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已大亮,就知道我睡了好长时间。文竹安安静静的在吃早饭,见到我下来便开玩笑:
“昨天玩得不尽兴,今天还去不去令一个地方赏牡丹?”
我没有理他,将早饭端到另一桌上去吃。
“真的不打算和我同去?到时候可别求我,我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我只求你见我的时候,是洗过澡了的。”
“哪位是撕皇榜的人?”客栈里进来几位侍卫,文竹举手示意。
“你可能保证能够救活皇后娘娘的牡丹?若是救不活,可是死罪?你想好再随我入宫。”
“若是我救活了呢?”
“哈哈,口气不小,你若是救活了,黄金万两,美女府邸,全都是你的了。”
我听见店老板和小二小声的讨论:“这皇后娘娘是痴迷这牡丹啊,几乎天下所有品种的牡丹,她都能找来种在她重华殿的牡丹圆里。”
另一位说:“据说,当年一位宫女不小心折段御衣黄的一朵花,被皇后娘娘发配边疆做官妓去了。”
“那可不,皇后深得皇上宠爱,家中实力又大,多少人都想巴结她。听说她的牡丹最近无缘无故枯死了许多,纷纷将最好的花匠送过去,可牡丹园里都是天下难见的牡丹品种,就像是御衣黄,姚黄,这种名贵的品种。普通花匠当然不懂种植之法了。我看这位花匠这么年轻,冲着黄金就想试一试,一定又会丢掉一条命。”
原来文竹说今天要去的地方是皇宫,听他们这么说,这牡丹园一定是人间牡丹灵气最重的地方,花魄一定在那里。原来文竹早就想到了,可我刚刚还不知情的拒绝了他,现在怎么好意思和他一起名正言顺的进入皇宫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是为了黄金万两,我也要去闯一闯了。”文竹看了我一眼满是得意。
“文竹”我叫住他,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请求了他:“我也要去。”
侍卫拦住我:“你是谁?皇宫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
“我,我是他的妻子,还不可以吗?”文竹坏坏的笑着看我。
我走过去挎着他的手臂,趁机狠狠地扭了一下。
“这重华殿富丽堂皇,柱子是由南山仙岛运来的木材,主殿内的摆设全是由纯金纯银打造而成的,一直流传说,建一座重华殿用掉国家一年的收入。这还不是最名贵的,牡丹园里种植的牡丹个个都是世间极品,价值连城。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许多牡丹的叶子都发黄,连花朵都枯萎了不少,你们可要好好的给这些牡丹‘看病’看不好可就出不去了。”这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说话语气都这么盛气凌人。可以差不多相信民间流传皇后恃宠而骄气焰嚣张了。
牡丹园的构造却很是简单,只有一条曲径蜿蜒,在池塘边有着一副大理石打造的石桌石凳,剩下的土地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牡丹,御衣黄的高贵,洛阳红的妖媚……将么简单的院子瞬间变得富丽堂皇高贵神圣。
我垂下头嗅了嗅声旁一株叶子泛黄的紫,惊得我连连后退了两步,文竹扶住我:“你也看出来了?”我点头。这么高贵不可言语的牡丹竟一直用人肉施肥!
“皇后娘娘驾到.”
我闻声转过身来行礼,一时间竟呆呆愣住,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她穿着一件黄色的低领宽袖的长袍,没有款型,没有绣花,简单大方,可是站在阳光下却闪闪发光,这才看清衣领袖口具是金线缝制,行动时才知这是天下独一件的’涟漪群‘。因为行动时裙摆似水中涟漪般荡开而得名,她举手投注之间流露的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不可侵犯的霸道。
她慢慢向我走近“你们可是新来的花匠?可看出有什么问题吗?”
“嗜血的东西必定活不长。”
她蹲下来,用纤细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那双高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的牡丹从它还在土壤里的时候,就没有哪一天离开过血肉的浇灌,你怎么敢说它们活不长!”
我微微一笑:“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存在违背自然法则的东西。”
她也饶有兴趣的笑着看我的眼睛:“我觉得这么美丽的眼睛也是违背自然法则的东西,那该怎么办?”
我推开她的手,慢慢站起来,她亦慢慢站起,高傲的看着我:“我的眼睛看见的若都是善良的人,那就真的违背自然法则,可它现在终于看见了不善之人,也就符合了自然规则。”
“有意思,我喜欢你,你就留在我这里,好好照看我的牡丹。”听见我这么说她倒没有生气,反倒说欣赏我。这真引起我的兴趣
因为在牡丹丛中,她的眉间,怒放着一朵黄色牡丹,牡丹花魄在她的体内。
我很是好奇,高贵如她,会有什么样的死法?
红色胭脂似血,涂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就像是心尖上的朱砂,明知道会丢了性命,仍不忍将它拂去。
他轻轻替她擦着胭脂,感觉手指仿佛触摸到的是一块美玉,光滑细腻。
“络佳,羌族来犯,看来最近又要有一场战争了。”
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是帝王,信仰的是用武力捍卫国土,用酷刑教化百姓。
“我决定启用王显作为这次的大将军,为了让他甘心全力以赴,恐怕这几天就留宿在王贵妃宫里了,你,可不许想我。”说完,便放下胭脂,轻轻吻在她闭着的眼睛上,一滴眼泪划过涂着胭脂的脸颊。
“瞧,你说要走了,连胭脂都哭了,这是没用的东西!”说着就把胭脂盒仍在地上。
“乖,这关系这国家大事,不许胡闹。等过了这几天。我再来向你赔罪。可好?”
胭脂洒在金色的地板上,依旧红似血。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瞧我的牡丹,开得这么肆虐,这么华丽。”皇上不在的几天晚上他都和我一起饮酒赏花。
“我也没用什么特别的方法,只是让它不要再见血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