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碎了牙,将心中的怨气一吐为快,“你以为你把虎符藏得很隐秘,岂会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严密监视下。他先是下了密旨传位于我,再命人偷走虎符,藏起玉玺,临死前还分封了那么多藩王。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削弱中央的势力,等老七把我们杀光后,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好让所有百姓反对他当皇帝!我们算什么,我们不过是父皇扳倒老七的工具!”
“老七自以为毒死了父皇,除掉了我们便能安心做皇帝,他怎会料到父皇远在阴间还算计着他,哈哈,报应!”岑淬笑的浑身颤抖,剧烈地咳嗽起来,“可怜我和她的儿子,还没被皇室承认,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对不住他,可是又怕他受到牵连……”
他幽幽一叹,“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他一直都很好,”雒亲王沉默了半晌,干涩道,“你不用担心了。”
“倒是我的儿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
三日来,浮城赌局逐渐成了京城男女老少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甚至其他城市的人也不远万里慕名而来。
浮城的伙计将规则介绍了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快废了,心里边骂着娘,这群人是耳朵有毛病么?说了几百遍怎么还是听不清!
这也不怪他们不信,毕竟普天下没有多少赌局能做到赢大钱输本金的。很多人都说浮城老板脑子进水了,这个赌局简直就是给老百姓送银子。
如初云烨所料,京城果真掀起了赌博的热潮,几乎没有人不想去浮城捞一笔;一赔一千,一赔十万甚至一赔一亿都是小数字。比起赵问雪,沈玉娴更受广大人民群众的青睐。赵才女繁华已逝,默默无闻了好几年,大家心里都没底;不比沈国才女刚打败本国棋师,名气正盛。一些富家子弟套着爱国的壳子,亲自去浮城买赵问雪赢,“我们生在阑国,当然要支持自家人”云云。背地里,则叫家仆花两倍价钱去支持沈玉娴。
第四日,浮城的总赌资已经超过了两亿八千七百万两白银。大家听到这个数字时沸腾了:自己完全有可能获得一亿多的暴利!这是个什么概念?一个穷酸乞丐瞬间变成亿万富翁的概念,子孙十代衣食无忧的概念!
为人民谋利的暮仁公主笑靥如花,看着无知群众纷纷跳入自己的圈套,一脸理所应当。毫不知情的末漓走进房间,端来一碗金丝红枣银耳羹,“公主,听说京城有名的赌场浮城开设了一个赌局,只会赢钱不会输钱,还有机会得到所有赌资的一半,真是天上掉白银。”
“是么?”暮仁闻着甘甜的香气,雪白的瓷汤勺在指间打转,“听上去很有趣。”
她放下汤勺,露出一丝笑意,“这羹闻着不错。”
“那是呢。”末漓很骄傲的道,“这是奴婢新发明的滋补膳食,天山的优质金丝小枣,清晨新采的肥厚银耳,用荷叶上的露珠小火慢炖两个时辰,再——”
“加入新鲜的砒霜若干,”暮仁把勺子放回碗里,似笑非笑,“真是大补啊。”
末漓一怔,一把拔下髻上的银钗放进羹里。钗尖刚触到羹面就变成了黑色,她神色一慌,“公主,奴婢不知道这羹里有毒,这毒不是……”
“好了,我知道。”暮仁抬起了手,示意她安静,“几天前厨房里来了位故人,你去把她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