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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阿良及谈十二等人番外

阿良一直觉得自己挺不幸的,小时候淘气,常常磕着碰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混不像是个郡主的命,身边的玩伴不少,可是等年岁大了就开始慢慢疏远,数来数去,身边还剩下个年哲涵。

关于年哲涵这人,她有各种吐槽,性格温吞,闷骚之极,还有些挑三拣四,曾经她指着东家的小姐西家的千金要给他配个对出来,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而那些理由还都是千奇百怪。

什么东家小姐的衣物不够整洁,西家千金头上的凤钗太过恶俗云云,弄得她越来越觉得年哲涵太过毒舌,着实不讨人喜欢,比着自己那位嘴巴甜又乖巧的太子堂弟可实在是差得远了。

一直到某日瞧见他对他那个小女徒弟露出那种腻死人的笑容之后,才恍然大悟。

什么叫做看不上眼入不了心啊,敢情这小子是心里面已经有人了。但是,对于他那种磨磨唧唧的性格来说……她实在不看好……

哪像那位太子堂弟,为了小时候见着的一个女孩子,郁郁了许久,也没见完全放开,果真是个痴情的好男人。

于是当堂弟和青梅竹马都已经心有所属了,阿良忽然觉得有些落寞,似乎自己也该找个男人了吧?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那位亲王老爹比她着急多了,光安排的各门亲事两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可是她是真的没有时间。

阿良有座一心楼,那是她的心血。

十五岁及笄那年,亲王老爹问她想要什么,她想了想便道:“给我一座小楼。”

亲王老爹事务繁忙,才懒得去管什么小楼,最近直接给了阿良一道通行令,即只要阿良需要,便可以从账房提取出自己的想要的银子数量,于是阿良便给自己盖了一座小楼,为此亲王老爹知晓之后着实心疼了一把。

这一心楼建造得富丽堂皇,并且构思精巧,银子自然花得不少。

竣工那日,她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想到自己虽然取名阿良,可是还是没有半个良人在身侧,不由得惆怅万分。

若是能得一良人,必当一心相待。

她如是想着,蘸足了墨汁,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字:“一心楼。”命下人照着做成牌匾,置于一心楼的大门之上。

可是阿良其实心中有个计较,她并不像某些女子一样,十分相信姻缘,总觉得这世上的男子,大多薄幸,于是这一心楼便专为女子们检测心仪之人的忠诚而设。而能进入一心楼的客人,必定都是两人一同前来。

如是过了一段时间,某一日晚上,一心楼迎来了一位客人。

本来平日里阿良也不甚注意来来往往的客人,反正都有楼里的姑娘和小哥们招呼着,她也只听最后的汇报即可,每日不欢而散的客人倒是比牵手同归的多,这更加让她觉得有趣。

这一日,她忽然从房间里踱出来,想从高高的顶层上,扫视一下楼下的那些红尘男女,却不期然地瞧见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她只瞧了一眼,便又瞧了第二眼,接着便下了楼。

原来那位客人身上的衣服,装饰,甚至仅仅是取出来晃了一下的帕子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阿良对这些贵重物品的鉴别能力十分之强,是以一眼便瞧了出来。

能用得起一件珍品的不稀奇,稀奇的是全身都用得起的,也许这天她真的是无聊了,便决定下去瞧瞧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走到大厅的时候,那人正在跟掌柜争执,阿良远远地瞧着那人是个年轻公子,眉眼狭长,青衫黑发,她拉住刚从那边走过来的一个小哥问道:“怎么啦?”

原来这位公子只是一个人前来,却执意要进入大厅,这完全不合一心楼的规矩。阿良想了想,便冲着掌柜做了个手势,那公子便被放行了。

她便随手拿过旁边姑娘的面纱蒙在脸上,随后朝着他走了过去。那公子似乎正在找中意的姑娘,阿良体态轻易,当真是美妙不可方物,那人瞧了一眼,便指着她说道:“就是她了。”

其他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阿良却笑道:“好啊。”

于是两个人去了厢房,一路上瞧见阿良的少男少女们看见她陪着个年轻公子,都面露惊异,却恭恭敬敬地施礼。

那人道:“看来你在这一心楼的地位还挺高的,莫非是花魁?”

阿良低笑:“不,只是因为我年纪最大。”

这句倒不是虚言,她错过了不少好姻缘,现在也已经二十有二了,是出了名的难嫁。

那人只哦了一声,两人进了厢房便在案桌旁坐了下来,开始给自己斟酒,阿良凑上去,把酒壶握在手里:“公子,还是我来吧。”

她慢慢地斟酒,故意身子一歪,酒水便洒在那人的外衣上,她连忙假意道歉,那人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不碍事,扔了便是。”

阿良暗暗心惊,那衣服从质地和做工上来看,少说也值个千把两银子,这人要扔便扔,真个跟喝水似的的轻松,但是以她所知,此人面生得紧,看来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而且,还有些拘束,倒像是没上过几次青楼。她往他身边靠近一些,他便会不动声色地移开身子。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那公子笑了笑,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付不起银子。”

阿良淡笑道:“公子莫怪,只是我是这楼里最贵的姑娘,只怕……”她是老板娘,这楼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她的,因此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过分。

“哦……”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伸手扯下她的面纱,“就算今天身上没带够银子,我也可以叫人送来,再不然也能赔上整个邀月楼……”

面前的如玉容颜令他禁不住微微停顿,当真是……眉目如画……

阿良的心思却在他方才的话上。

邀月楼?都城里最显赫的那家酒楼?

阿良暗暗心惊,没想到这邀月楼的老板居然如此年轻,但是,似乎很会显摆嘛……她心下暗暗腹诽,颇有些瞧不起,脸上却仍然淡笑道:“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姓万,单名一个临字。”

“万公子,不知道今日来只是为了寻欢作乐,还是为了排遣抑郁,或者是为了其他?”

万临点点头:“姑娘果然善解人意,小生今日来的确只是因为慕名而来,听闻这一心楼的生意十分火爆,我这半吊子掌柜就跑来学学生意经。”

阿良哦了一声,把酒给他斟满了,递过去:“听闻邀月楼的生意可远比这里强多了,为何公子会想到来此处学艺呢?”

万临叹道:“我有一好友,本来夫妻和睦,却因为来了一次一心楼,导致夫妻不和,间隙产生,到现在还时不时闹得不可开交。我便心生好奇,想来此处瞧一瞧。”

阿良心里哼了一声,暗道原来这小子是来帮朋友出气的,心里面更是带了几分不满,当即便打算拂袖而去,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呆着。

万临却瞧着她说道:“不过,我见了姑娘之后,却也想通了,若是我那朋友瞧见姑娘,少不得会多看上几眼,因此便会遭到夫人的不满,自然会产生争吵。”

……这小子实在会说话,阿良又将本来抬起的脚放了下来。

“只是……”万临继续说道,“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这招实在有些损。所谓家和万事兴,来我邀月楼里的客人们都是圆圆满满,开开心心,而到了一心楼之后,却有不少人都家庭不和。所以……”

阿良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给他斟酒:“所以什么?”

“所以姑娘人虽然好,这一心楼的老板却实在不厚道。我若是见了他,定然会跟他好好谈谈,想必这位老板自己没有享受过感情的美好,所以变得羡慕嫉妒了吧……啊!”

阿良很干脆地将手里的酒杯扔下,拍了拍手,溅起的酒水洒了他一身:“公子想见我们老板?”

万临皱着眉瞧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不敢相信来了躺一心楼,竟然损失了全身的衣服。

他要投诉!

“你们老板在哪里?”他决定等会一定要不点名地将阿良告上一状。

面前的女子却笑了笑:“我就是。”

*

这日起一心楼便跟邀月楼结下了梁子,不过其实是阿良单方面的,因为对方从此之后就没再来过。

本来阿良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眼,主要是因为那天万临离开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末了说了一句:“姑娘看起来也是十分貌美,却为何迟迟嫁不出去?嗯……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深思个头啊!若不是旁边站着一心楼里的姑娘小哥们,阿良大概早就上前扯住他海扁一顿了。

于是没几日,一心楼出了新的告示,即没在邀月楼消费过的客人可以免费来一心楼消费一次。一心楼里俊男美女多,于是便有一拨人马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而邀月楼的生意自然冷清了许多。

万临也有些恼了,但是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关门歇业。

一个巴掌拍不响,任何斗争也都要有对方的反应才能良好地进行下去,于是阿良觉得索然无味了,过了些日子也便恢复从前了,随后邀月楼才又悄无声息地开始迎客。

两人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事情一过,也就没什么交集,渐渐淡了下来,然而有一天一心楼里出了件大事。

原本以阿良的身份和地位,本来也得罪不到什么人,旁人来巴结她还来不及,但是这次却恰好惹到了都城的第一豪绅江家,原因不外乎其他,来了趟一心楼之后,两口子便开始闹不和,而女方家族势力也是颇为强大,更何况靠山还是那位当朝宰相大人。这下两家人闹起来,连亲王老爹也觉得甚为头疼。

官宦虽然强大,银子却也很强大,一时间各种压力堆下来,亲王老爹也不得不勒令阿良先将一心楼暂时歇业,可是阿良却赌上一口气怎么都不肯,到得最后,江家寻了些打手,隐藏了身份,赶去砸场子。

万临路过的时候恰好便瞧见这一幕,但是上次还好端端的一心楼,竟然被人砸了,他不由得便上前查看,远远地瞧见阿良正在试图阻止,却被人推了一把,跌跌撞撞推出去老远。

他想都没想,上前一把扶住。

阿良兀自愤懑,亲王老爹不肯帮忙,皇帝堂弟又是个没有实权的废柴,一直借住在此国师青梅又已经跟着徒弟回了无尘宫,这一通砸将下来,只怕一心楼就要毁了。

她性子倔强,甚少落泪,此刻眼眶里模糊一片,也没看清楚是谁扶着自己,只觉得泪珠晃来晃去,几乎便要落下来,一咬牙准备再次上前,却有人比她还快,喝道:“住手!”

这声音听起来正义有力,阿良立刻眼泪汪汪地转头瞧过去,想看看是何方壮士,却不期然地看见万临,登时心里面不知作何想法。

那边的打手们却已经围了上来:“小子,想英雄救美?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吧。”说罢,便有几个人抄了家伙奔上来。

万临将阿良的身子挡在后面,低声道:“你先避一避。”便迎了上去。

阿良忽然觉得心中一暖。她历来一个人撑着这一心楼习惯了,完全是楼里众人的顶梁柱主心骨,没想到今日站在人后的感觉,竟然……如此轻松……

人不可貌相,万临虽然生得像个白面书生,动起手来倒是不含糊,几下子便解决了手上的几个人,为首的汉子一见情况不妙,打了个呼哨,所有的人便散了。

万临回过身去,早有姑娘奔过来将阿良扶住,他上前施了礼。

阿良心存感激,正要道谢,却见万临一脸踌躇,似乎有话要说,便道:“万公子可是要说什么?”

“阿良姑娘,”万临说得很诚恳,“你也别怪我多言,一心楼这生意做得实在是不够规矩,早晚还是会招来祸端……”

阿良想了想,客客气气地说道:“送客。”

进门的时候,她回头瞧了万临一眼,只见他被几个小哥们赶着走,虽然觉得这人着实可恶,阿良的嘴角还是禁不住弯了一弯。

等到后来在路上再遇见的时候,阿良也会跟他点头示意,偶尔刻薄地挖苦一句,可是心里面也带了笑意。一心楼的生意改了改,不必一定要求情侣同来,这么一来,造福了不少夫妻,阿良心里面也隐隐觉得挺好。

万临数次邀请阿良去邀月楼做客,她每次都答应了,却始终没去,一直到有一天,皇帝堂弟急冲冲地跑来,请她帮个忙,假意要跟年哲涵成亲,成全他和国师徒儿谈十二。

她印象里的千荀祁倒不是个喜欢胡闹的人,看来任何人都有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时候,那位十二姑娘她见过,聪明机灵,却喜欢错了人。在阿良看来,喜欢年哲涵倒不如喜欢千荀祁。

一个闷骚晦涩,一个简单明快,若要阿良来选,自然是前者,跟着后者,折腾个若干年之后,只怕还是很苦逼。

但是千荀祁这要求实在有些过分,她本想拒绝,忽然从心里面刚刚好地掠过去一个人的影子。

万临。

只是那么想了一想,阿良的心里忽然便有一点点地跳,说不清道不明,按理说,她对这人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就是觉得有这么一个人的影子在心上晃来晃去,风吹不走,却也落不了地。

于是,神使鬼差地,她答应了千荀祁。

都城的商人们是有年会的,只是阿良从来都不去,今年却忍不住打扮了一番赶着去了,一进门果然是宾客满门。富商里的女子本就不多,阿良又是皇族的身份,一时间便有许多人趋之若鹜,她漫不经心地应着,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寻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一抬头就瞧见万临坐在不远处,跟她招了招手。

“好巧啊。”他笑笑。

“是啊。”她也笑笑。

其实一点都不巧,她从一进门就瞅见他自己一个人窝在这里,蹭了半天才凑上来。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有任何人知道,否则她可真是颜面扫地。

两个人坐着说了一会儿,便又有公子哥朝着阿良走过来,她头皮一麻,正想逃走,被万临扯了一把袖子:“这边。”

她一怔,已经被他拉住了往前走,很快出了大厅。

这是一大户人家的庭院,设计得十分精致,两人一路瞧见流水潺潺,小桥拱立,心情也着实好了起来。

万临说道:“其实阿良姑娘也十分受男子们的追求,为何不肯嫁人?”

阿良心里面突地一跳:“这个啊……我已经有婚约了……”

“哦?”他步子忽然停住,“不知道那家公子这么有福气。”

月色很淡,她瞧不清楚他的脸:“是我的青梅竹马年哲涵。”

“国师大人啊……”他背着光,脸上黯淡得什么也瞧不出来,“当真是门好亲事……”

“哪里好?”她反问。

“哪里都好。”

“我怎么偏偏觉得不好?”她心里有些燥燥的感觉,想发火,又不知道为何生气。

“啊?”他有些愕然,似乎还有点点期待。

“我对他只有朋友情谊。”

“哦……”

“我喜欢的是你。”

“……”

她等了半天,面前的男人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吓住了,阿良颇有些无奈,该不会这万临跟年哲涵一个德行,听见了还在那坐坐风大听不清楚吧?

又等了一下,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她耸耸肩膀,决定把今晚的事情当做意外,抬脚便走,却走不动,回头一看,那袖子又被他扯住了。

她转过身子,大大方方地望着他,两人的位置转了半圈,便有月色洒在他的脸庞上。

“既然喜欢,那就一起吧。”

*

阿良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好不容易喜欢个人,那人还刚好喜欢自己,还都让对方知道了,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真是好。

再看看谈十二,年哲涵那家伙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重重,千荀祁倒是告白了,可是谈十二又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她有时候真替他们三个人觉得累。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若是她将来跟万临成亲,这一心楼难道要跟邀月楼合并吗?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万临是个大男子主义,坚持认为养家糊口是男人的事情,阿良就应该舒舒服服当个小女人,有事没事跟闺蜜们聊天喝茶,或者去胭脂坊裁缝店什么的溜达溜达,那才是女人该做的事情。

阿良很苦恼,喜欢上一个也喜欢自己的男人也不错,但是这男人身上偏偏有这号毛病,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一步。

届时千荀祁已经失明离宫,谈十二外出寻找,年哲涵毒发卧床,阿良便专程去看望他,回来的时候瞧见谈十二,想想这几个人的苦难太多,而自己跟万临算是不错了,干脆跟亲王老爹商量一下何时出嫁算了。

但是没等她来得及,千荀祁留下的书信便到了,请求她去做皇帝。阿良只当这小子脑子里进水了想不开,但是朝堂之下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出来一个合适的人选,亲王老爹急得团团转,最后无意中看见千荀祁的留书,便将阿良推进皇宫去。

阿良思前想后,忽然哈哈大笑,欣然同意。

国事太乱,而在段落登基那日,有些势力的臣子都死得差不多了,因此朝堂上几乎是大换血,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此时千荀祁等人已经失踪一年有余,阿良便顺理成章地做了女皇,第一件事便是下令让皇宫里的侍卫们,在月黑风高之夜,杀进邀月楼,将万临连夜抢进宫来,第二日便封了皇后,放在后宫了。

万临不服,几次三番要求离宫,阿良全都不准。

“邀月楼现在也归了我了,你说说你还要出宫做什么?”她掐腰大笑,“你乖乖在宫里好生呆着,我会对你好的……”

万临果真十分悲愤,两人冷战就此开始。每每阿良要求侍寝,万临都宁死不从,气得阿良威胁他道:“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再找几个美男进宫做妃子。”

这威胁似乎对男人没用,万临根本不搭理她,阿良本来想真的找两个来给他看看,最后却觉得没意思,干脆作罢。

两人这次冷战了半年,平日在宫里也不怎么遇见,国师一忙起来,阿良连觉都睡不安生。到了冬天,虽然宫里有暖炉,但是连夜批改奏章,还是觉得冷得不行。

这种时候若是有个暖炉该有多好,可惜那只人体暖炉现在整个儿都冷冰冰的。

熬过了冬天,又到了春天,接着夏天也来了,宫里多了个小人儿,是谈十二送来的。

这两年多来,阿良从来没见过千荀祁三人,只知道去周游列国了,此刻见着,真是亲切无比。

那小人儿是谈十二和千荀祁的孩子,男娃娃快两岁了,会跌跌撞撞地走,阿良一见就喜欢,接着心里暗暗感叹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娃娃耍着玩。

谈十二说:“这孩子先寄放在宫里吧,我们三人打算漂洋过海一圈,带着孩子不方便。”

这娘……阿良倒是很高兴,没有自己的娃娃,玩别人的也很好,于是满口的答应。等那三个人走了,她开始发愁,这娃娃该怎么办呢?

好在她有后宫,于是亲自抱着娃娃杀了过去,万临正坐在寝宫里看书,忽然瞧见她,不由得愣住,两人住在同一个地方,却没怎么见过面,谁听了都觉得这皇后定然是冷宫的料了,却没想到女帝忽然驾到,并且扔下一个娃娃,掉头就走。

万临目瞪口呆,听得那娃娃的哭声,心头一阵焦躁,当下便想不管,但是听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把娃娃抱了起来。

阿良听得宫人禀报万临在照顾孩子,顿时心花怒放,却又不好意思去看,只让宫人每日汇报,这样才过了一日,万临便杀到了她的寝宫。

“这孩子怕冷,我那里不行。”

“哦哦,那就住在我这里……”阿良赶紧招呼,万临也不客气,抱着孩子就躺床上睡了,占了大半张床,害得阿良最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去,贴着床边睡了。

睡到半夜,她被万临的动作惊醒,一睁眼便瞧见他抱着迷迷糊糊的孩子下床。

“做什么?”她没睡醒。

“起夜。”他脸上似乎有些讥讽。

阿良登时清醒,不爽地将娃娃抱过:“我来。”

从这日起,阿良便开始跟万临抢着照顾孩子,但还是时不时地从他脸上看到讥讽的神色,终于有一日爆发了。

“万临,你是不是觉得女人就不能做皇帝?女人就一定要会带孩子?女人就……”她瞪着他,心里面有些苦。

“也不是。”他望着她,“我只是觉得,女人本来是应该被爱护被守候的,结果现在……”

他不过是在跟她争抢一个保护权而已。

阿良忽然释然了,上前抱住他:“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两个人斗了许多年,她觉得这么挣来抢去的实在有些累。

两年后,谈十二三人便回来了,入宫去看望孩子的时候,瞧见阿良手里还抱了个娃娃。

这次回来三人便不走了,阿良请都请不来,只能闲来无事的时候,便乘了轿子去瞧他们,只觉得这三人如同一家人一般,实在羡慕。

她自己跟万临,相识之初只觉得情意盎然,但是时间久了相处,总有一些观点无法达成一致,两人又都是固执倔强的人,常常闹得下不来台。

她有时候恼恨万临,只觉得这人实在毛病太多,却又觉得离不开,一年一年过去,却也说不清楚是不是爱了。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年,跟他们当年一样淘气。

有一****去看望谈十二,一进门便觉得心头沉郁,接着便瞧见年哲涵去了,她跟着一起办了丧事,只觉得想哭又哭不出来,回到宫里见着万临,只觉得有这个人在身边真好。

再过了几年,千荀祁也去了,她也去做了丧事,瞧见谈十二并不悲伤,有些不解,细问之下,谈十二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阿良要将谈十二接进宫里来,被她婉言谢绝,要求住在无尘宫即可,在朝中为官的儿子和她一起同住。

“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曾经的记忆非常宝贵。若是记忆痛苦,心情便会痛苦,若是记忆快乐,心情也会快乐。所以人生在世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些好的回忆,这样,就算只剩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寂寞了。”谈十二如是说。

阿良忽然便明白了,她赶回宫里,便扑进万临的怀里。

万临许多年没有见过阿良这般小鸟依人的情态,登时有些发怔,便道:“怎么了?”

阿良只是摇头不语,半响才道:“我们回去开酒楼吧。”

再过些日子,阿良将皇位传给女儿便宣布退位,随后没过多久,都城里开了家酒楼,生意红火,听说老板是一对夫妻,妻子还邀请了自己的闺蜜来帮忙,而当朝女帝与一位千姓俊逸官员常常出现,是以国人的跟风行为立刻扭转了方向。

那酒楼的名字,便叫做“心月楼”,听说是取自传说中数十年前的两家闻名的酒楼。

传说便是传说,谁又知道呢,但只求人人开心,时时幸福,便是世上最完美不过的事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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