里咯噔一下笑声对苏红儿道:“兄弟,你老爸来了。”
苏红儿也是满脸的惊疑不定,而中年人则一步步走到苏红儿身前,忽然张开双臂将他搂进怀里略带哭腔道:“背地、背地。”
之前和我们交流的驭鲸人对苏红儿道:“这是我们的头人,也是您父亲的亲大哥,他对您说的驭鲸族语言翻译成汉语就是侄儿的意思,您的母亲也在咱们族中,不过按驭鲸族的规矩,女性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只有等您回去后才能见到夫人。”
苏红儿听了这话眼眶立刻就红了,他噗通一声跪在中年人面前道:“大伯。”泪如雨下。
见苏红儿家人团聚,我心中着实为他感到高兴,但是想到他多灾多难的族群,心中又不是滋味,多年前曹植的一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流传至今,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道这些人看书用的是屁眼而非人眼?
只听中年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翻译”随后道:“头人说了他很高兴能等到你回来,当年我们差点受到灭顶之灾,不得已送了一批孩子出去,万幸的是在你父亲英勇的抵抗下我们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你们所在,虽然一部分人依然下落不明,但我们也找到了很多失散的孩子,所以见到你头人是加倍的高兴,你的父亲是个英雄,你也一定是个大英雄。”
之前曾经说过苏红儿的一生是波澜壮阔的,那么他人生中真正的起点便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为自己曾经有这样一位兄弟而感到骄傲,虽然他的人生并不漫长,但是流星划过天际所带来的辉煌是盈盈烛火永远无法相提并论的,就像有的人活了一百岁到头来却不知道这一辈子自己究竟做过什么,苏红儿从来就不是一个懦夫,所以他注定不会选择平淡浑噩的生活。
苏红儿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跪在自己大伯面前,老人用微微颤抖的右手按在他的头顶,虽然早已泣不成声,却仍然断断续续的说了一番话,虽然我听不懂,但从其余驭鲸人的神态便可知道这应该是他一定是在举行某种仪式,果不其然,等他一番话说完后便上来两人用一柄匕首将苏红儿满头长发剃得干干净净,我这才注意到所有的驭鲸人全是不留发的光头,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是在海里游弋的人,头发只会增加阻力。
接着他又取来一根又尖又长类似于长矛的物体,和一柄短小的类似于圆锥的物体,这些肯定是驭鲸人的武器了,我刚刚才见他们用“长矛”刺死了绝大部分船员。
“翻译”道:“这两样东西长的是火龟的指甲,短的是海蛇的牙齿,它们和虬寅的毛发是驭鲸族人决不可离身的三圣物,当你将这些东西佩带在身,就是驭鲸族的人了。”
苏红儿磕了一个头将三样东西挂在身上,翻译道:“驭鲸族是不需要磕头的,那是汉人的礼节,我们是海洋上的人类,可没有跪的地方,表达自己的尊敬之情一般都是以右手拍打自己的左胸,见兄弟姐妹拍打一下,见父母长辈拍打两下以此类推,待会见了夫人可千万别再磕头,夫人从不和外人打交道,所以肯定不知道磕头的意思。”
驭鲸人是海上民族,土著人没人“文明人”那些繁文缛节,所以做完了这一切便是我们的“招待晚宴”,不过在吃饭前安排座次时虬寅居然“坐了主座”在驭鲸人的心里大宝的地位就相当于汉人见到了龙,所以当然是尊崇到了极致,而我则坐在虬寅的旁边,这也算是了不起的“殊荣”了,之后是头人和苏红儿,然后是施一毛、霍根,晚餐的酒菜也很特殊,酒是驭鲸人自酿的,我不确定这究竟算是酒还是饮料,因为入口酸甜却没有丝毫的酒精味,菜则是海洋里的各种海鱼、海鲜,他们烹调的方式也很简单,要么是以椰子汁煮汤,要么就是生火烧烤,不过原生态的东西味道极其鲜美,我差点吃吐了才不情愿的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