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火势便失去了控制,楚龙吟抱起我放上床去,抹掉鞋袜,却不放开我的脚,只管沿着脚背一路往上吻,突地张口咬住了我的裤脚,而后便卖力地往下扯,直令我又羞又好笑。
最后一件被抛落地上的便是这条裤脚沾了某人口水的裤子,我胡乱抻着身上仅剩的肚兜儿想要最大范围的遮住自己,某人却大手一伸掀开了肚兜儿下摆,将口水又蹭到了我的肚皮上。浑身不由一阵麻痒,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这一声就似点燃了一枚巨大的炮仗,炮仗同志的唇向下一滑,我的世界便被他轰得一片空白,流光乱闪。
“嗯?……哦……”他埋首在深处因为什么而自问自答着,并且充分地展示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从外而内,由浅入深,野蛮温柔,调皮认真。
情不自禁地向上挺起腰肢,曲起双腿缠上他的脖颈:啊……混蛋……竟敢如此折磨我,扼死你算了……混……蛋……
混蛋终于抬起了头,极端恶劣地用手指怎么弄了一下子,一道电流直冲大脑中枢,造成我片刻的失神与一声轻吟,耳内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脱衣的声音,紧接着架在他肩上的双腿被勾入强有力的臂弯,一大一小的混蛋流氓小团伙齐齐压了下来,瞬间进入工作状态,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轰”地一下子城门失守,我在天地大冲撞中颤栗不已。大的小的一样地霸道,长驱直入后便开始攻城掠地,四处冲撞四处放火,大的明修栈道,小的暗渡陈仓,这熊熊烈火彻底烧着了我,烧得我骨血筋肉意志灵魂无一不酥麻熨帖,无一不在死去活来中呻吟辗转。
我从不由自主眯起的眼缝里看他,见他一脸地兢兢业业卖力施法,一时间身下的老床迫于他这法术的威力开始吱吱呀呀地呜咽,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床帐子在这呜咽声中抖得销魂妖娆。他发现了我在偷看,挑起半边唇角勾出个邪意森然的坏笑,腾了一只手出来从激战正酣处用食指点着我的肌肤向上滑,然后轻轻钩住肚兜下摆继续往上掀,一直将食指点上了我微张的唇畔,并且把肚兜的下摆扯过来,低笑着念咒:“咬住。”
中了咒语的我不受控制地任他操纵,张口咬住了肚兜一角,于是方才本有些渐大的轻吟声一下子被阻在了口中,他坏笑着突然发狠,一阵八八拍的腰部运动中老床被撼得几乎要散了架,我死死咬着肚兜更不敢松口,生怕这一松口就会尖叫出濒死般的旋律。
房内骤然间热闹起来,吱呀声,粗喘声,沉吟声,摩擦声,风声,水声,拍打声,闹哄哄一团乱,我有些难以集中精神,总觉得一松弦整个人就会被他带着跌落、崩溃、融化、沉沦,我不甘心,不舍得,所以拼命保持清醒,再度睁开眼睛去看他。
他入魔了,满脸食之正甘的沉迷,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眼尾勾着诱惑,唇角抿着残忍,细汗沿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慢慢滑下,使得他体内力量的释放更加彻底更加炽烈。
火势熊熊,我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炉子上的一片烤肉,下面在不停地加火加柴,我在火上翻滚抽搐:客官,九成熟了,您要再加把火啊,烧起来,烧起来……
各种声音更加响了,眼缝里只剩下了楚龙吟光裸的肩头在起伏进退,像黄河岸上的纤夫,意乱神迷间思路也开始诡异交错,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的频率和幅度开始在心里头碎碎念,边念边哼唱:妹妹你坐船头哦吼,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床帐荡悠悠……风声……水声……拍打声……风在吼……马在叫……粗喘……喘息……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这特么的无厘头曲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现在只想哭,根本不想笑场。
一层层巨浪翻涌着撞过来,我颠簸摇曳神智涣散,他在下面兴风作浪大行肆虐,直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浪又一浪地推着我越升越高,如腾云驾雾般渐往极乐。他察觉出我已升到了临界点,不由倾尽全力将我推得更快更高,太过强烈的助力让我灵魂疯狂震颤,嘴里一连串地呻吟着什么已经根本无从分辨,全身紧绷,弓满弦直。
轰然一道滔天巨浪袭来,在岩石上炸开磅礴的水花,我的神经、筋脉被炸得碎成了千万段,我没能抵抗得住,我等不及他了,我先撒手而去,一口真气泄掉,丢盔弃甲,土崩瓦解,灵魂在这一瞬间汹涌奔腾着闯出了我的躯壳,我升入高空盘旋徜徉,一时忘了身在人间。
然而作孽的家伙却还在兴致勃勃地冲锋陷阵,完全不理会我已瘫软如泥,他卷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澜,更猛烈,更激荡,更无止境。我听见他沉沉重重的喘息声,像压抑着的火山,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膨胀,他快爆发了,这小子快到头了,缴枪不杀,哥们儿,走你。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瞬间把我从天上打回了人间,松软的身体立时僵硬如石——谁?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有人捉奸?
我慌得去推身上的楚龙吟,他却不肯停下,一手一只的地把我的双手捉住摁在枕上,低下头来哑声道:“嘘……宝贝儿……不能停……这个时候……不能停……我会死……”
屋外敲门声愈发急促了,隐隐传来逸王爷的声音:“龙吟!龙吟!你在么?开门!”
老天,是出了什么急事么?我心下难安却又不敢乱动,看着楚龙吟奋力……拼搏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着急又好笑。
屋外人在一迭声地急催,屋内人在一鼓气地进退,再没有比眼下情形更诡异更混乱的了,我认命又无奈地重新松软了身体,望住身上这男人微启着的性感双唇,把一只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食指轻轻摁在他饱满润泽的下唇上。
他喉中溢出一声销魂呻吟,一张嘴把我的手指含入口中,温热湿润包围住敏感指尖,我忍不住浑身又是一阵颤抖,这颤抖引起了他的连锁反应,倾尽全力地最后一搏之后,热浪汹涌而来,瞬间将我和他席卷淹没,什么东西在深处被淋漓尽致地释放,奔腾咆哮着庆祝大赦天下。
良久后他才慢慢由魔成人,随身凶器意犹未尽地在里面撒了几下子欢儿,最终不甚情愿地退出了城池,带着吃饱喝足的叹息覆在了我的身上。
“你……快起来……外面……怎么办?”我已没有半点力气去推开他,只好急声提醒道。
“不理他,叫一会儿没人应自然就走了。”他坏笑着挪开身子躺到了我的旁边,顺手拽过被子替我盖上,“打扰人家春宵一刻的人最讨厌了。”
“别闹……万一有急事呢!”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突听得“砰”地一声响,床对面的窗户居然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便立在了床前。
楚龙吟飞快地坐起身把我护在身后,却见窗口处又翻进个人来,急声道:“龙吟——你没事——呃……”
此人自然是逸王爷,目瞪口呆地立在当屋地上,视线落在床上正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的目瞪口呆的我的脸上,中间隔着个光溜溜一丝.不挂的楚龙吟和率先闯进来的、此时已经挂着一串省略号表示无语中的迅王爷。
所有人的状态在这一刻无限接近裂纹满布的石雕人像,一个个风格诡异神情古怪。
捉奸在床。四个字勾肩搭背地从我的眼前晃过去。
逸王爷没料到屋内竟然是这样一个情形,以至于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僵在当场。同时僵住的还有被子里的我,偷情就偷情罢,还被当场捉住,捉住就捉住罢,还被家长围观……太丢人了,太尴尬了……杀掉王爷们灭口怎么样呢?
唯一镇定自若的是挡在我身前的这个光屁股男人,十分自然地落下左右两边的床帐子把我遮住,而后没事儿人似地在帐外轻松笑问:“您老找我可有事?”
“嗯……咳……那个……”逸王爷很不容易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方才情儿的侍女跑来向我禀报,说情儿一直未曾回绣楼……咳,我担心她出什么事,就先过来你这儿问一问……”
“喔!”楚龙吟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那您老等我出去开门不就完了,破窗而入什么的……大晚上怪吓人的。”
“废话!”逸王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在外面叫了半天你不应声,原以为你没在房内,是迅听见里头有动静,怕你着了暗算,这才不得不破窗而入……咳!”
我在帐子内听得恨不能钻进床缝里去,胀红着脸一动也不敢动。
“喏,现在您老放心了?大家一切安好。”楚龙吟嘻嘻笑着,真真儿是厚颜无敌。
听见迅哼了一声开了里间门走了出去,逸王爷不大自在地道:“咳……我在外间等着,一会儿亲自把情儿送回绣楼去,免得下人们胡乱猜测。”
“成,您老外间稍候。”楚龙吟待逸王爷去了外间后便将里间门关上,从帐外钻上床来,一掀我身上被子便挤了进来,“好冷好冷好冷……”边瑟瑟着边将我搂住,大手不老实地一通乱摸乱揉。
“你躺着罢,我……我走了。”我红着脸推他,想要起身下床穿衣服。
“着什么急……”他四肢并用地缠在我的身上,凑唇到我耳畔轻声坏笑,“再来一次……”
“你——你疯了?!”我滚烫着脸用力推开他,“王爷还在外间等着呢!”
“那我们正好来刺激刺激他这根老光棍儿……”楚龙吟促狭地在被子里鼓捣了两下,到底没有再顽劣下去,起身从地上替我把衣服捡起来,拍去灰尘递给我,同我一起穿戴妥当,重新整理了头发。
待我从床上才一站起身,便觉双腿毫无力气虚软不堪,一屁股又跌坐回了床板上,直令楚龙吟坏笑连连,伸手把我搀起来向外走,饶是如此我也仍是走一步颤三颤,双腿不住地哆嗦。听他在耳边低笑道:“怪我,都怪我,方才太用力了,弄得狠了些,只不知……可曾把情儿姑娘伺候舒服了?”
“你——你闭嘴!”我羞恼地掐了他一把,无奈浑身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比之搔他痒还不如。
开了里间门出来,我拼命低着头不敢看逸王爷,他也没有说什么会令我尴尬脸红的话,只道了声:“走罢。”
楚龙吟倒是应着一并往外走,逸王爷哼着问他:“你跟来做什么?!”
“您家老大把小的窗户砸了,今晚怎能还在那屋里睡?您老再赏小的一个睡觉的地方罢。”楚龙吟笑着道。
“……罢了,先送情儿回去,这么晚了不好再收拾屋子,今晚你先跟我睡罢。”逸王爷略略无奈地道。
有楚龙吟在中间打诨插科,气氛总算没有太过尴尬难堪,两人一路把我送回绣楼便离去了,我胡乱宽衣在床上躺下,满脑子却是旖旎缠绵的光影碎片,直惹得脸红心跳辗转难眠,直到天快亮时方才昏昏睡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洗漱梳妆后匆匆赶到前厅时见逸王爷已经从宫里回来了,说皇上准了他不在宫中过年的请求,今天下午就开始准备去沙城的行装,明天一早同迅一起上路。
“情儿,”迅面色严肃地望住我,“我希望,你能同我们一起去沙城。千树的生死只有我亲眼确认才能相信,若她还在人世……你难道不想与她母女相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