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太一真人,越苍穹匆匆回去洞天府,他要着手准备在太玄门内大干一场,来实现和太一真人的许诺。
如何令太玄门真正的走向兴旺,这绝对是一个大难题,越苍穹今日大展拳脚,不过是为将来重振惊寂门提前做一次演练。
首先将这些天赠送丹药之时,统计的弟子资料一一进行归结,然后筛选各支派弟子其中的人才,并且分析太玄门道法的特点,越苍穹连夜书写出几分心法秘籍,交由夏侯颜去准备,分别派给三大支派的弟子。
接着就是树立太玄门新的规矩,在任何的戒条之前,有一个重中之重,就是德性,修道者必须首重品德,有品德之人才可以得到提拔,天资则视为末流,恃宠生娇、飞扬跋扈、善恶不分者,一律重罚,驱逐出门。
仅此一条,就足以在太玄门掀起轩然大波,而越苍穹要制造的就是这种前所未有的规矩。
为什么丹鼎派会有四大弟子的产生,为什么各个支派会彼此相互不和,就是一种恶性竞争在其中作祟,越苍穹就是要打破门派之中的这种恶习。
而他则会作为镇压的一切的神祗,矗立在那里,让人不可直视。
于是,计划开始实行,每一个过来继续领取丹药的弟子,都会收到相应的心法,越苍穹在短短不长的时间内,就几乎为太玄门七成的弟子撰写了适合自己修炼的秘籍。
而剩下的,那些冥顽不明,自以为的弟子,则被越苍穹无情地碾压,驱除了出去。
但凡有不服,越苍穹就正式向他们发出挑战,或比斗,或驳斥,无一能够幸免,全部被逐出。
这一件事,引起了派中好几位长老的不满,他们认为这样不利于太玄门的名声,以后还会有人不远千里来求道吗?
越苍穹却不以为意,他认为正是这样才能把太玄门的好名声传出去,以后太玄门针对得不再只是那些有背景,有家世的子弟,而是真正的草根。
无穷的力量,其实都埋没在草根之中,越苍穹深深知道在这片繁衍了近万年的大陆上,那些古老的门派世家早就腐朽得不堪一击了,所以黎民百姓,才是太玄门真正要拉拢得对象。
至于那些被驱逐的弟子,越苍穹同样是在给他们一个考验,所有人的动向都在越苍穹的玄武神镜中,展示得一清二楚,只要这些受到了教训,真心悔改了,越苍穹就会将他们接回来,重新归入门派,接受洗礼。
于是一番整改,倒也收了些成效,不少在门派中一直不得势的弟子,开始跃跃欲试起来,很多原本早就对门派心如止水的弟子,也慢慢有了活力。
屈指算来,不过十天左右的光景,整个太玄门居然焕发了新的士气,依照越苍穹的统计,门派虽然之前损失了不少的核心弟子,但是经过他的整改,居然平均势力又大增了不少。
这一方面得益于他苦心钻心的秘籍,另一方面也在于他激活了整个门派的士气,有时候决定一个团队的实力,往往不在于某几个核心人物,而在于全体的实力。
越苍穹将风气大幅改变,令整个太玄门上下都秉承着公平开明的风气,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催化剂。
但是越苍穹知道,这样还不足以发挥太玄门的实力,必须接纳更多的人才,扩充太玄门更大的势力,才足以维持住太玄门将来的发展。
况且越苍穹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让太玄门称霸北陆,甚至独步三陆,他要做的是为将来惊寂门的统一大道做铺垫。
在北陆有了太玄门的强力基础,再加上南陆苏臣飞他们扩充的势力,击败汪剑仲就指日可待。
所以在为了将来的那一刻做准备,越苍穹不得不为太玄门安插下日后革命的种子,他从众多门人弟子中,筛选一批俊秀组成了新的十三俊秀,来代替新日的核心弟子。
最重要的是,这一批弟子全部来自于底层,而且分数三大支派,每一个人都经过越苍穹再三的考验,有足够的品性或者特殊的交际能力,他要利用这十三名弟子,去将太玄门分散的三大支派,彻底大乱重新融合为一体。
以后太玄门不再是一分为三,而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三派归一。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除了有太一真人在上面默许,还得到了金伽真人的全力支持,能够光复太玄门,这个也是金伽真人所代表的隐宗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因此金伽真人可谓热情极高,亲自坐镇为众多弟子,指点授业,培养那些年青俊秀,此举对于原本固步自封的五大长老可谓冲击不浅。
首先是宇文术,自上次试炼一事,他对越苍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一回金伽真人又亲自出马,吸收了大量的新近子弟,更令宇文术心态颇为复杂。
眼见得丹鼎派一家独大的局面,几乎已经不存在,他也不得不去思考日后的处境,而其余四位长老,尤其是西方长老当日还有把柄落在越苍穹手里,越苍穹却替她保留了颜面,事后也不曾变相要挟,这一次门派中的变化更令她极力想要向越苍穹这方靠拢。
因此,竟说动了其他三位长老,极力赞成越苍穹的变革之事,其实另外三大长老也是感觉到事态已经今非昔比,所以才顺水推舟而已。
只因符箓派和占卜派各自失去了顶梁柱,两派弟子又在此次事件中得到不少好处,隐隐竟以越苍穹马首是瞻起来,所以丹鼎派的几位长老也不敢有太多异议,怕自己在门派中的地位更加不保。
当然,对越苍穹的举动有意见的还是大有人在,比如那些原本曾经奚落过越苍穹的,又站错了队的人,诸如孟章两位长老,又比如原来的十三俊秀里四大弟子的亲信。
不过,越苍穹对于这些人早有对策,他采取得是分而治之,对于其中见风使舵,没有主见的,且先让绿荫和洪君及出面去安慰,态度坚定的,则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将这些人分化之后,再以雷霆手段,或驱逐,或拉拢,或降职,以至于令这些人没有抓住唯一的一次反抗的机会,就被越苍穹兵不血刃解决了。
洪君及因为越苍穹当日对自己有恩,这一次可谓是全力相助,她身边亲信的几名师妹,全部被拉拢到了越苍穹这边,而且上下奔走,忙前忙后。
越苍穹也有意考验了此女一段时间,觉得她日后可堪大用,毕竟承受了那么大的苦难,还能支撑到这个时候,也算是苦尽甘来,唯一怕得就是一旦让其得权,就会变本加厉,变成和那些欺压她的人一样。
事实上这也是越苍穹一直思考的一件难题,人心最为复杂的地方,便在于此。
有些人,原本平凡而朴实,与世无争,一旦遭遇太多的磨难,往往会迷失本性,无法出人头地之时,他们会默默忍受,一旦有朝一日得道升天,就会变成当初迫害自己的那种人。
人世间,无数的冲突灾难,俱是这样演变而来,太多善良的人被逼拿起了刀剑,最后却走上了邪恶的道路。
如何才能改变这样的困局,越苍穹苦思之后,也许唯一的途径,便是幼时得到正确的引导,教会其正确的思想,而不是单纯的技能。
越苍穹能有今天,全靠恩师别离不离不弃地指教,他虽然行事肆无忌惮,做人的根本却丝毫不曾偏离。
总之,这世上谁在为恶,他的对头就是谁,而且绝不手软,打狗入穷巷。
他正是要用霹雳手段,让这个世间知道,恶人只会遭受更大的报复。
越苍穹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天道。
而如今,太玄门被他的变革之举,整理得蒸蒸日上,相信很快就可以达到全盛时期的兴盛,甚至于更胜以前。
在短短一个月的日子里,太玄门的威名再一次在北陆传扬起来,无数慕名而来的弟子投身过来,在经过一次次认真地选拔之后,门人弟子迅速地扩张了一倍有余。
越苍穹又和太一真人他们仔细商讨,制定崭新的门规,对于门下弟子的品德有着极高的约束,务必将太玄门打造成一个以德性响彻天下的门派。
然后,又集合太一真人、金伽真人以及越苍穹几人的所有真知卓学,撰写了大量的秘籍宝典,以传授给这些新入门的弟子。
不仅如此,越苍穹还带领司空晨以及新的十三俊秀,在北陆开采了好几处矿产,打造了许多飞剑法宝,聚集了大批的灵石,以留给这些门人弟子将来修炼法宝之用。
在每一个弟子入门时的仪式上,越苍穹都会亲口告诉他们:“修道者,一敬苍生,二敬鬼神,在你们的心中应该秉持着一股浩然正气。”
“人,一定要有正气,不向权势弯腰,奋发不息,将来你们就会有不一般的成就。”
于是,在他鼓励下,一个又一个初生之犊,踏入了太玄门的领地,成为了日后玄通大帝伟业的一份子。
这一日,越苍穹正在和几名核心弟子开会,商讨下一步扩充几处府邸的事情,外面忽然传来弟子的通报,说是门派中又怪事发生。
越苍穹施展洞悉之术,略一推算,便即猜出发生了何事,于是便吩咐人去请夏侯颜,然后跟着报信的弟子出去观看。
却见太玄门的主院中,无端突起一块山峰,上面雕刻着一些文字,写得正是:“久闻太玄门威名,共处一地,未曾拜访,明日午时,必来候教,落款夏侯廉。”
越苍穹一眼看出这院中突起的山峰,乃是夏侯家独门的机关术,他曾经见过夏侯颜施展类似的术法,自然不算陌生,但是太玄门的弟子却颇觉惊讶,因为这等搬山运石之术,非是常人可以达成,尤其这座山峰还不是凭空飞来,而是从地底钻出,就像是原地突然长出来似的,怎不叫这些人惊讶?
太一真人望着眼前的山峰,也在叹气:“这么多年了,夏侯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越苍穹忙道:“掌教不必担心,夏侯家的这段恩怨自然着落在我身上去解决,不会牵连到太玄门身上。”
“苍穹说的哪里话,你如今将太玄门治理得井井有条,你的事便是太玄门的事,老道又岂会袖手旁观?”太一真人忍不住倒是斥责了他一句。
这时金伽真人也在旁边,便笑道:“师兄你还不了解苍穹的脾气,这小子做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硬抗,你若不让他把风头出尽了,他是不会罢休的。”
越苍穹为诺言只好笑道:“臭师傅,你非得揭我短是不是?俺这是找寻机会让自己好生磨练一下,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说废话了,到底眼前的事怎么办?我还得请夏侯颜来瞅瞅。”
“我已经来了。”说话间夏侯颜出现在众人面前,先向太一真人他们行过礼,才到那山峰面前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脸色微微凝重地说道,“不错,是他。这正是我义父夏侯廉的手法,这一回他是亲自出马了。”
越苍穹听得出夏侯颜口中的惊慌,不过还是安慰她说:“放心吧,这一回必然要有一个彻底的了结。”
金伽真人亦和太一真人一同安慰她道:“如今既然大家都是份属同门,就算夏侯家真的大举来犯,我们也不会轻易妥协的。”
“是啊,有太玄门为你撑腰,夏侯师侄就不必担忧了。”
夏侯颜闻言只好点点头,欲言又止的,却没再说什么,越苍穹望着她古怪的神情,却猜测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隐情,看来私下里还要找夏侯颜问个清楚。
于是这件事便算告一段落,众人各自离去,准备安排好一切,再商谈明日夏侯廉来访之事,越苍穹先陪着夏侯颜默默赶回洞天府。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越苍穹知道到了时候夏侯颜自然会说出来,于是回到府邸和司空晨等人交待了明日要发生的事,便即告辞。
临走时,夏侯颜望着他的背影,依然满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