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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2)

管仲和小白,已经不是单纯的师生关系了,因为这个学生成长得太快了。管仲想了想才回答:“目前,郑国公司江河日下,整个证监会旗下,唯独咱公司一直保持上升势头。若单论公司实力,齐国公司在鲁、郑、楚、晋、秦、燕之上,但是还没达到独家称霸的高度,齐国略胜而已。”他没吃透小白的问题,没有贸然正面回答。

小白点点头,“那怎样才能使其他公司臣服齐国呢?”

这个问题管仲是有答案的,他不止一次地考虑过。管仲说:“蛮夷口服,中原心服,友邻帮扶。”

这是一个多么高屋建瓴的答案啊。对付蛮夷,不叨叨,直接武力问候;对付中原其他公司,不但要用实力说话,还要注意以德服人;对付邻邦,要积极拉拢,使之成为公司的盟友。这个策略后来又是秦国“远交近攻”的依据。

小白点点头,“我明白了,仲父。”

但是,管仲不明白小白到底明白了什么?

很快答案就出来了,小白约鲁庄公在柯城商量两公司双边贸易的事情。鲁庄公接到邀请,犹豫不定。前段时间,小白在北杏大会各家董事长,我没去,遂国董事长也没去。小白回头就借口收购了遂国。遂国在齐国西边,在鲁国西北,小白派去遂国的一队人就在鲁遂边界,小白想干什么?这是逼我啊。

如果我不去呢?

很明显,如果不去,相当于自断后路,把鲁国排除在《北杏多边谈判》协约国之外,让鲁国主动站到了协约国的对立面。这可不妙。

要是我去了呢?

结果不会有第二个,唯一的结局是参加这个同盟,屈服于小白,承认小白协约国主席的地位。可是,他妈的凭什么啊?他算老几啊?

最终,实力给了鲁庄公一个做出决定的理由。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在小白给自己摆好的“结盟”台阶下,他同意参加双边会谈。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不平等会谈,会议结果也不出所料,双方要签一个看似平等,实则高下、尊卑分明的同盟协议。鲁庄公人都来了,还想跑么?他不得不签。这时鲁庄公的下属曹沫先生,一个近身,劫持了小白。当时,随行的管仲、隰朋大惊失色。

小白还算镇定,问了两个字:“何求?”

曹沫不跟小白绕口令,直截了当地说:“小白董事长,你想与鲁国结盟,没问题。但是既然是同盟,你得先把侵占的鲁国市场还给鲁国,这样才能体现两国永结盟好的诚意。”

小白又不傻,当然是“好说,好说”地答应下来。

曹沫说:“写!”

小白当下在协议上写了补充条款,同意归还鲁国的市场地盘,然后齐鲁两国董事长在协议上签字。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曹沫劫持小白”事件。这个曹沫给鲁庄公挽回了颜面,避免了光屁股跳舞的尴尬。

会后,小白大骂其娘,有心耍赖。小白其实并不小气,后来还主动给若干落魄的董事长不少地盘,而这次,是小白非常不情愿的。就像周润发说的,我最讨厌别人用枪顶着我的头!

管仲劝小白:“董事长,这么大的会议您都主持了,鲁国说的那块地盘还是给了吧。”

小白反问:“凭什么啊?”

管仲说:“凭您的威信啊。要是为了这一小块地,失去了您在各国董事长中的威信,您说值不值啊?日后,中原各公司还会跟您结盟,叫您大哥吗?董事长,您别忘了,您现在坚持的策略是友邻帮扶,要想取得友邻鲁国的支持和帮助,就要守信用,要恩威并施。”

小白瞬间回过神来,兑现了对曹沫的承诺。

北杏之盟,让小白看清楚了自己的话语权和号召力。虽然与会的各公司董事长都在协议上签了字,可小白心里也明白,以强服弱多少带着霸王硬上弓的强迫性。何况,小白在北杏会议上,似乎只顾着结盟,却把这次会议的由头忘得差不多了。

宋国董事长宋桓公回到公司后,越想越不对劲。北杏之盟,宋国公司不过是小白的一个幌子。宋桓公这个危难中被树立起来的董事长,有着强烈的忧患意识。他意识到自己不能把整个公司陪嫁给小白,成为齐国的西洋镜。他果断地单方面撕毁了协议,宣布不再遵守北杏之盟的条约。

小白听说后,心情很复杂,压力很大。自己初次组织结盟,还没几天,宋国就撕毁协议,公开叫板,这让自己很是下不来台,更不利于以后号令别的公司。打,必须得打。小白已经懂得策略了,他不会贸然单打独斗,损耗自己。他约了两个小弟——陈国和曹国,一起出兵。理由是,宋国没有遵守“守合同、讲信用”的经营之道。

为了显示此次出兵的正义性和权威性,他还专程派人去证监会,告了宋国一状,说宋国董事长不遵守市场秩序,不履行法定义务。证监会主席周僖王刚刚上任两年,没多少根基。他听说齐国要纠集弟兄,前去教训宋国,就派证监会的一名经理单伯带人参加了这个活动。这是公元前680年,小白上任第六个年头。

这次活动,小白准备得相当充分。有实力,齐、周、陈、曹四家公司一起出马;有来头,证监会都派人参加了。所以宋桓公还没开战,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宋桓公考虑了这次战役的胜负得失:如果宋国败了,证监会那里没有自己什么好处,小白那里更没法补救;如果胜了,这是以下犯上,不给证监会面子,更要命的是小白下不来台,日后必定除宋国而后快。

还有别的出路么?宋桓公当初撕毁协议,没想到小白会这么快纠集人马前来,而且连证监会都拉上了。这是宋桓公应对不及的地方。他想到一个办法:请和。

这样既保全了宋国的市场地盘,又给足了证监会面子,给了小白顺坡下驴的台阶。唯一的窝囊就是,从此宋国再不敢叫板小白了。就这样,小白气势汹汹地来了,喜气洋洋兵不血刃地回去了。

这次行动,小白不但收服了宋国,还意外地获得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比收服宋国都值钱。什么信号呢?证监会为了自保,开始有求于齐国了。此时的齐国和证监会的关系,就像美国和联合国的关系。

四、南方屏藩

从宋国回来,小白志得意满。一箭双雕了嘛,值得高兴。

公司例会上,小白心情不错,起身看了看各上市公司地图,问管仲:“仲父,你说,现在除了咱公司,下面数到谁了?”

管仲心里明白,小白自从两次受挫于鲁庄公开始,心机就一日胜似一日。他此时问这句话,是有目的的。于是就回答说:“貌似楚国远离中原,日渐坐大,不好搞啊。”

小白摇摇头,“晋国坐拥广袤的西北地盘,人才很盛;秦国对付西戎很有一套,如果把这套策略拿来对付中原各公司,恐怕也很难招架。这两个公司难道还不如楚国吗?”

管仲明白了,小白这是在寻找下一个收服目标。

管仲说:“秦国和晋国,远在西边,伸手莫及,何况这两个公司一向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把柄在我们手里。”

小白暗自点头,仲父这个家伙,跟我想的一样。公司现在兵强马壮,但是不能说刺挠谁就去刺挠谁,得有先有后,有理有据,让其他公司心服。眼下,身边的鲁国已经结盟,四周的邻居公司已经臣服,是时候找一家外围公司,做做事情了。“蛮夷口服,中原心服,友邻帮扶”这十二个字,始终是小白后来坚持的对外基本原则。

小白自言自语道:“楚国自楚武王、楚文王以来,沿着汉水一路北上,相当拽。楚国向来不把证监会放在眼里,从楚武王开始,越发不像话了。”他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很高明,他抓住了楚国的软肋。

楚国自公司成立起,就以荆蛮自称,不讲道理,玩野路子。他们的名言是:我是流氓我怕谁?历代楚王,自恃南近蛮夷荒芜之地,山高水深,易攻难守,证监会的号令也要看他心情好坏决定听还是不听。狂妄自傲、目中无人、不合群,这是楚国的特点,也是小白找到的借口。

小白同时也很清楚地预感到,这样的一个楚国必将成为北方各公司的心腹大患。近年来,楚国仗着无人制约,自汉水一路北上,把周边的若干小公司当成了自己菜园子,任意砍伐。如果让楚国发展下去,收服了郑国,那么北方的屏障就被楚国完全打开,遭殃的就是自己了。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小白开始琢磨怎么制约楚国的势头。

制约楚国的切入点在哪?郑国。

小白和管仲看得都很准,郑国是整个北方与楚国之间的一道屏障,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如果郑国加入齐国协约国阵营,它无疑会成为对抗南方的最大屏藩。而此时的郑国,已经不是春秋小霸那个风光时候了。内乱不已,好几任董事长互相抢来抢去,江河日下。

小白和管仲首先看到了楚国的隐患,也首先发现了郑国的战略地位。于是他们抢先一步,开始梳理郑国了。

前面提过,齐襄公为了消除绯闻带来的影响,设计杀了郑国刚刚上任不久的董事长子亹,于是郑国的CEO祭仲拥立子婴当上了董事长。而此时,前任董事长郑厉公——突还流浪逃亡在栎国。他虽身在栎国,可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夺回董事长大权。机会终于来了,郑国CEO祭仲,挂了!

小白正是看到了这点,才动手对郑国进行干预。他先是派人找到公子突,说你这几年在外受了很多苦,齐国会帮你回国,夺回董事长的位子。这个承诺对在外势单力薄的公子突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如果当时有上帝,他一定会扑倒在地大呼:上帝万岁!谢谢上帝赐馅饼!

当然,齐国不是慈善家,小白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郑国从此依附齐国,听从齐国号令。公子突也需要找一个大哥做后台,齐国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生意是什么?生意就是两方你买我卖,达成了供需关系。

小白出面摆平了郑国的内乱,公子突得以夺回董事长的大印。他上台后,咔嚓咔嚓,把前代老臣收拾了个尸横遍野。随后,这位郑厉公跟齐国签订了同盟协议,成为俱乐部的新成员。郑厉公当然看不出小白帮他的终极用意,但是能当董事长,又有后台大哥撑腰,何乐而不为呢?呵呵,当然后来有郑国头疼倒霉的时候,也有郑国摇摆不定,两边不讨好的时候。

五、小白称霸

公子突坐上郑国董事长的位子后,整个中原迎来了暂时的平定。齐国表面上完成了对中原各公司的梳理,成为了号令群雄的庄家。

其时,齐国对付楚国的手段是全方位的,很多经理主张通过市场扩张,直接抢占楚国地盘,迫使楚国听从号令。这个建议遭到了管仲的坚决反对,他认为齐国虽然厉害,但是如果跟楚国玩硬的,会两败俱伤,把齐国公司辛辛苦苦累积起来的优势全部消耗殆尽,这无疑是不划算的。

小白和经理们听了,都说,CEO,看来你有好办法了。

其实管仲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楚国。他首先让公司财务部储备了大量的现金,堆存在公司仓库,随时备用。紧接着,他派了采购部大批员工,带着这些巨额现金,去楚国收购梅花鹿。

楚国地处南方,出产梅花鹿。梅花鹿在当时没有多大的市场价值,在楚国也就是饭桌上的普通食物。可是,采购部到了楚国后,根据管仲的吩咐,他们统一口径,散布消息说齐国董事长喜欢养鹿,并且要在临淄建一处超大养鹿场,因此他们此次要高价收购楚国梅花鹿。这个高价高到什么程度呢?最初,楚国的梅花鹿每只只卖三刀(不是three dollars,是三刀币),后来一路狂飙涨到了四十刀。

楚王听说后心里暗喜,这么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楚国公司就会取代齐国公司,成为上市公司中最富有的一家。于是下令大力鼓励发展畜牧养殖业,尤其是鼓励梅花鹿驯养专业户规模化饲养梅花鹿。很快养鹿业成为楚国的支柱产业,大多数的农民放弃了种植业,转行进了畜牧养殖业,楚国的田地都荒芜了。这时,齐国一方面加大在楚国的收购力度,一方面在公司内部暗中大力发展粮食种植,大量囤积粮食。过了一段时间,楚国的刀币堆积如山,养鹿场遍地开花;齐国则是粮食堆积如山,梅花鹿满大街都是。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管仲下令突然封盘,停止一切在楚国的收购,撤回采购部所有人员。一时间,楚国的梅花鹿堆积成山,滞销了。当年,楚国粮食欠收,大量员工闹了饥荒,饭都吃不上了。而作为北方市场联盟的盟主齐国这时候又下令了:哪家公司要是敢跟楚国公司做粮食贸易,哼哼,看我不收拾你!楚国很快就撑不住了,空守着一堆的刀币和满地吃草啃庄稼的梅花鹿。楚王这时才发现上了齐国的当,可是晚了,不得已,承认了齐国的盟主地位,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管理学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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