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修锐利的眼神一直落在北堂德润的身上,几乎想要看透他的灵魂,想要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他这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在作假,难道那天刺杀玄奕的人真的不是他吗?如果不是北堂德润,又会是谁呢?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浮起了一丝疑惑,直直的盯着北堂德润,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北堂德润病发生不如死的模样,又让他觉得不可能。
如果北堂德润双腿残废,他甚至连敬亲王府都走不出去,又有什么能力买通那么多的杀手刺杀玄奕呢?
北堂修越想越糊涂,想到最后他都分不清楚究竟是真还是假了,头脑里乱得像一团麻一样,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父皇,御医来了。”北堂熙沉飞快的走了进来,气息有点急促的说道。
“快去给润儿看伤,一定要治好润儿,否则朕决不轻饶。”北堂修威严的声音在宁寿宫内回荡着,那不怒自威的语气,让御医一阵哆嗦,郑重其事的走上前去帮助北堂德润把脉,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眼睛里有着几分惶恐。
“润儿怎么样了?”
太后和皇上焦急的问道,眼睛里透着丝丝的紧张。
“王爷的腿伤恶化了,那毒素堆积在双腿之处,双腿变得浮肿,里面已经流脓了,必须要将双腿的毒液给排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御医头皮一阵阵发麻,字句斟酌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太后和穆流苏听到御医的话,心像被刀划过,后知后觉的渗出鲜血来,疼得快要窒息了,眼泪一直在不停的打转。
“伤情恶化多久了,严重吗?还能治得好吗?”北堂修脸色阴沉,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沉痛的问道。
“这个病情恶化应该有一个月了,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行,微臣会尽力的。”
“润。”穆流苏咬着唇,握着北堂德润的手,眼睛里蔓延着无边的绝望,鼻子酸酸涩涩的,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像被鱼刺堵住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
“流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北堂德润心疼的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穆流苏眼角快要掉落的泪水,轻柔的笑了起来,不要哭。
“不管花费多少时间,多少代价,我一定要治好你的双腿,润,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穆流苏脸上的悲伤是那么的强烈,心碎神伤的表情让太后也忍不住阵阵心疼,泪水哗哗的流着,搂着穆流苏和北堂德润,沉重的叹息一声,“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让哀家心疼啊。”
北堂德润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牙齿咬破了嘴唇,丰神俊朗的面容因为疼痛扭曲在一起,看得那么让人心疼。
“御医,能不能先开一些止痛的药让皇兄服下,皇兄已经疼得快要受不了了。”北堂熙沉一直沉默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出声问道。
“老臣这就先给王爷服下一些止痛的药丸,先压下现在的疼痛再说,至于双腿的毒脓,等到伤情稳定了再弄出来。”
御医在众多主子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就快开啊,润儿现在真的很疼。”太后飞快的出声说道,她实在不想看到孙儿那么痛苦的模样,太辛苦了,她看得心都碎了。
御医急忙开了止痛的药,让北堂德润服下,半刻钟之后,北堂德润苍白的脸色终于慢慢退去,看起来似乎不那么痛苦了。
“还疼吗?”
太后紧紧的握着北堂德润的手,心疼的问道。
“不疼了,皇奶奶您放心吧。”
北堂德润虚弱的笑了笑,轻声的应道,眼睛里面一片真诚。
“皇奶奶,好饿啊,能不能用午膳啊!”北堂德润的语调浅浅的,像是撒娇,却又没有丝毫造作,很是自然,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风华分外的让人舒服。
“好,用膳吧,不说润儿你不能再喝酒了,你们都不许灌润儿喝酒,否则哀家跟你们急!”太后对身后的一众妃嫔和几位皇子说道,末了还将目光落在皇上的身上。
“真的没事了吗?要是疼你跟我说,一定不能忍着,知道吗?”穆流苏坐在床沿边上,轻轻的扯着北堂德润的袖子,提心吊胆的问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差点把她吓死了,她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没事了,真的。流苏,等用过午膳我们就回府吧!”北堂德润微微翘起唇角,在穆流苏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心里却蔓延着一丝冰冷,那个卑鄙无耻的北堂修,竟然这样对他,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些年韬光养晦,忍辱负重也快是时候了,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要让北堂修失去一切,为这些年来自己承受的一切暗杀苦难做一个了结。
“好。”穆流苏柔顺的应道,让侍女扶着北堂德润再次坐在餐桌前,安静的吃着又换了新的一批热气腾腾的饭菜,却再也吃不出原来的味道来。
“润儿,流苏,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朕说,朕一定会帮你们摆平的。”
北堂修温和的目光落在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身上,认真的说道,脸上布满了浓浓的疼爱。
“多谢皇伯伯,我们一定会的。”北堂德润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深情款款的看了穆流苏一眼,轻声的说道,顺手夹了好些穆流苏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柔声说道,“多吃点,你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