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远山含青黛,清水出芙蓉。琴声悠扬,白蝶似近不离。
一女子静坐溪边,一边的岩石上焚着清新的檀香。一身白衣与风而动,一头秀发随意散落,一脸哀愁。遗世而独立。
她的身后轻布走来一个身着鹅黄色轻纺雪纱衣裳的女子,她的神情不似那白衣女子的哀伤,她的双眉微蹙似紧锁着什么,如霜似雪。
她细声禀告,“小姐,镜夜传信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
那白衣女子轻‘嗯’了声,“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杀人。”
“是”。就如来时一样,轻月又静悄悄的离开了,不再打扰她弹琴。
嫣然,不,应该叫黎深。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黎明的深处,代表无边无际的黑暗。在轻月离开后,琴声便断断续续的,直至最后完全停止了。只余下清脆的鸟声,叮铃的溪水和一声长长的叹息…
暮色四合,蝉鸣声由远及近充斥在耳边。轻月又来了,抱着黎深的琴静静的跟在她的后面。突然,走在前面的黎深停了下来。
“轻月,我们…出谷吧!”轻月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深的背影,她觉的今天小姐的背影显得格外的深沉。以前的小姐巴不得每时每刻都待在谷中,今日怎么会…?
“小姐?”
“过去,我一直不肯出谷。只想在谷中操琴焚香,而你们也一直从容着我,甚至容忍我不去参加楼中的例会。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的活下去。”黎深看着皎洁的月,一阵风吹起,带着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关。四周也都在此时宁静了下来。“但是,因为我的任性,许多人死了。如果我在楼中的话,或许我就会考虑的周全一些,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们。”
轻月一怔,小姐,她…“小姐,轻月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小姐,不知可不可以?”
“问吧!”
“小姐总会因为有人死去而感到难过和自责,那怕那是敌人也一样。为什么?在小姐的眼中难道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该取其性命吗?”
乌云缓缓移动,清冷的光再一次倾散在人间,黎深轻叹了一声,“谁又能说清楚呢?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翌日
一辆极为朴素的马车停在了浔阳城第一庄寒梅山庄的门前,黎深扶着轻月的手下了马车。候在一边的一个中年女子立即迎上前来。岁月无情,总会在某些地方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那中年女子不过年过三十,两鬓却以微微泛着灰白,在阳光的照射下炫痛了黎深的双眸。
“小姐,你怎么出谷了?”
“茹姨,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茹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黎深,但黎深却一如既往,看似淡然却隐匿的深深地哀愁。
“小姐?”
“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茹姨,这些年你为我付出了太多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而今我以明得事理。你也不用再如此操心了,也是时候享受生活了。”
茹姨的眼中已蕴起一片水雾,她的小姐终于长大了,老爷和夫人的大仇终于要报了。
看着茹姨眼里的泪水,黎深心疼不已,她不敢再看着茹姨了,害怕泪水会不自禁的落下。
那是什么?
黎深紧盯着茹姨身后的墙下的油渍出神,半倾,“进去吧!”
寂静的夜里,吹来暗凉的风,月正圆。黎深还未就寝,就着烛火挑灯夜读,窗外疏影摇曳。
“着火了!”不知谁的大喊惊醒了熟睡中的人。
不一会儿,轻月推门而入,脸色有些着急。
“小姐,东苑着火了。火势很大,快要烧到这里来了。小姐快些离开。”
“着火?东苑?”黎深突然想起今日在门口看到的那团可疑的油渍。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