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兄长,他先是没有保护好嫡亲的弟弟,后又让唯一的妹妹不知吃了多大的苦头,受了多大的罪,拥有那般强大的能力,他如何能不满心的愧疚。
说好的,他要保护她,结果反倒要她时时操心,用心保护。
“你说的,我都明白。”
没等兄弟两人继续深入的谈心,只闻一声紧接一声的惨叫此起彼伏的响起,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飞鸟,震落了枝头积压的白雪。
仅存的四个铁卫闻声面面相觑,略带恐惧的目光无声的投向发出声源的地方,不自觉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要知道他们审问的时候,也曾下死手狠揍那三个人,打得他们面目全非,可他们连吱都没有吱一声,足见他们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此刻,听到他们凄厉的惨叫声,怎能不让他们去猜测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刑,才会发出如此痛苦的声音来。
温清温华六人也是同时对望一眼,怔愣一瞬之后,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兴奋与跃跃欲试的冲动,他们很想去学学沧海三人审问人的手段。
“咳咳……”温绍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抵下颚,尴尬的轻咳两声,对于温清等人投向他跟大哥的目光视若无睹,吩咐道:“收起心神,赶紧准备,一会儿就要上路了。”
没过多久,沧海跟悔夜提着人回来,随手将他们扔在地上,冷声道:“他们两个已经没有价值了。”
言外之意是,该他们知道的都已经问出来了,可以杀了,免得带着累赘上路。
“温清,杀了他们。”
“是,公子。”话落,长剑出鞘,早已筋疲力尽的两个人骤然倒地,殷红鲜血浸透遍地白雪。
“他们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并不知晓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人。”悔夜双手环胸,淡定的陈述事实,“不过,他们倒是吐露出一件你们应该很感兴趣的事情。”
沧海转过身去,默默垂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不知道,悔夜还有如此调皮的一面,简直颠覆了他已往的认知。
“什么事情?”兄弟两人默契十足,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幕后的主子在琴郡有一个秘密的据点,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他们并不清楚。”不过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因子在体内爆发,悔夜倒没有一直吊着胃口不说。
“大哥,你怎么看?”果不其然,他一直都觉得针对他们的刺杀不简单,现在居然牵扯出这样的事情,难保不会……
温绍轩双眉微蹙,道:“先传信回星殒城,咱们再赶往琴郡细查。”
穿过琴郡是返京最近的一条路,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要前往打探一二。
“那我去安排。”
“残恨,可有问出些什么?”
目光掠过问他话的沧海,然后落到面带期待之色的温绍轩脸上,残恨摇头道:“他什么也没说。”
“没关系,咱们先赶到琴郡,慢慢再审就是。”
“如此也好。”另外两人已经被杀,他们一行人只保障一个死士的安全,倒也少了几分顾虑,轻松很多。
打定主意,温清温华将死去两人的尸体做了简单的处理,而后一行人各自翻身上马,紧挨着离开。
尽量赶在天黑之前进入琴郡,否则等待他们的将又会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宓妃前世乃是顶级特工,自幼便接受最为系统,最为残酷的特工训练,撇开后天对一个特工五感的训练之外,她的五感天生便优于常人,异常的敏锐。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但凡在她百米范围之内,她都能极其敏锐的感知到任何对她存在威胁的人或者是动植物。
成为古武者之后,别说是百米以内的范围,就是方圆五百米的范围都不在话下,她可以清晰的感知这个范围内,所有人或者动植物的活动。
她曾是手染无数鲜血的特工,对于血腥味特别的熟悉,丝毫都不会陌生。
白雪飘飞,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卷带起丝丝的刺痛,满是清冷的空气中飘来若有似无,淡到极致的血腥之气,仍是没有逃过宓妃敏锐至极的嗅觉。
放开耳朵,凝神屏息静静的倾听,前方三四百米处正发生着激烈的打斗,刀剑相碰的声音极为响亮且刺耳。
猛的收回感知,宓妃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眸底掠过一道冷光,声似寒冰道:“剑舞红袖你们立刻赶往前方三四百米处。”
“是,小姐。”
两人什么也没问,直接弃马用轻功急掠了出去,在半空中化作两道残影。
“妃儿,出什么事了?”温绍宇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紧握缰绳的手为之一颤。
难道是大哥和二哥他们出事了?
“三哥,妃儿先行一步,你随后跟来。”宓妃也没解释,说话间人已然掠去极远的地方,白色的身影似与冰雪融为一体,遍寻不着。
如果说在温绍宇的眼里,剑舞红袖的轻功已算是上承,那么宓妃的轻功就已然是出神入化,令人瞠目结舌了。
望着已经没了踪影的三个人,温绍宇真真觉得无比的挫败,双腿夹紧马腹,扬起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如离弦之箭狂奔了出去。
等这次事后,他一定要勤加练武,可不能被宓妃甩得太远。
从来没有哪一刻,温绍宇是那么的相信,他的宝贝妹妹真就是个习武天才,怪不得药王非得要收她为徒不可。
假如换成他是药王,他也铁定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非要把宓妃收入门下的。
如此有天赋的弟子,怎么能往门外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