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昨晚后来我爬回了地铺,他很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实在不得不说,那床真的很软,不像以前那张床,有点硬。不过从前那床似乎是被他搬到酒店里去了,就是上次宴会上他带我去的那间房间,还有我以前的衣服,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咦?!”我猛地清醒过来,上班迟到了!往一旁的床上一看,他人已经不再了。“混蛋!起床都不叫我一声!”我低声骂了一句,开始穿衣服。然后门开了,他进来。
“今天周末,不再多睡一会儿?”他说,门在他背后关上。
“我们公司周末可不放假。”我白了他一眼。
他走过来,坐到床边。“可我刚给你们公司的副总打过电话,说你今天不过去了。”
“你……!”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他的多事,然后理所当然地躺下又睡了。
“地上冷,到床上睡。”
我摇摇头,我现在动都懒得动一下,累死了。
“床单我早上换过了,又不脏。”
我抽出枕头,狠狠地朝他扔去。被子蒙住头,理也懒得理他。说起昨晚,哼哼,本来是想给他点慰问金的,结果居然被骗上了床。我很不爽!
片刻,只听得他闷闷地一笑,把我的被子扯下来窝在颈部。“睡觉别老蒙着被子,对身体不好。”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然后他又把枕头塞回我脑袋底下。
他出去了,于是我又失眠了。睁开眼睛看着窗户,今天出太阳了,虽然窗帘拉着,单还是可以感觉得到阳光的温暖。我还是起床了,一来是睡不着了,二来是我想起今天还没给他换绷带。
我走出卧室的时候,他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永恒不变的财经频道。医药箱就放在茶几上,我走过去,坐下。
“不睡了?”他问我。
我点头“嗯”了一声。“该换绷带了。”我拿过医药箱。
“早上自己换过了。”他说。
我转过头看他,“奥。”然后把医药箱放回去。“早上自己穿衣服没问题了么?”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衣服穿得很整齐。
“还可以。”他瞄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看着他,思量了半会儿,说:“既然秦总能自理了,我想我还是回去吧,毕竟我住在这儿也于理不合。”
他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寒。然后电视一关,起身向外走,“我去买菜。”他这么说,口气很淡,房屋的门被重重关上。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时间很安静,阳光很清晰。我看着阳台外面,脑海里什么也不想记起。
没过多久,他回来了。手里拎着很多袋子,看来今天是去小区不远处的菜市场买的。我过去,进厨房帮他洗菜。洗完之后就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发呆。
这顿饭烧的尤其慢,当他端着菜出来,我抬头一看墙上的钟,已经11点了。我依旧盛了两碗饭,一碗给他,一碗给我。我吃着还在冒热气的菜,感觉比前两天的都要熟,熟的都快没嚼劲了。不过细算来,这也不过是他第三次下厨而已,却已经是一副娴熟的模样了。
他吃得很慢,我都已经吃完十分钟了,他才搁下了筷子。我把剩菜倒掉,然后洗碗。他去了书房,很久都没有出来。
我回了卧室,开始收拾东西。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然后叠好放进行李箱里。有时候叠着叠着就发现手里的衣服原来是他的,然后把衣服放回衣柜里,叠的整整齐齐。再检查一下已经放进包里有没有弄混,最后再把翻乱的衣服整好,继续收拾下一件。
我记得我带的衣服不多,可我好像叠了很久的样子。我看看手中的衣服,没拿错,是我的。可是现在,我突然好像连整理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累得只想昏睡过去。
接着,我的视线就模糊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滚出眼眶,我想擦去,可我的却抬不起来。到最后,我只能任由泪水爬满我的双颊,紧咬着下唇,却还是哭出了声。
不知道多少次,我对自己说,我对他说,梅琪回不来了。可是一次又一次,我放纵身体里的梅琪肆意妄为。我改变了梅琪所有的习惯,所有的爱好,可是除非我把我的心扔掉,把我的脑子扔掉,我才能忘记:
我爱他,我很爱他。
可是这一切都属于梅琪。我有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我比不上梅琪在他心里的一分一毫,如果有一天他会对我说我喜欢你,恐怕那也是因为梅琪在我身体里,而我,不过是个暂时的替代品。
就像他说的,我只有一个,他不能又喜欢梅琪又喜欢举齐沬。
我坐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己。然后他推门进来了,把我搂进了怀里。我没推开他,我真的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
后来,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车子上,司机来接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举小姐,你醒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不吭声。“是秦先生打电话让我来接您的。”司机说。
“……嗯。”我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声。然后侧躺在后座上休息,还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