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的声音和我的一样哽咽,看到她流泪的样子我恨不得立马起身冲到她那舅舅面前,然后将其揉烂撕碎了再扔地上狠狠地踩了又踩。
“要不,你搬宿舍住吧,听说公司给员工租的是套间,条件挺不错的,你要是去了,还有那么多伴,也就不会孤独寂寞了。”
我是真心想要帮她,也幼稚地认为只要搬出来就可以永远地逃离她那让人心颤地舅舅,却忘了我们其实身处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万能的科怎会如此轻易地就让她从黑夜转向白天。
我永远都忘不了王平在我面前撕心裂肺地决绝哭泣:“我宁愿嫁两个汉人,与不愿嫁一个藏人!“
那悲秋的表情就此在我心里定格,同时也唤醒了沉睡在我心中十九年之久的懒惰和逆来顺受,这是一个藏族人对自己家乡的憎恨。我便突然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平平淡淡、昏昏噩噩地生活下去了。
和王平分手后,我便去找了阳青勇,但是我按了好多次拨号键,听到的总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脑袋一下子懵了,说不出是担心还是寒心,只是倔强地认为我不会再按一次拨号键,一次也不会。我甚至不懂这种行为原来就叫矜持,只是一喂地认为也许是他对我已经泛然无味,他再也受不了和我这种羞涩又胆小的爱情,也许他对我真的没有爱情,只有生理上的需要,但突然发现我不可能马上满足他,他放弃了,决绝地放弃了……。
阳青勇三天没给我打电话,也没来信息,当然我也没有主动,一次也没有。
小婶说既然这样就不要再和阳青勇交往了,我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以为从三天前我联系不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便散了,散得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若问我心里是否难过,当然难过,他突然跑到我面前然后刚刚激起我对爱情和激情和渴望,我甚至都还没尝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却突然收手,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可笑的是,明明我俩居住的小区离得那么近,我却没有勇气走进哪怕只是靠近他所在的那个小区。
“巧巧,今天晚上你男朋友又不来接你吗?”
“嗯,他今天夜班呢?”
“那你一个人回家行吗?前面那条巷子那么黑。”
“没事儿,王平,我已经习惯了走夜路,小时候就不怕黑了!”
“嘿嘿,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啊,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嗯,拜拜,王平!”
“拜拜!”
“唉,王平。”见王平就要走远,我脑子里突然显现出她那恶心舅舅的黑影,忍不住又把她叫了住处。
“怎么了,害怕吗?”王平温柔的转过身来,轻声问我。
“没有,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从你舅舅那儿搬出来啊?”
“就这事啊?”王平的声音虽是高昂的,但我仍然听得见她无力的呼喊:“谁可以救救我啊!,那呼喊无力、软弱……
“嗯,我希望你能早点摆脱你舅舅,要有什么帮助,你尽管给我说,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巧巧,等我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的,走了,拜拜!”王平很快便又转过身去了,估计是哭了吧,怕我看见。
“拜拜!“
我就这样看着王平硕大的背影渐渐远去,然后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的心突然好凉好凉,尽管身上披着棉外套,可我还是觉得冷,全身上下好像只有眼泪还有股子热呼劲儿,可是没等流到脸颊的一半还是也凉了。
“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