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益面前各种人的灵魂也会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有的人在对自己有利或利益无损时,可以称兄道弟,显得亲密无间。可是一旦有损于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利忘义,惟利是图,什么友谊,什么感情统统抛到脑后。比如,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平日里大家说笑逗闹,关系融洽。可是到了晋级时,名额有限,“僧多粥少”,有的人真面目就露出来了。他们再不认什么同事、朋友,在会上直言摆自己之长,揭别人之短,背后造谣中伤,四处活动,千方百计把别人拉下去,自己挤上来。这种人的内心世界,在利益面前暴露无遗。事过之后,谁还敢和他们交心认友呢?
当然,大公无私,吃亏让人,看重友谊的还是多数。但是,在利益得失面前,每个人总会亮相的,每个人的心灵会钻出来当众表演,想藏也藏不住。所以,此刻也是识别人心的大好时机。
进而言之,岁月也可以成为真正公正的法官。有的人在一时一事上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日子久了,同事时间长了就会更深刻地了解他们的为人、他们的人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此长期交往,长期观察,便会达到这样的境界:知人知面也知心。
春秋末年,晋国中行文子被迫流亡在外,有一次,经过一座界城时,他的随从提醒他道:“主公,这里的官吏是您的老友,为什么不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候着后面的车子呢?”中行文子答道:“不错,从前此人待我很好,我有段时间喜欢音乐,他就送给我一把鸣琴;后来我又喜欢佩饰,他又送给我一些玉环。这是投我所好,以求我能够接纳他,而现在我担心他要出卖我去讨好敌人了。于是我很快地就离去。”果然不久,这个官吏就派人扣押了中行文后面的两辆车子,而献给了晋王。
在普通的人当中,有中行文子这般洞明世事的人并不多见。
中行文子在落难之时,能够推断出“老友”的出卖,避免了被其落井下石的灾难,这可以让我们得到如下启示:当某位朋友对你,尤其是你正处高位时,刻意投其所好,那他多半是因你的地位而结交,而不是看中你这个人本身。这类朋友很难在你危难之中施以援手。
话又说回来,通过逆境来检验人心,尽管代价高、时日长,又过于被动,然而其可靠程度却大于依推理所下的结论。因此我们说:“倒霉之时测度人心不失为一种稳妥的方法。”
四、弱者之心,防之尤甚
柔被弱者利用,可以博得人同情,很可能能救弱者于危难之间。
弱者之柔很少有害,往往是弱者寻找保护的一个护身符,柔若被正者利用,则正者更正,为天所敬佩。正者之柔,往往是为人宽怀,不露锋芒,忍人所不能忍。
柔还有可能被奸者、邪者所利用,这就很可能是天下之大不幸。
他们往往欺下罔上,无恶不作;在强者面前奴颜婢膝,阿谀奉承,在弱者面前却盛气凌人,横行霸道,他们以柔来掩盖真实的丑恶嘴脸,让人看不到他的阴险毒辣,然后趁你不注意狠狠地戳你一刀。这才是最可怕的。宦官石显虽不能位列三卿,但也充分利用皇帝对他的宠信而日益骄奢淫逸,滥施淫威。在皇帝面前他却显出一副柔弱受气的小媳妇神态,不露一点锋芒,以博得皇帝的同情和信赖,藉此却又更加胡作非为。严嵩是一代奸相,可谓赫赫有名,恐怕要永留大名于青史了,他奸也是奸得很有水平,把这个皇帝玩得团团转。奸贼在皇帝面前往往是以忠臣的面孔出现的,总是显得比谁都忠于天朝;而在皇帝背后却欺凌百姓,玩弄权术,恶名昭著。正是这种人才善于耍手腕,以他的所谓柔来战胜他的敌人,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往往长于不动声色,老谋深算,满肚子鬼胎,敌手往往来不及防备便遭暗算。
东晋大将军王敦去世后,他的兄长王含一时感到没了依靠,便想去投奔王舒。王含的儿子王应在一旁劝说他父亲去投奔王彬,王含训斥道:“大将军生前与王彬有什么交往?你小子以为到他那儿有什么好处?”王应不服气地答道:“这正是孩儿劝父亲投奔他的原因,江州王彬是在强手如林时打出一块天地的,他能不趋炎附势,这就不是一般人的见识所能做到的。现在看到我们衰亡下去,一定会产生慈悲怜悯之心;而荆州的王舒一向保守,他怎么会破格开恩收留我们呢?”王含不听,于是径直去投靠王舒,王舒果然将王含父子沉没于江中。而王彬当初听说王应及其父要来,悄悄地准备好了船只在江边等候,但没有等到,后来听说王含父子投靠王舒后惨遭厄运,深深地感到遗憾。
好欺侮弱者的人,必然会依附于强者;能抑制强者的人,必然会扶助弱者,作为背叛王敦父辈的王应,本来算不上是个好侄儿,但他的一番话说明他是深谙世情的,在这点上,他要比“老妇人”强得多(王敦每每称呼他兄长王含为“老妇人”)。
日常生活中有的人总是毕恭毕敬的模样,一般而言,这样的人与人交际应对,大都低声下气,并且,始终运用赞美的语气。因此,初识之际,对方往往感觉不好意思;但是,交往日久,就会察觉这种人随时阿谀的态度,而致厌恶。
观察了解,这种类型人的幼年期,多数受到双亲严厉且不当的管教,而致心理扭曲。总是怀抱不安与罪恶感,心中有所欲求时,就受到内在自我的苛责。久而久之,这些积压的情绪经过自律转化,就现形于表面。这样的表象,是他们所自知的,却是难以修正的,因为借着毕恭毕敬的态度,他们才能平衡内在的不安与罪恶感,并且压抑益深,态度益甚。也就是说,他们外表的恭敬,并非内在的反映。
这种人常常过分使用不自然的敬语,常是敌意、轻视、具有警戒心的表示。因为常识告诉我们,双方关系好时用不着过多恭敬语的。
比如:贵府的千金真可爱!你丈夫又那么健康,实在令人羡慕……类似口头的礼貌,并不表示对你的尊重,而是表示一种戒心、敌意或不信任。
公允地说,毕恭毕敬的柔弱者,大多并非是什么恶人邪徒。之所以强调对他们的防范,是因为在他们柔弱的表象给我们带来安全感之时,混迹其中的黑心者很容易偷袭得手。
有一头鹿瞎了一只眼。这鹿走到海边,在那里吃草。他用好眼对着陆地,防备猎人袭击,用瞎眼对着大海,以为那边不会有什么危险。有人坐船从旁边经过,看见这头鹿,一箭就射中了它。鹿倒下时自言自语地说:“我真倒霉,我原以为陆地危险,严加防范,而去投靠大海,想不到遇上了更沉重的灾难。”
由此可见,当我们与外表平柔之人打交道时,应该力戒松懈,小心测试他内心的意图,而绝不能掉以轻心,以为此类人就可以不负重托,不行奸邪。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外表毕恭毕敬的人更应如此。
五、人际错综纷繁,小心对待人心
“言为心声”,这是古人在社会生活中总结的一般规律。人们说话是为了表达思想和感情,不管说话人怎样表达,或直白,或委婉,或隐晦,或虚假,总免不了要流露出一些心灵运动的轨迹。
心理学家总结出了一整套根据“人之言”而测度“人之心”的方法。
(1)讳己之恶而发律人之言
自己做过某些恶行之后,反过来要求别人不这样做。当一个阿拉伯妓女改过自新了一夜,她要求警察逮捕所有的妓女。这种女人的心愈是狠毒,她就愈易于责难她的同伴。
恶感由记忆而生。一个在孩童时期摧残过童贞少女的人,害怕自己的女儿将成为强奸的受害者。一个年轻时犯有手淫毛病的人,害怕自己的儿子步其后尘。责难显示着昔时的罪恶。这种人懂得职责和义务,并很快地就能说出来。高贵的人,在“洞察事实”这种可怕的责任前,总是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