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站了良久,风突然夹了寒意,他抬头,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雨势来的急,还不等他抬脚做出反应,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淋透。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
他要看看他到底忍不忍心把两个人送进手术室,忍不忍心看着米悠的命败在手术室中。
那清晰明艳的双眸,便再也不会睁开。
他要亲眼看着,他会不会后悔。
冒着细密的雨钻进了车子,开车去了放置安熙的医院。
一进医院就飘出来一股子消毒水味, 林濯皱了皱眉梢,是因为下雨还是因为什么,他觉得消毒水的味道比A市要大。
熟悉的穿过医院的走廊,坐电梯一直到了九楼。
那里是他给安熙疗养的地方。
一推门,便看到了倒在床上,身边一堆仪器围绕的安熙。
她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再那么蜡黄,像是即将醒来一样。
权聿此刻坐在她身前,抓着她的一只手贴在他脸上,细细呢喃“放心吧,我找到了合适的器官,你马上就会醒来的。我们要结婚,你可别忘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了。”
话虽然这样说。
可心口那地方却在丝丝沥沥的犯疼。
他想控制住,可是那疼却越来越深,似乎在他的心口很狠的割开。
他似乎听到了血肉裂开的声音。
好痛。
想到安熙,米悠的脸就会在脑海里浮现。
他不想记起那个骗了他的女人,不想心软。
他承认,在不知道她是姬朵之前,他并未想走这一步。
只是到了这里,也就不得不走了。
谁让她是姬朵,谁让她骗他!
他开始原本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已经打算放弃对安熙的治疗,娶她为妻,可是现在,就让她的器官活在安熙的身体内吧。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轻的身后的林濯忍不住苦笑连连。
他果然在这。
对着这个昏迷了八年的女人说情话。
却忽略了另一个更痛的人。
“一定不可以让我再久等了。”
“没有余地了吗?”不甘心,他还是要问。
权聿有一刻的安静,再开口当即转成了无情“没有。”
“那手术什么时候进行?”
“今天晚上。”
“为什么这么赶?”他往前迈了一步。
“这样,我的未婚妻也会快些醒来。”
“可是米悠会死。”
“她早就死在码头了,不是么?”清冷的回眸,寒冽狠戾,冷的林濯浑身泛起汗毛。
“我明白了,她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你不要想着带走她,整个医院,全部在我监控之中。”警告的提醒,权聿冷声道“就算你叫了郁北展来,也休想带走她!”
“你...”他竟然知道他通知了郁北展!
“我说过,H市是我的地盘,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低头看了眼手表,继续说“还有八分种他就会下飞机,机场我已经吩咐了人,他连机场都未必跑得出,你也就不用再打谁的主意了。”
“好,我只是想看看她。”压抑住心中的风起云涌,他平复了一些。
“她在六楼1001,你想去看,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