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踏雪通红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咯噔一跳,皱着眉战战兢兢的说道,“太后。”
“将她拉下去到她的房间,三尺白绫,让她悬梁自尽,哀家再也不想看到她。”
冰冷至极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失望,咬牙彻齿的喝道,甚至不愿意多看踏雪一眼。
踏雪眼角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恐惧在全身蔓延开来,她想要挣脱开浣纱的禁锢,可是多年来养尊处优的她又怎么会是常年习武的浣纱的对手,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疼得她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差点支撑不住。
那原本视死如归的人在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害怕,黑暗的死神伸出双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咽喉,她忍不住尖叫一声,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的求饶道,“太后饶命啊,奴婢不想死。”
窒息般的感觉在她的心底蔓延着,她惊恐得想要尖叫,想要逃离,求生的欲望战胜了自我安慰,“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太后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被浣纱反扣住双手的踏雪疼得脸色苍白,哭得稀里哗啦的,在快要走出寝殿门口的时候猛的知道害怕了,哽咽着求饶着。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是多么的渴望活着,那求死的豁达根本就战胜不了她内心的恐惧。
太后脸色冷若冰霜,残酷的笑了起来,“已经太晚了,哀家给过你机会,你不知悔改。你刚才不是一心求死吗,哀家成全你。将她带下去,悄无声息的处决了。”
凛冽嗜血的声音响亮的在寝殿内萦绕着,让人心忍不住跟着轻颤了起来。
在她没有诋毁流苏之前,她或许还有可能留她一条活路,可是她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竟然不知悔改,内心的欲望膨胀已经毁去了她的良知,这样充满嫉妒心,眼睛里只有荣华富贵的女人留在人世间也只是一个祸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贪得无厌的毒蛇恶狠狠的反咬主子一口,她怎么可能在将那人留在宁寿宫中。
浣纱飞快的将帕子塞在踏雪的口中,毫不客气的揪着她走了出去,没过多久,那个鲜活的生命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悄无声息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太后,已经处理清楚了。”
浣纱走进来,头皮一阵阵发麻,恭敬谨慎的回话道。
“那就好,那些宫女们都没人知道吧?”
她特意让浣纱将踏雪带回房间才处决,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踏雪已经不在了。
这个时候她处决了踏雪,就等于像皇上承认了她已经知道皇上给她下毒,依着皇上多疑谨慎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惊涛巨浪来。
“回太后话,整件事情只有奴婢一个人处理,没有人知道。”
浣纱恭敬的应道,心里的不安却愈加的扩大。就连踏雪这么得到太后宠爱的人,说杀就杀,那她们以后做事情可要小心一点了,千万不能惹恼了太后,否则她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后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就知道浣纱心里在想些什么,平静的说道,“哀家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这踏雪仗着哀家的疼宠,竟然算计起哀家来了,这种卖主求荣的贱婢坚决不能留着。也给你们一个警醒,不管是什么时候,做人就应该守住自己的本分,不属于自己的,最好不要起贪念,不然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哀家喜欢忠诚的人,只要将哀家尽心尽力伺候好了,哀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放心吧!”
只要没有触碰她的底线,她从来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奴婢一定会效忠太后,绝无二心。”
浣纱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表达自己的忠心。
“好了,你退下吧!”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让浣纱退下去,看着穆流苏的眸子深处充满了忧虑,“踏雪说的是真的吗?”
难道皇上设计她的初衷是想要得到她这个孙女。
“让皇奶奶忧心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
穆流苏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太后的问题,只好淡笑着转移开了话题,柔柔的靠在太后的肩膀上,“皇奶奶,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你的身体,别的事情你不用太过操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流苏,你跟皇奶奶说实话,他是不是真的对你有非分之想?难道真的像踏雪所说的,那天他在宁寿宫里欺负你了?”
太后的心紧紧的悬在半空中,屏住呼吸直勾勾的瞪着穆流苏,眸子深处有着浓浓的心疼。
造孽啊!
他是至高无上的皇上,九五之尊,竟然还做出这等龌蹉的事情来,流苏是他侄子的媳妇,是她娘家的孙女,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北堂修也不应该对她的孙女有这样的觊觎之心。
这个人怎么可以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流苏都已经嫁给润儿了,他竟然还妄想染指她,他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贻笑大方吗?就不怕煜雄知道这件事情怀有二心吗?
“皇奶奶,踏雪说的并不完全是对的,皇上的确对流苏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那天流苏逃脱了他的魔爪,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真的。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好吗?皇上也许只是一时糊涂,过段时间就好了。流苏被那件事情惊扰了很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别再说了,就让整件事情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