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博思把玩着手里的雪茄,他开始吸雪茄已经很长时间了,左手中指已经熏黄,挥舞着手的时候就带着一股浓重的雪茄味道,他的女人们都说好闻,还放在鼻下嗅。
当他看到Google这条新闻的时候,激动了,他有感觉,这个在金融圈里混了快十年的男人已经丢弃了红塔山和三五,三十五岁的年纪让他告别了青涩,也告别了冲动,他现在甚至连笑都吝啬,他的手伸出去就有钱进来,他的嘴一张开,就能让钞票说话,这不得不让他感谢自己的青春,感谢自己的刻苦,感谢他的女人。
他死死盯着Google的股价曲线,他的眼神就如看着女人,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引人的女人,丰满身子上的曲线可以吸引全世界男人的目光,该凸起绝对不能陷下去,该平整绝对不能凸上来,有着绝对的黄金比例,有着绝对的无限诱惑。
他的心思绝对不是仅仅在一只股票上,可一只股票带动的岂止是它的本身?他眼睛看着曲线,脑子早就把中国互联网搜索了一遍,他的脑子就如Google的引擎,把每个角落都搜一遍,才心满意足地从曲线上撤回眼神,狠命地吸了一口雪茄,才拿起电话。
接他电话的人是女人,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如果说梁斯琪不美,见过的男人绝对不答应,可如果说梁斯琪是绝代佳人,见过的男人只能笑。梁斯琪是什么样的女人,每个男人都有每个男人的说法,最中肯的就是她是你见了还想见,跟她说话永远不嫌烦的女人。
梁斯琪从来不张扬自己的容貌,可见过她的人还是说她的容貌,清素淡雅却带着雍容的华贵,而华贵中却从不拒人千里,她不胖,可身体的曲线却让男人流连忘返,她毫不在意自己的曲线被男人浏览,她见男人的时候,就如青梅竹马的玩伴儿,爽快得有些肆无忌惮,却又带着不留痕迹的娇羞,这种看不见的自然还不是吸引乔博思的,吸引乔博思的是梁斯琪的谈吐和见识。
谁都搞不清乔博思和梁斯琪的关系,都是大龄青年,都是未婚,都在金融圈里。一个做投行,一个做法律顾问,乔博思的投行其实是中介,他的钱都是别人的,可真的投行却就认他,在金融圈乔博思就是钱,找到乔博思就找到了纳斯达克的门。而梁斯琪的律师事务所是中国大陆在纳斯达克认可的几个事务所之一,这样说起来两个人也算是搭档。
梁斯琪见着乔博思就上前拥抱,不是紧紧的那种,而是礼仪性的,乔博思的手在梁斯琪的腰上只是轻轻一揽,脸颊也是微微一挨,梁斯琪就主动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说吧,又有什么大动作?”
乔博思微微一笑,他的笑只有此时才是最迷人的,这种迷人一般都带着迷人的事情,他这种笑很少给别人,给梁斯琪的最多。梁斯琪不问了,就等着听,他们已经是老搭档,早就心心相通,看着他的笑,梁斯琪知道又要开始忙了。
“Google上市了,很快就升到了一百,这不能不说是个信号,这对于中国互联网是一剂强心剂,这针强心剂不是救命,而是焕发青春,1999年的春天如果说是互联网的早春,今天可就是发情了。”
“Google上市就是猫叫春,它的上市就是明天中国互联网公司的榜样,互联网的时代此时才算踏上舞台了。”
梁斯琪不用问怎么办,她知道乔博思有了想法,她只要在他的想法上插上翅膀就行。梁斯琪一直认为早就是给乔博思插上翅膀的人,她手里的律师事务所只是一个工具,她的翅膀是资本,她认识的资本大鳄比乔博思还多,乔博思用她手里的关系比自己还多。
乔博思没有说想法,他淡淡地说:“我们等。”
“守株待兔?”
“互联网已经沉寂两三年了,也该掀起点风浪了。”
乔博思递给梁斯琪一杯红酒,梁斯琪笑着说:“这种法国的Pontet Canet 1996年的酒都舍得喝,博思,你是不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乔博思看看远处的灯火,他轻轻摇晃着酒杯,说:“能跳支舞吗?”
乔博思的想法早就有了,他在互联网最寒冷的时节,悄悄地埋下了种子,他在金融圈这么久,能从一个小喽啰到今天呼风唤雨,除了他的专业之外就是眼光,在新浪、网易和搜狐把互联网都网尽的时候,他看好了金融,他要做的恰恰是自己最擅长的。金融类网站已经很多,成气候的就是那几个,叫得上名的也就是和讯和金融街,他没有用钱买,而是自己投资做了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网站,名字虽然很大,可名气很小,“金柜”,这个名字反映了乔博思的野心,此时,他的野心已经不是那个只有几个人,百十平米的办公室,而是纳斯达克。
这一点,梁斯琪还不是很清楚,她的眼里只有年收入在亿元以上的,她的眼睛只盯着一亿至十几亿的,这样的公司,无论是互联网还是新兴产业,都是IPO的主要对象,她也不看好那些利润特别好的家族式企业,这样的企业就如乔博思说的那样,把现钞放在家里的炕头上比放在股市里更保险。乔博思的这个小公司她也参股了,她还笑乔博思太认真,一切都按照上市公司的模式运作,没有收入,怎么折腾也无法股份制。
可乔博思心里却早就打好了主意,他在一年前就已经让一些关系单位走了单子,虽然没利润,可每次看着财务报表上的数字,他的眼睛都放光。
不仅如此,在金柜这个网站上,他下的最大工夫就是技术,互联网有句话,有技术才有一切,有技术才有资本青睐。乔博思这几年的收入大半花在公司的技术上,他慢条斯理地经营着,就如熊在冬眠后慢慢苏醒,此时,他感觉四肢能动了,他已经能伸伸懒腰,好好看看春天的景致了。
他好久没有这样轻快的步子了,在电梯里逢人就笑,这种吝啬的微笑感染着每一个人,这个早上就有了阳光,他一脚刚踏进办公室,苏珊就叫住他。
“乔先生,谷帝公司的王华宇总裁正在会客室等您。”乔博思有些诧异,这个网络巨头的到来不能不让他吃惊,而且是来得如此的早,他有些激动,不是乔博思没有历练,在互联网这个圈子里,提起谷帝大都还是举起大拇指的,这个仅次于两大搜索引擎巨头的公司在搜索上是尾随者,可在整个互联网行业,几大综合性网站的搜索服务都是它提供的。在乔博思的头脑里立刻闪出一系列数字,年收入、公司规模以及盈利状况。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假装看了看前台的鲜花,还打趣说:“这百合真水灵。”看看苏珊才要推门进去。
乔博思刚把手放在把手上,脑子里立刻就闪出另一个信息,谷帝早就在纳斯达克标了号,准备上市已经很久,在美国证监会登记的时间是一年前,投行、财务公司和法律顾问都是国际一流的,这样的公司怎么会找到自己?
他脑子里转了几个来回也没有想明白,他没有时间再想,把脚步放轻快些,把笑容准备充分些,走进会客室。
“乔总,见到你可是不容易。”王华宇站起来伸出手,乔博思赶紧握上去,哈哈笑着说:“王老板,您能登我这座小庙,真是蓬荜生辉。”
这样的客套在商场很常见,可在乔博思和王华宇两个很有个性的男人面前戛然而止,瞬间就进入了流水式的针锋相对中。
乔博思在金融圈很火不假,可大多都是中小企业,像谷帝这样的大公司他不是没有涉猎过,但大都是配角,即使有这样的公司在找战略投资人的时候也会找乔博思,可大都是二三线人物,财务总监或者副总这样的角色,也都是少几千万美金的单子,说白了就是锦上添花,让上市或者在金融操作过程中多一些筹码,可今天是谷帝公司的创始人,大股东王华宇,这不能不让乔博思在匆忙的客套中寻找着说话的先机。
他知道像王华宇这种人,连采访都不愿意,更不要说主动找一个投行的中介,乔博思的博美金融顾问公司一没钱二没权,有的关系恐怕也是谷帝已经有的,像一年几十个亿流水的谷帝,这样的公司可以说每天都要接见很多,已经是上市前对待老鼠一样对待这些小的财务公司或者其他类型的顾问公司,可今天他的笑让乔博思感觉到纳闷。
“是梁小姐让我来找你的。”
又是梁斯琪,乔博思感觉心里有底儿了,可又埋怨梁斯琪为什么不和中介沟通一下?
“斯琪呀,她好吗?”
“她很好,不过她说这个问题只有找你才能解决。”王华宇毫不避讳自己有问题需要解决,乔博思却小心谨慎地说:“王老板还有我能解决的问题?”
王华宇笑了笑,门开了,苏珊微笑着走进来,她端着两杯竹叶青茶,放在两个人的身边,又把手里的一沓子资料递给乔博思,小声说:“这是谷帝的资料。”
乔博思满意地看了看她,闻着还有油墨味道的资料,他已经对苏珊有了启用的决心。
他随意地翻了翻,一眼就看见第一页的几个粗黑字体文字:谷帝公司和承销商的议价一直悬而未决。他笑了,他恨不得立刻就抱过苏珊亲吻一下。他把茶递给王华宇,说:“王总,您是上帝,上帝是我的衣食父母,说吧。”
“两个事情,一个是请你帮我找个战略投资人,第二个是请你帮我找个承销商。”王华宇的开门见山让乔博思还是有些诧异,一是诧异这两件事,这两件事谷帝早就有了,美国的洪高公司和荷兰的雅治公司都是国际大公司,自己再找也不会超过他们。二是这种一介绍就来,来了就说,说的又是这样的大事情,乔博思知道这样的大事情一定要董事会通过,甚至要知会大股东,要有决议才能做的,而做这些决议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办不到的,难道谷帝这一个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乔博思没有立刻回答王华宇,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多大规模,多长时间。”他的问题没有问号,他的回答只有八个字,比王华宇的问题字数还少。
“战略投资一个亿美金,时间在今年年底。承销商也是如此。”王华宇的回答让乔博思并不吃惊,小单子的事情他不会亲自出马,小事情更不会让这个叱咤北京的王华宇亲自来自己的办公室,还不到九点就来了。他此时才忽然想起苏珊,她虽然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可今天来得是不是太早了?
“王老板,能容我考虑一下吗?”
王华宇微微一笑,说:“乔总,我做事情侃快,也知道掂量,我知道这个数字不是勉强你,应该是正合你的胃口。至于顾问费,一千万怎么样?”
他随手拿出一份合约放在茶几上,站起来告辞。
送走了王华宇,乔博思没有时间思考苏珊的早,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桑拿。这是他早就养成的毛病,说是一个毛病,其实是一个习惯,只要有大单子,他都要去,雷打不动地去。他认为人只有在炽热的环境里才能清空各种杂念,这种清空是彻底的,让每个细胞都清洗一次。
他现在的细胞里都是那一个亿,还有一千万,他在金融圈是很火,不仅是上市顾问这一块,还有对冲基金,当每一个公司即将上市的时候,或者刚刚上市的时候,他就会利用瞬间的价差把对冲基金请进来,让上市公司很快就把股价摸高,这是一个双赢的投资,上市公司需要曲线,对冲基金需要业绩,而乔博思恰恰就是中间人,这种贷杠的方式让乔博思得心应手,也正是这个中间人才使乔博思在资本和企业之间的桥梁作用更加凸显。
对冲基金大都是投行的,而投行另一块的业务恰恰是IPO,IPO之前恰恰是风投,这看起来很复杂,其实是一个有机的链条,乔博思把每一个环节都看透,他的手在每一个链条的环节处润滑着,他说他不是铁环儿,也不是环与环之间的链,他要做的是润滑剂。
梁斯琪笑他说:“可你的脸总是严肃的,润滑剂应该是笑面虎。”
乔博思说:“在没人的时候数钱才能笑,在大众的眼睛里数钱一定要严肃,要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还要告诉大家,这钱不是自己的才行。”
他恨不得立刻就躺进滚烫的水池里,等他真的躺进滚烫的水池里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俏丽的女人。
“你真会享受,还不到十点,你却已经在洗澡,你也真的敢花钱,少数的几个桑拿就让你每年花几十万专门给自己弄个独享的。”
梁斯琪还是站着,她说话的时候不看他,他赤着身体,梁斯琪却只是三点。这样的氛围对于乔博思和梁斯琪来说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情景对于乔博思这个生龙活虎的男人来说并不香艳。他还是微闭着眼睛,让身体在滚烫的水里尽情地舒展开。
梁斯琪从来不和乔博思共浴,却经常和他一起蒸,在温度高达80摄氏度的木屋里,乔博思裹着身体的白毛巾都滴着水珠儿,梁斯琪的汗也聚拢到一起,顺着光滑细腻的肌肤往下流。
梁斯琪的身体和脸比就是矛盾,这是乔博思对梁斯琪的说法。梁斯琪的脸不是绝色,却耐看,耐看却不让人有诱惑的感觉,是看了就想找各种方法聊天的触动。而梁斯琪的身体却恰恰相反,她的身体有着黄金的比例,她有着傲人的胸和丰圆的臀,还有着纤细的腰,只是纤细的腰都被职业装或者长裙遮掩了,遮不住的就是胸和臀。即使看不见纤细的腰,这两件女人的东西都是让人犯罪的,是那种看了一眼就不能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会产生各种想法的,不是聊天,而是冲动,冲动得想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