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会不会因为血液不能流通而死啊,花海,我死了谁帮你种花。”
他自然不会死,我施仙法的时候已经帮他安排好了,这样子睡一夜,只会让他明早有一些变化而已。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昨夜我像是睡着了,好久没有那样放心的闭上眼睛去相信黑暗。
听到房外有轻盈的脚步声,我又闭上了眼睛。接着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哥哥姐姐,你们醒了吗?我帮娘亲来为你们送洗脸水来了。”说完她便推门进来了,许久没有了声音。
出于好奇,我便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文竹还悬在空中,他面前站着一位梳着两条长长辫子的豆蔻少女,扑闪着水灵灵的眼睛,嘟着粉红的小嘴唇,看着文竹一脸的迷惑,见到我醒了,便蹑手蹑脚的坐到床边:“姐姐,哥哥是在练什么功夫呢?”我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子:“哥哥在练气功,我们不要打扰他,你是徐姐姐的女儿?”
“是,我叫小迪,我第一次见到外地的人,姐姐,是不是外边的人都像你和哥哥这样漂亮?”她说话大声了些惊醒了文竹,经过一夜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发出“哼哼”的声音。
“姐姐,我还要帮娘亲做饭,就先出去了。”
我见小迪出去后,将文竹放在床上,他倒没有生我的气,只是疑惑的问我:“花海娘子,我的四肢为何异养难耐?”
我先有些心软,但想到昨日他的谎言,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昨夜倒立,血液不循环,现在在血液运输恢复原样之前,你还是忍着吧。记得以后千万别乱吐象牙。”他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理我。
我折了枝桃花,在村中拜访了一天,村民就像陶渊明记录的那样是秦朝就来避难的,当初不接见外人,自从十四年前救起徐姐姐后也就不再那么严格了,我们是继徐姐姐后第一个来村子的外人,他们也很是热情。
一位大娘说:“看你们的衣服和我们的差不多,看来外面没有多大改变。”
我没有反驳她,相信徐姐姐也没有告诉他们,这种朝代更替,物是人非的事情能不提尽量不提,隐居的村民自然是不喜欢听到这些的。
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婶问我:“你和一起来的俊小伙啥时候成的亲?”
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和他什么时候成过亲,他编的谎话却让我来圆
“别问啦,人家小夫妻会害臊的了,哈哈哈”不知谁起了哄,大家都笑了起来,让我觉得好尴尬。
我问村长:“当初是怎么救起的徐姐姐的呢?”
“当年我去割芦苇,在岸边看见一个笼子,我靠近一看里边竟是个女人,我连忙叫人将她抬起来,这才看清她浑身是伤,救起她时,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她刚醒来就要寻死寻活,一听说有了孩子就安静下来了。”
“可是,桃花源这么隐蔽,不就是为了不让外人打扰吗,为什么收留徐姐姐和我们呢?”关于桃花源的传说还是苦参讲给我的,当年南阳刘子冀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这次若不是凭着我对桃花的感应,恐怕也要找许久。
“我们也想送她回去,可是就不肯说出家住何处,无法送她回家,因为不忍心让一个孕妇在外流浪,便让她在这里安了家,大家同情孤儿寡母的日子,能帮称得的自然尽力。”坐在我身旁的一位大叔告诉我收留徐姐姐的原因,因为离他很近,都可以闻到土壤的味道,给人一种厚重感。
“当初祖先来这里是为了避战争,现在天下太平,可是像小徐这么善良的女人都被折磨成那样,宁愿寻死也不肯回去。我想,现在的桃花源,应该是所有苦命人的避难所。”村长的一番话直让我佩服不已,这片净土里不仅没有战争,没有剥削,还拥有着外界丢弃的善良,博爱。
“不过,自从收留了小徐,大家帮了她不少,她也回报了不少,每天晚上去拾柴火,一大早就给几家送去,大家劝她好好休息,可她就是不肯白货得帮助。”
“还有她家的小迪,可爱淘气,给我们带来不少欢乐,几岁就帮她娘做饭洗衣服,勤快懂事。”
大家一提到小迪就七嘴八舌的说起小迪小时候的事,可见他们是很喜欢小迪,也难怪,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打心眼里喜欢。
“我看,小迪和你家的小柳每天走得很近,上次还一起在我家地里逮蚱蜢,你打算啥时候把亲事给办了,我们可还想喝杯喜酒呢?”这次说话的又是追问我亲事的旁大婶,看来她对这样的事很感兴趣,这次换做那个叫“老柳”的男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和村民闲聊了一会,也见过许多姑娘,可在桃花面前没有任何幻象,况且不知文竹恢复的如何,我只好先回徐姐姐家了。
路过一个小山坡时不小心踩断了一根干树枝,我想起昨夜刚见到徐姐姐的时候,就是在一个人拾柴火,想到一个女人只有深夜才有时间去捡柴报恩,我自然施法收集了一大捆的柴火,但愿徐姐姐今夜能够多休息一下。
还未进院就听见小迪和文竹开心的笑声,徐姐姐出来倒水,我将柴火交给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接过去了:“谢谢你,没想到你知道了。”
我看着手中握着的桃花,花魄该不会附在她身上吧?她若去世,小迪可怎么办,最终我还是将桃花枝交到她手上,“姐姐,桃花可真美。”
没有桃花的幻象!花魄不再她体内,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正要去小溪旁边,可以将这枝插在溪边,来年也许可以存活。”我正为她的善良感动,她突然转过身来,近乎恳求的说:“柴火的事可不可以别告诉小迪?”
我默默点头。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我总觉得徐姐姐的眼睛中藏着许多恐惧。
“哇,哥哥你输了,快点扮小猪。”文竹见到我回来就想拉住我一起玩,小迪可没让他这么轻易地躲过处罚,最后在小迪的督促下他只好鼻孔朝天做出个猪鼻子的样子,还专门学了几声猪叫,小迪笑的前俯后仰,我很感兴趣什么游戏文竹会输,听到是比赛成语接龙也开始有点佩服他装输的气度了。
……――心猿意马――马到成功――功成名就――就是不会!
“哈哈哈哈,哪里有‘就是不会’的成语,文竹哥哥又输了。”小迪高兴的拍着桌子。
这一轮比赛后文竹又输了,我不奇怪,可怎么会也想不到这次文竹不仅装猪,还和院子里的小猪攀谈起来了:“猪兄啊,我们可真命苦啊,她们小女子真难伺候,你说,你们那的母猪有这两个丫头野蛮吗?”一边还摸摸小猪的耳朵:“你的耳朵可是让那些母猪扯得都翘起来了,今后我也是这样的下场,我们是患难见真情啊。”
小迪笑得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拉着我的手:“姐姐,哥哥好好玩,你怎么不笑啊?”我没有回答,好像几百年没有笑过了,都忘记如何去笑。
下一轮小迪改变了惩罚他的方法,让他唱一段戏文。这一次文竹该不会再次认输吧,花匠怎么会唱戏呢。
……――独一无二――尔虞我诈――诈,炸死我算了!
看着文竹衣服不情愿的样子,看来他要大出洋相了。
犹豫了一会,文竹只好扯掉晾在竹棍上的红床单,将它两角系在脖子上当作披风,再拿起竹竿当作长矛,一开口便是正经的越剧收姜维,有板有眼,一点不比戏台上的差。
“小迪,我爹说先把老牛借给你家,你们趁早耕耕地耙耙土吧。”眼前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叫小柳,皮肤黝黑黝黑,淳朴健硕,小迪的脸上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红云,小心翼翼的接过绳子,只是这牛的眼睛似乎特别兴奋,尤其是看着将军扮相的文竹时……
“啊,别追我啊”
我没有料到多才多艺的文竹,竟然不知道牛看见红色就兴奋,看见牛向他抵来时,系着红床单就跑出去,小迪也吓得脸色苍白,一直求我去救文竹。
担心他万一被牛抵伤了,我连忙追了出去,附近并没有他的影子,我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看见,已经飞在半空中了。
只见往桃花林去得路上,一条红床单在飘舞,没想到他跑这么远了。
等我飞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跑到对面的桃林中,眼看着老牛离他越来越近,他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我拉起文竹飞在半空中,扯掉背后的红床单,他便顺势搂住我的腰,因为动作太大,好多桃花花瓣飘荡在空中,看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想起他被牛追得狼狈样子,心中实在快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是我在笑吗?好陌生的笑声,几百年没有笑过,就因为他的一顿洋相?我不相信,可是我的嘴巴是不是在微微张开?不是的,我没有笑,我早已经不会笑了。一定是幻听,幻听!
“你的笑声真让人心动。”文竹闭着眼睛动情的说,我的几根长发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花飞满天,晚霞绯红。
不知何时我们已稳稳的站在地面上,还是保持着在空中被他搂住的姿势,看着他嘴角轻轻地上扬,心中不知哪个地方被深深的触动,似曾相识的相守,仿佛看见他眼眶中噙满的泪水,我伸出手,想摸一摸那微闭的双眼和长长密密的睫毛……
我推开他,不回头的跑开……
一定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