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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纯朴的誓言

申进逃出了土城,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那棵老树。这棵树果然很大啊!申进够年龄上墙后便总是向往着这棵树。

“几年了,我终于来到这里探望你了。”申进摸着大树的树干,心里不禁涌起了一丝的兴奋。他绕着大树走了一圈,才知道这树起码要四五个人才能抱得住呢。

天上的乌云散去,月光晒满一地,申进的视野又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树底下有一块松动的土,像是被翻过。这里想必就是艾尔莎的奶奶的坟头了。

申进又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个土馒头拜了一下。心里默念着:“奶奶啊,请你护佑艾尔莎平安吧。”一想到艾尔莎行动不便的样子,申进便不敢耽搁,出发去找她。但是,到底要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她呢?

“如果我是她,会去什么地方栖息呢?房子?着外面怎么可能有房子。”申进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他这种天天住在房子里面的“少爷”怎么知道在野外怎么栖息呢?他的脑筋快速地转动,回想着凯特老师的话。

“到底凯特老师有没有教过呢?”申进突然一拍大腿,他记起来了,凯特老师说过,原始人有住在山洞里的。那么……申进看了看那座大山。

“好吧。”申进下定决心就往山里走了。

明月伴着申进来到了山脚,在这大山上要找到一个洞穴恐怕不容易,只希望一切不要徒劳。大山披着一片绿草,草地矮矮的,估计是有牛羊之类的牲畜在山上生活。然而,经验浅薄的申进并没有想到,有牲口的地方也许也会有牲口的敌人。

申进花了半个晚上爬到了山顶,放眼望去,天高地阔,顿时心情大好。他坐在了山顶上休息,看着眼前的景物不免感到有一丝醉意。不知不觉地,他就躺在了草地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突然,他被一阵哗哗的踏草之声吵醒,立马坐了起来。睡眼惺松什么的完全没有光顾他,因为眼前的情况让他立即就紧张起来了。只见他的周围有十来只狼在转悠,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村子里从来都没有狼或狗,申进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凶悍的野兽在土城的周围也比较少见,申进倒是见过成队的母狮子,所以他能感受到这些狼并不是什么善类。

他搭箭在弦,蹲在地上,密切注意着这些野兽的动态。那群畜牲没敢攻过来,似乎在观察着申进。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吗?”申进的心里暗想,手心已经能滴出汗来。如果现在发出一箭没准能杀死一只,但是其它的狼必定会向他扑过来,把他撕碎。

难道要到此为止了?申进脑中不禁想起了艾尔莎,只希望她不要遇到这种境况。

“啊,对了。”申进把弓放下左右两只手反手各执一箭,变成一只螳螂,这样或许能杀多两只。

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狼群来进攻。箭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了阵阵寒光。狼群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只箭上。随着一只体型较大的狼跑开了,其余的狼也跟着它全部跑了,一只都没有落下。申进重重地松了口气,像是跑了一次马拉松,身心接近了崩溃边缘。

月亮渐渐西下,依然明亮,但是申进的心中却是一片黑暗。刚刚出来就遇到这种生死一线的事情,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苦笑了一下,喃喃地说:“还想着去保护别人呢。”

申进不敢再留在山上,他一溜烟地跑回到那颗大苹果树下。他打算爬上树熬过了这个晚上再说。爬树难不了他,只是树上枝叶茂密,不透月光,摸着黑来爬有些吃力而已。

很快他就爬到了树干上,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来把申进的左手反手扭住!申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死死地按住。幸好对方还把他拉住,不然他马上就会掉到地上。

“啊!放开我!”申进在惊恐之中发出了一声怒吼。

“啊!”没想到对方也发出了一声惊恐,而且马上放开了申进。申进刚想反击,没想到黑暗中的对方竟然说:“进,你怎么出来了。”

申进听出来了,那叮铃的声线不就是艾尔莎吗!?他连忙转过头来紧张地说:“艾尔莎!是艾尔莎吗?”

“嗯!是我!”

申进没想到,他心爱的艾尔莎居然近在咫尺。他一下拉住了艾尔莎的手,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还是艾尔莎先开口,她说:“进,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晚。”

“我是来让你来当我的新娘啊。”申进没有看到艾尔莎的脸上已是一片通红,还继续说:“我还在担心你的脚伤呢。”申进等了一下没见艾尔莎回应便有问:“艾尔莎,怎么啦?”

艾尔莎一下抱住了申进,把脑袋埋在了申进的胸口中。申进虽然被吓了一跳,却无法挣脱,也不会挣脱,只是用双手紧紧地将艾尔莎抱在怀里。申进这样突然出现,让艾尔莎感动得天昏地暗,顿时忘掉了脚上的伤痛。

良久,两人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好啊。”还是艾尔莎先说。

“嗯。”申进把艾尔莎抱得更紧了。

“进,我想爬到树上。”

“是树顶吗?”

“嗯。”

“好啊。”申进把弓箭挂在了树枝上,便把艾尔莎背在自己的背上。这自然是因为艾尔莎的脚伤了。

申进背着艾尔莎慢慢地往上爬,他发现艾尔莎很轻,想必是常常只吃水果的缘故吧。他突然后悔没有在村里偷点肉干出来给她。很快,两人就坐在了树顶的横枝上。月亮落到了西边,被染上了一层黄色,仿佛对着他们在微笑。

“我们让月亮作为我们的见证吧。”艾尔莎俏丽的脸庞出现在了柔和的月光之下。

“嗯。”申进清了清喉咙就说:“我申进。”

“我,艾尔莎?波拿巴。”

“在月亮大人的见证下成为了夫妻。以后无论天堂,还是地狱。”

“无论是丛林还是疫区。”

“无论是富裕还是穷困。”

“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

“我们都必共同渡过。”

“永不分离。”

两人说完誓词,四目相投,深深的一吻。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的自然,完全没有一点造作,也没有丝毫的功利。于是,一场疯狂的闪婚便在月亮的见证下完成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只属于这两人的时间。纵使他们也没有信心日后能遇到多少人,但是却觉得这时是一刻千金,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

月亮渐渐变得模糊,而东边则泛起了鱼肚白。申进对艾尔莎说起了她走后的遭遇。艾尔莎听完后不安地说:“那就是说你以后都不能再回去了,对吗?”

“嗯,不过没关系。我有你,这胜过一切。”申进坚定地说。艾尔莎只是紧紧地靠着申进,没说什么。

太阳升起来后,两人便回到树阴底下休息。他们知道迎接他们的将会是生活。要对付生活,申进必须对外面的世界更加了解。于是,他们在傍晚睡醒后吃了些水果,申进便向艾尔莎了解起狼群的事情。申进说不出狼的名字,形容了半天。

“啊,狼!”艾尔莎终于明白了。申进便将他到狼群的事情都跟艾尔莎讲了一遍。

“嗯,我觉得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艾尔莎说着在申进的脸上亲了一下。她继续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野兽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要不是奶奶在旁,我说不定就死了。”

其实艾尔莎和申进遇到野兽的情形并不相同,艾尔莎第一次遇到野兽时她还是个小不点。

那时,只有五岁的她被林虞带着,跑到了美洲中部的一座小镇。小镇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要不就是跑得无影。林虞看着遍地的骸骨也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高兴,但愿她们祖孙俩不要被感染。

镇上的超市都被抢掠一空。不过幸运的是,林虞在一家超市的地下室里找到了数量可观的存货。关键是食物还没有过期。于是,林虞就把小艾尔莎安置在超市里面,自己就在外面的草地上开垦了一片菜田。

凭借着超市里面的食物和自己的耕作,祖孙俩过上了一年安乐的生活。她们锻炼起了吃过期食物也不会闹肚子的体质,把镇上能吃的都吃光了。

这天,六岁的小艾尔莎穿着用别人的衣橱里拿来的衣服,在庭院里面扑蝴蝶,一下不小心扑到在地上。当然,她不像多年前那些有父母照顾的小孩那样娇气,她没有哭,只是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沙便想继续扑蝴蝶。

突然,从旁边的草地上冲出来两只野狗。早在几年前,那些只会讨好主人的可爱宠物狗由于失去了人类的保护,早就被淘汰了。剩下来的狗都是强悍凶狠的。

这些野狗看着嫩皮嫩肉的小艾尔莎流出了口水。而小艾尔莎呢?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站在那里只懂颤抖。她叫都不敢叫,深怕惹怒了野狗没好果子吃。然而她不知道,野狗要吃掉她,这是既定方针,是不管她叫不叫都会实行的。

所以,即便她没动,野狗还是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还幸亏小艾尔莎没有犯傻,她撒腿就跑,围着小超市不停地转圈。但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又怎么能跑得赢这些饿疯了的狗呢?结果,她还是被咬到了腿,一下扑到在地上。

就在她也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把斧子从上往下把野狗砍成了两半。另外一只野狗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跑。这里没有别的人,能救艾尔莎的只有她的祖母林虞了。

小艾尔莎没有哭,林虞赞扬了她一番就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小艾尔莎的腿,鲜血已经流了一地。林虞立即拿出超市里面的肥皂和酒精帮小艾尔莎的伤口消了毒,不敢包扎伤口,只让鲜血流出来。

狂犬病的致死率是百分百,即使是二十一世纪的六七十年代也没有改变。不过,当时人们发明了一种只要注射一针的疫苗。虽然,艾尔莎也不一定会发病,但是以防万一,林虞还是背着小艾尔莎,拼命奔跑到了镇上的诊所。

在这种时期,能活下来的人总有原因。幸亏林虞学过护理,在诊所的地下室里找到了狂犬病的疫苗。这时的疫苗样子像一支笔,直接注射进肌肉,谁都可以操作。可惜已经过期了。

心灰意冷的林虞,突然看到疫苗下面刻着一行小字:“摄氏0-5度下保存可延长有效期五年。”最后,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冰柜。昏暗的药剂室里,只有她们带来的蜡烛发出微弱的亮光。小艾尔莎看着黑暗的走廊,突然觉得鸡皮疙瘩,仿佛有什么藏在了阴影中一般。

“太好了!”林虞面前的这个冰柜是极端的环保型,带电池,只要不曾被打开,温度就能保持几年。也就是说,如果里面藏有狂犬病疫苗的话,就可以用了。她默默祈祷了一下就打开了冰柜,在打开冰柜的那一刻,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小艾尔莎被接种了疫苗,又包扎好了伤口后就被林虞背着回到了超市。

她们平静的生活没有过上几天,镇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野兽。菜田常常被野兽毁坏不说,更坏的情况是什么狮子,猎豹和熊这些猛兽都进驻了小镇。而且它们的数量不少,它们长期受人类压迫,想必在人类消亡的时候数量突然井喷了。

两祖孙斗不过这些野兽,便离开了小镇,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来到土城,老林虞老死在苹果树下,老林虞的这种生活才永远结束。

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艾尔莎累积了不少对付野兽的经验,这时正好用来教授给她的新婚丈夫申进。申进为了更好地保护艾尔莎当然也虚心受教了。

饭当然要一口一口吃,他们谈论了一个晚上,申进也仅仅算是有了点头绪。要让申进完全成为一个野外生存专家,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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