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风突然见到一个怪人出现,在师父的去路上打发雷霆,就知道事情不妙。
旁边慕容恨却将他死死拉住,阻止他过去救援,因为他已经认出来者正是昔日的老友,诸葛霸天。
当初两人约定,一个潜伏在岚帝身边做卧底,一个就去解救越家后人,怎么也没想到诸葛霸天后来却彻底沦为岚帝的走狗。
关于诸葛霸天的传闻,这些年他也听到不少,知道这个昔日的雷神已经彻底沦为岚帝手下,最残忍的执刑人。
既然他已露面,想必就是和穆连一起来的,自己若然下去更等于承认了救助司空晨的事实。
所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
果然,就在同一时间,穆连的声音却已从城下缓缓传来:“慕容大人真是未卜先知啊,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找到了失踪的司空晨,没想到大人就赶来了。”
越云风转头望着走上城头的对方,眼中瞬间投射出无比愤怒的怒火,然后却在对方注视向自己这边低下了头去。
连日来的经历,告诉他一个道理,不到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就要学会把怒火消化于无形。
杀人,不需要急着露齿。
然后抬头望向城门外,却见到那个怪人从远处飞驰而来,腾起在半空对众人说道:“穆大人,事情已经办成了。逃走的人一个不留,全部被我杀死了。”
“那么,司空晨呢?”穆连镇定自若地问道,“他才是关键,我们一定要抓住的人。”
诸葛霸天忽然举起雷火锤,狂笑说:“当然,也已经搞定了,被我打得焦黑一片,还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穆大人这就随我去把人捉回来吧。”
穆连当即对慕容恨说:“大人,请开城门吧。咱们这就去把这钦犯带回来,还得好好审问。”
慕容恨默默无言地对守城士兵喊道:“开城门!”然后随着穆连匆匆下去,临出门口的时候对下面的家将吩咐,“把少爷带回去,这里没有他的事了。”
越云风虽然着急想看看师父到底下落如何,却又被慕容恨阻止前去,心中自然明白这个场合是不该自己出去露脸。
他和慕容恨赶到这里,已经是极为不妥了,自己再留下来生出什么事端,便更加不妙。
于是匆匆下去,和家将共骑快马,赶了回去。
那边,慕容恨听到背后越云风离开,才暗中长出了一口气,随着穆连赶去事发地点,却见到山道上马车已是损毁得不成样子,自己派出去的几名亲信,都是死状恐怖,唯独有一人被烧得漆黑如碳,一时却难以分辩样貌。
穆连皱着眉说:“可惜,诸葛大人下手太重,竟连面貌都分不清楚了。慕容大人你以前和司空晨是旧识,可能确认这就是他本人。”
穆连这一招不可谓不残忍,让慕容恨去辨认老友尸体,无异于暗中在挖他的肉,慕容恨却强忍着激动,蹲在尸体面前仔细辨认,忽然心中一亮。
最后,他指着那尸体说:“看身材是不错的,而且司空晨前不久才中了我的奇毒,只要回去验下尸体,确认有过中毒的迹象,就不错了。”
“这么神奇?”穆连假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指着其他尸体说,“这些人斗胆竟敢帮助司空晨,我怀疑还有其同党在城中,不如把这几人的尸体带回去,交由机要府去仔细辨认,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慕容恨明知道从这些人身上,也只会查到自己,却也只能点头:“惟有如此,穆大人所言极是。咱们立刻照办吧。”
当即安排随行的士兵,将这些人的尸体又搬运回去,加以辨认。
双方各怀心事,重回城里,穆连马不停蹄就去往机要府,让府中官员查看死去几人的身份来历,慕容恨则全程陪同,静观事态变化。
与此同时,越云风立时回去府上,第一件事就是要处理善后。和他一同回来的家将,正是负责护送司空晨出城,然后回来报信之人。
越云风也不和他见外,路上就问他出城的那些家将可都牢靠,会不会被认出来给慕容恨惹上麻烦?
对方回答说:“都是忠心不二的家臣,断不会出卖主人的,只是就怕被人认出来。”
“他们在这里还有家人吗?早早安置好了,让其他人一口咬定不知道他们私自做了什么。”越云风狠狠心吩咐,“这件事就当是委屈了他们,全当是背着主人在做的,否则传扬出去,义父有了麻烦,整个慕容府和寒临城都会岌岌可危。”
那家将自然知道事态严重,唯有听从越云风的安排,到了府中又询问越云风此时要不要和管家说一声。
越云风不知慕容恨是否给管家知根知底了,就摆手说:“暂且不要,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是少爷夫人你都不要去打扰。”
对方自然会意,便不再多说,办事去了。
剩下越云风留在房中,不免担忧,此刻慕容恨被对方拉着还不知道能不能抽出身来,自己临时应对这等大事,难免有所疏忽。
忽然想起这个时候徐莫应该在后院,教导慕容求习武,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上一次惩治街中恶帆,徐莫给暗中帮了大忙,应该是个信得过的人,于是偷偷来到后院,看见对方正在指点慕容求练武,还不是数落越云风又不来操练,早晚又罚他个半死。
心说徐副将啊,你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真要来了你会下得去手吗?
因为不想慕容求知晓,就偷偷告诉送茶的仆人,给徐莫塞了个小纸条,让他支开慕容求过来见自己。
徐莫正为不开窍的慕容少爷发愁呢,忽然仆人送茶的时候,在碗底塞了一个纸团,示意他留意。
于是握在手里,趁慕容求不备,大眼一扫,却是云风那小子让自己出去说话。
心说你这个猴子不来练武,却搞什么花胡哨?不过看他神秘兮兮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就咳嗽一声说:“少爷,你先练着。我得换杯热点儿的茶去,这不开眼的送个茶也太凉了。”
于是悄悄溜出后院,和越云风碰面说道:“我说云少爷你又做什么,好好的不来练功,搞什么呢?”
越云风拉着他到了没人的地,才一脸严肃地说:“徐师父,大事不好了,我义父有危险,那个新来的特使不知查到了什么,说是和个钦犯司空晨有关,正在拉着义父去机要府商谈。徐师父我一向特敬重您,义父也说您是他身边最可靠的人,不知道这件事能否依仗于你。”
徐莫是跟着慕容恨出生入死过来的将官,听说慕容恨有危险,如何会不紧张?当下按住越云风说:“云风你放心吧,既然事情传到了我这里,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少爷和夫人没有惊动吧?咱们这就出去打点一切,务必要保大人安危。”
说着便和越云风要去机要府,和特使那些人理论,却被越云风拉住说:“徐师父先别急,这事还不能太过冲动,我看对方也只是试探而已,坏就坏在咱们府中有几个家将被他们抓住了,只怕早晚查出身份,反咬义父一口。若是有办法派人进去机要府,传递消息咱们伺机而动,最好不过。”
徐莫也不是傻子听到越云风这么说,就知道他话里另有隐情。前几个月围捕司空晨一役他也参与了,后来慕容恨暗中将司空晨救回,想办法医治,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他却是知情人之一。
当即面对着越云风忽然说道:“云风,你不必隐瞒了,事情我都知道,去机要府的事就由我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