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认识她?”梁斯琪这次是吃惊了,于闵洁是自己的表嫂,表哥可以说是自己除了父母唯一的亲戚,父亲只有一个姐姐,父亲的姐姐只有一个儿子,父亲也只有自己,父亲说如果是在以前,一定要亲上亲的,现在不同了,这个高知分子却还有些不甘,不甘也没办法,表哥方靖之爱上了现在的表嫂于闵洁,于闵洁是一个演员,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演员,在电视上只露过几脸的不知名的演员,但于闵洁却有着演员的脸盘和身材,表哥这个研究员很快就被演员拿下了。
“是呀,人生何处不相逢,说来也怪,我是在一次商务宴会上认识她的,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都是孩子的母亲了,还想移民。”
“我也没有听说过她要移民,可即使她移民和我有关系吗?”
“我的移民正好可以多一个名额,可以带上她。”
“不行,坚决不行!”梁斯琪突然挺直了腰,胸前气得鼓鼓的,看得马成龙眼睛有些直了。
表哥要不要她移民梁斯琪不知道,可儿子呢?就她自己移民,儿子怎么办?表哥怎么办?难道一家都移民?都移民,姑妈怎么办?姑父怎么办?梁斯琪恨不得立刻就冲到于闵洁的面前去质问,完全忘记了眼前的马成龙。
“这可是她求我的,斯琪,如果你要不同意我就回绝她。”
“这——”梁斯琪沉吟着,她还没有了解情况,这样的结论下得为时尚早,她笑了笑,“成龙,我还是了解一下再说。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才……”
梁斯琪的话没有说下去,马成龙就知道什么意思,连忙摆手说:“不是的,当然也有你的因素,其实她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自己和马成龙是什么关系呢?
梁斯琪搞不清楚,马成龙总是没事找自己,自己开始还有些借口,她知道马成龙的底细,乔博思也告诉过这个公子哥不能得罪,以后证监会的这一块可能要用上他,自己也可以说是奉了乔博思的意思。久了,梁斯琪发现马成龙约自己的频次增加了,他总是有各种理由,要不就是请教法律问题,要不就是谷帝的事情,总之都能有理由,今天的理由就是告诉梁斯琪她的表嫂要移民,可他怎么知道于闵洁就是梁斯琪的表嫂呢?
如果梁斯琪接触马成龙是因为他的背景,那么马成龙接触梁斯琪就少了原因,如果有原因,那就是自己,就是梁斯琪本人。
想到这里,梁斯琪的心突然紧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害怕马成龙的求爱或者其他过激行为,而是马成龙的缜密,他的缜密体现在商务上一定会成功,连表嫂这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简直就是特工。
如果……
梁斯琪如果不下去了,她现在只想自己不认识马成龙才好,可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谷帝的单子就是马成龙给自己的,这是个馅饼,不能不感谢,可面对梁斯琪递给他的报酬时,马成龙却严肃地说:“你这是毁我,一百万足以让我把牢底坐穿。”
这样的人会有不好的心思吗?难道他只是讨好自己?
梁斯琪想得太多,她真想与乔博思沟通一下,可她知道乔博思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鼓励她,鼓励她大胆去爱,说不准还夸奖马成龙几句。这样的事情该去找谁诉说呢?
梁斯琪不得不对马成龙接近自己开始思考,如果仅仅是喜欢自己,谷帝这样的大礼就已经超过标准,而对于闵洁的移民却似乎多了些心思。梁斯琪觉得这种心思真的值得自己好好想想。
互联网真的疯了,一个月的时间,博美和梁斯琪的律师事务所签了十几单的生意,百分之九十都是互联网公司,几乎都要投融资,目标都是瞄准纳斯达克,这既让乔博思兴奋,同时又让他紧张,他不得不提前把金柜网的重头戏往前调,可工作都是按部就班的,一赶进度,不仅仅是人力物力的问题,还有管理。
首先就是舒云提出了抗议。她说:“乔先生,如果把世界财经全景图提前上线的情况下,不光是人力问题,还有太多的事跟进,比如说信息的资源,比如说交易的合作伙伴,这些都不是技术能解决的,必须要时间,还有我们的技术优势。只有我们的技术优势和客户优势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让我们的合作伙伴看到前景,才能事半功倍。”
这些道理乔博思不是不懂,可互联网不给他时间,他要跟进速度,还要和金融街赛跑,纳斯达克能容纳同样概念的中国企业,但不代表能容纳金融街和金柜网,谁先上市谁就能抢占先机,就可以在财经界占有绝对的领先地位,如果上市失败,就不是老大和老二的问题,可能是灭顶之灾。
这些话不用与舒云说,乔博思知道她也懂,可要说的是什么?那就是鼓劲儿,加油。乔博思满脸笑着说:“我知道难,可时不我待呀。”
舒云只好笑,她知道乔博思想的是对手的状况,金融街的股市全景图上线不仅是一个栏目的问题,也是纳斯达克上市前对资本市场的号召,此时的金融街门口等着投钱的已经排队,其中就有樱木中国,朱克礼不仅是金柜网的股东,还是乔博思的合作者,还可以说是好友,但在利益面前,去金融街门前排队无疑是对金柜网最大的打击,她能想象出楚行云是如何笑的,就如当初她离开金融街,楚行云笑着说:“舒云呀,金柜网是不错,可金融街的前景也不小呀,我希望你不要看错。”现在摆在眼前就是一个错,至少楚行云和很多的风投都认为她的跳槽是个错,自己老板这样的态度也说明是个错,舒云是个倔女子,她还是看好金柜网的技术,当初她来金柜不仅仅是因为“焦点”的呐喊符合自己的意愿,更重要的是金柜网的技术优势。舒云不浅薄,至少不会浅薄到因为自己是搞文字的就忽略了互联网的根本在什么。
乔博思当时说:“舒小姐,互联网的基础有两个,一个是信息,一个是技术,这两个相辅相成,有技术没有信息支持不行,有信息没有技术实现功能不行,只有两者的结合才能让用户得到最佳的体验,用户体验才是硬道理。”
这句话打动了舒云,也正是这句话让舒云离开金融街的,为什么现在的乔博思就撑不住了?
乔博思看出舒云的疑惑,笑着说:“舒云 ,不是我不能等,我们账面上有多少钱你比我清楚,但我想脚步快一些,仅此而已。”
舒云笑了,说:“这不怨你,互联网的今天有些疯狂,人们完全忘记了2001年的寒冬,都以为互联网春天来了,就一窝蜂上,就是砸钱,看谁的钱多,资本是力量,但有时候资本也有消极作用,乔先生,你可要想好。”
看着乔博思还在沉思,舒云又说:“现在稳住脚才能有明天的快速发展,金柜刚刚起步,如果踉跄起来就会左摇右晃,就可能出现更多的问题,这样失去的不仅是客户,也可能失去投资者的信心。”
舒云这句话一下惊醒了乔博思,他感觉浑身是汗,这个比喻就如长跑,而公司经营恰恰就是长跑不是短跑,过早的发力只会让疲劳期来得更快更猛。他没有说话,紧紧地握着舒云的手。
他情不自禁走到了西山,西山的阴凉让人感觉一丝的爽意,他在那片松林里来回地踱着步,脚下的泥土发出吱嘎的声音,但他感觉柔软,比青砖上柔,比柏油路上厚重,他干脆停下来踱步,一脚脚踩下去,真想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听。
他的脑子里没有了工作,心凌就上来了。脑子里的心凌就是她的眼,那双清澈透明的眼。他脑子里还有无数个问号,都是关于心凌的。
为什么心凌是楚行云的女儿?
为什么是楚行云的女儿就不能爱自己?
为什么还不要自己爱她?
为什么不要……
太多的为什么让乔博思的脚步急了,在松林里转了多少圈,只有树上的鸟儿知道,还有知了,一遍遍地喊着知了,却不知道它知道什么。
乔博思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念她的不好,她是楚行云的女儿,她还可能是商业间谍,可她为什么有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
他想她的不好却总是瞬间就回到她的眼睛,她的眼清澈透明却总是遮着太阳镜,她的眼到底怎么了?
越是想这个,念头就如春草一样在心里发芽,很快就冲出胸膛,憋得他只有吼,就是吼,低沉的吼,他发出的声音传不远,就在林间里绕,绕着他自己,似乎也绕着那双眼。
互联网疯了,乔博思不敢跟着,但他不敢放松自己的脚步,他必须在金融街发力之前要自己的金柜网更上一层楼,这更上一层楼的终极目标就是纳斯达克上市,这一步他等了好久,绝对要稳,舒云提醒了他,可他知道互联网仅仅是稳还不行,要快,互联网的年是按月计算的,互联网不会给一个人太多的时间,必须抢。
他不敢再爱了,可一个人的到来还是提醒他是个男人,一个有欲望的男人,当他看到陆尧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是那个陆尧,这一点毋庸置疑,乔博思对陆尧的笑和嘴角的缠绵还有着清晰的记忆。陆尧只和他吃过一次饭,也只有过一个夜晚,但那个夜晚是乔博思难忘的,难忘的原因是没有后面的继续,也没有后面的记忆,如果不是陆尧坐在自己的面前,那种难忘是不会出来的。
还是乔博思形容的那个陆尧,具有日本女人特点的美女,娇小,娇小的女人容易让人怜爱,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如抱着孩子,男人抱着孩子的时候就想把他放在脖子上,或者扔上再接住,让孩子有失重的感觉。孩子一定会叫,会开心地笑。乔博思此时却笑不出来,陆尧的肚子大了,不是普通的大,而是身怀六甲的夸张。
乔博思立刻计算着时间,他恨不得手脚并用,夸张的面部表情让陆尧笑了。“不用数手指了,孩子不是你的。”
乔博思赶紧掩饰自己的尴尬,苦笑着说:“我是在计算着我们多长时间没有见面。”陆尧幽幽地说:“已经一年多了,你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少女的幽怨远没有少妇来得自然,当乔博思看着挺着大肚子的陆尧时竟比那纤细的腰身还怜惜。
“你还好吗?”
“我好,幸福着呢,没看见我的宝贝还在提醒我,让我天天快乐。”
“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一下,给你凑个热闹也好。”
“还是不见好,乔先生,我是来求你的。”
乔博思立刻又紧张了,男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求,这个与乔博思有着一夜情的女人会求什么?男人在此时有两种,一种是有钱的,有钱的就怕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害怕给钱,他只有钱,他是怕给情,他的情因为钱已经少得可怜,再给就会出问题。一种是没钱的,他最想给情,除了情他一无所有,给情还能浑水摸鱼。乔博思恰好就是有钱的,虽然钱不多,但足够十个八个的女人过上好日子。
“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这句话说出来还真的不简单,陆尧还是笑着,抚摸了一下大肚子才小声说:“是为了偷偷看。”
“偷偷看?”
“偷偷看视频网。”
“你是?”
“我是偷偷看视频网姜国良的老婆。”
“你也做互联网了?”
陆尧点点头。
乔博思真的有些疯了,这世界就这么小,为什么偏偏挤在互联网?为什么偏偏挤在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