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委屈,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那个茶楼的,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我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一两银子轻轻叹了口气,“天要亡我。”住店也要三两银子一晚,这可怎么办?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那条花街早就不知道在东南西北了,完全没了方向。
月上中空的时候,街上起了风,路过街角,树上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地上让我感到落寞,这次楚风贤对我的误会可不轻,又成孤家寡人了。不过回头想想,我为啥要不开心,又不是我的错。
不远的地方,有几个黑影晃动着,我有些哆嗦,这月黑风高的,不会……
近了,原来是几个混混。但就是几个混混,也足以让我感到害怕,早知道就听从师傅的话好好练功了。
“小娘子,这更深露重的,你是不是感到特别寂寞,要不哥几个来陪陪你?”那淫笑的模样让我从心底里感到恶心,手无意中触到了怀中的一个木盒子,心下一喜,两手握着盒子将针口对准他们。
“别过来!小心我不客气!”
“不客气,爷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几人笑的更猖狂了。
我狠了狠心,将盒子上的按钮按了下去,几十枚银针顺着盒子上的小针孔发射了出去,几个混混当即疼的在地上哀号。
我咬咬牙,一溜烟跑了好远。
途径一间破庙,我在门前徘徊了许久,忐忑不安的心情让我的心脏突突跳个不停,这样的地方……不会有鬼吧?怎么这么像盘丝洞。
坐在破庙的角落里,我终于是明白了被逼上梁山是啥心情,就和我现在一样。没关系,就当是体验了一回野外生活呗!
破庙里软和的草堆也还算凑合,我畇出一块空地拿出怀中的火折子架了个柴堆生了把火,漆黑的破庙立即亮堂起来,将那些挂在墙角屋檐上的蜘蛛网照得清清楚楚,更加应了景。
我想把头发扎起来,却发现发簪早已掉在茶楼的雅间里了,没办法,就这么披着吧。烤着火,看着跳跃不止的火光,我感觉温暖了许多,似乎可以从火光中看见一些幸福的事情。忽然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吓得我当即跳了开来,惊恐并且大声的吼道。
“谁!”
遍布红楼莺歌燕语的地带,那一间静默的茶楼雅间,楚风贤束手站在窗外,衣诀翩飞,那一头的乌发被风吹散,眉宇间染上了一抹轻愁,望向街道的方向,眼瞬微眯,回头一瞥,深感怀疑。轻轻一跃,未发出半点声响倒挂在了雅间的窗外,指尖点水,将窗户纸捅破,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有些震惊,却也豁然开朗,纵身一跃出了茶楼。
破庙中,那堆草垛蠢蠢欲动,吓得我站在原地像鬼附身了一般动弹不得,不知道我以前说过没有,我他妈不但怕黑还怕鬼!
草垛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稻草,从里面爬出一个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的‘尸体’来,被火光一照,更是吓得我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我趔趄了一下,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突然觉得阴风阵阵,浑身哆嗦,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冷。
在地上缓慢挪动的尸体突然及其灵敏的跳起来,利刃一般的指甲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当即吓得回过了神来,连忙摆手,闭着眼睛大叫。
“鬼大哥!鬼大姐!我没做过坏事!不要抓我啊!我怕黑!呜呜……白无常误会我,你也欺负我,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呜呜……”我一边抹着喷涌而出的眼泪,一边嚎啕大哭,把我这些年没哭过的眼泪都给补回来了。
“闭嘴!别哭了,我不是鬼!”“尸体”终于开口了,但是声音很小而且说得很艰难。
“厄……”我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伸出是指在他脏兮兮的脸上摸了一把,黏黏湿湿的感觉,有些血液独有的腥甜味。
我仰头,对上他如墨漆黑的眼睛抽了抽鼻子,“你流血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捻起指甲将他还扼在我脖子上的手拉下来,皱皱眉说道。
“放下去!真是的,什么习惯,这么喜欢掐人家脖子,跟个僵尸似的,不久是占了你一个位置吗,吓死我了。”我站起来活空。
“你不怕我?”不带一丝感情的声动活动身体,又凑到火堆边烤火。
黑衣人眨了眨眼睛,手还悬在半音隐藏着一些困惑的低沉,犀利的眼光带着丝丝寒意看向火堆旁披头散发的女孩儿。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有没做过亏心事。”我没有回头,很随意的回答。
“你……”嗵的一声,是什么重重落地的声音,有铺天盖地的灰尘味道窜进鼻尖,我猛地回头,嘴巴长得老大。
“不是吧!”这叫我怎么办?我的心理顿时变得很纠结,我站起来,往前踏了一步。
“要不……见死不救?”可是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着。
我又退了一步,“要不……救他?”我还是很犹豫,我连我自己都搞不定,怎么救?
蹲在黑衣人身边我左瞧又瞧,蹙眉摇头点头,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
“算了!死就死吧!不过……”我又为难了,“只有一两银子能干什么?”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费力的将他拖到火堆旁边,依照一些医学常识先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当我扯开他身上的黑色紧身衣的时候,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伤口在腹部上,很大的一个伤口,皮肉向外翻开着,血已经不再流了,但还是有些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