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楼出来,七皇子和八皇子带上内侍、近卫,换了便服,出了皇宫。
“不只没怎么挨训,还能获许出宫游玩……不,不对,出宫体检民情,真是幸运之至。”八皇子摇头晃脑的感慨。
七皇子浅浅笑着,云淡风轻。
“哎,七哥,你可是快要纳妃了呀。”八皇子想起了件要紧事,凑到七皇子身边,不解的小声嘀咕,“方才你怎地一句话也不提?到时候父皇乱点鸳鸯谱,你跟谁哭去?”
七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八皇子懊悔的拍拍头,大声道:“难得出来一趟,不说这些!七哥,咱们到赏心楼坐坐,小酌几杯,如何?”七皇子含笑点头,“甚好。”八皇子见他赞成,眉开眼笑,一行人去了位于闹市的赏心楼。
赏心楼的老板是位风雅之人,家底又足,这酒楼虽位于闹市,占地却很广,中间有一个池塘,池畔垂柳依依,周围亭、阁、楼、台,小巧典雅,各具特色。酒楼伙计见七皇子、八皇子这一行人衣着光鲜,肯定是有钱人,便陪笑请他们到湖边坐,“两位公子爷,里边幽静。”谁知这二人同时摇头,“不必,临街的二楼最好。”
景色好,清幽宜人,这样的地方皇宫里不知有多少,谁稀罕?就是要坐在临街的楼上,推窗望去来来往往的全是人,耳中听到的全是暄嚣,多热闹,多鲜活。
洒楼伙计自然没有异议,点头哈腰满脸陪笑的把他们请到了二楼雅间。雅间布置得很舒适,窗前是一张古拙的红木长案,长案旁各放着两把带扶手的圈椅,屋角摆着个硕大的青花莲子莲叶戏鱼图的鱼缸,数尾或红或黄的锦鲤在缸中游动,怡然自得。
鱼缸旁放着一个小巧的圆桌,两把摇椅,圆桌上放着几本新出的话本、游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客人若是心情好,可以坐在摇椅上晃荡着,晒着太阳,手中捧本书,随意翻翻。
八皇子点了酒菜,又叫了两个唱曲的姑娘过来。在屋子的角落里设了个屏风,命她们坐在屏风后面,浅吟低唱。
两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各式各样鲜活的面孔,听着市井间的吵嚷暄闹,都觉惬意。
“外面一个一个的都是真人啊。”八皇子站起身到了窗前,目光贪婪。
“咱们平时看到的,难道是假人不成?”七皇子浅浅笑,把玩着手中的玉光杯。
八皇子蹿到他七哥身边坐下,热切的低声询问,“七哥,你真沉得住气!你说说,万一父……爹给你随随便便定下张家李家的姑娘,你可怎么办啊?”
我还能再等等,你能等么?
七皇子举起酒杯,欣赏着杯中石榴红色的葡萄美酒,“山人自有妙计。”
八皇子白了他一眼。七哥你比我也大不了两岁,却总要装出幅老成模样,好不讨厌。
“别怪我没提醒你。”八皇子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那户人家的姑娘很是抢手,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七皇子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葡萄酒,笑而不语。
八皇子看着他实在着急,命令内侍、近卫全退到屋角,拉着他蛮横说道:“七哥,咱们说好了呀,若是她被人抢走了,你可不许哭!尤其不能跟弟弟我哭!”
雅间很大,隔着个屏风,八皇子声音又小小的,除了他们兄弟俩,这话不会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