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德润扯着唇平静的说道,琥珀色的眸子忽然变得幽暗不定,有嗜血的仇恨涌动着。
“原来如此。”
“沁雨,你和皇嫂到下面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要害怕好吗?”
“我不害怕。”
北堂沁雨乖巧的摇了摇头,和穆流苏一起站起来,让丫鬟搀扶着,走进了一间房间,换下了身上带血的衣服,又喝了一杯热茶,那惨白的小脸才有了几丝血色。
画舫终于靠岸了,北堂德润带着妹妹和妻子从画舫上走下来,满脸阴霾的北堂修笔直的站在阳光下,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光透着彻骨的怒火。
他的身后站着好几排一等一的弓箭手,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而湖边的花丛里也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个个死得惨不忍睹。
“沁雨,流苏你们没事了吧?”
“谢皇上关心,流苏和沁雨没事了。”穆流苏和北堂沁雨急忙低下头去,恭敬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没事就好了,这湖里养着很多吃人的鱼,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你们今天受了不少的惊吓,一会朕让御医给你们开几副压惊的方子好好服用,不要吓出病来。”
北堂修的语气很温和,带着浓浓的关切,真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诚挚的表达着关心。
“是。”他的目光落在穆流苏手中被染得鲜红的衣裙上,心脏的地方有些微的疼痛,深深的凝视着一直想要得到的女人,拳头握得死死的,对那假传圣旨的人更是恨之入骨,想要将其凌迟处死,就连骨头也要剁成碎片拿去喂狗。
他最想要得到的女人怎么能够在没有享受到的时候让人使尽手段弄死了,绝不可能。
“流苏,沁雨你们放心,朕一定会查出来究竟是谁假传朕的圣旨妄图杀害你们,查出来那人一定会死得很惨,还你们一个公道。”北堂修胸口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杀了流苏,是想要毁灭他的欲望,杀了沁雨,是让醉城和玄月国反目成仇,真是好狠毒的计谋啊!
那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很好,那就等着受死吧!
穆流苏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了,北堂沁雨也不能死,至少在成亲之前,在她离开玄月国境内的时候绝对不能死,否则国将大乱。
这么敏感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谢皇上为我们做主。”尽管心里对北堂修虚伪狡诈的嘴脸很是厌烦,北堂沁雨和穆流苏脸上却不能表现出半分来,小脸上充满了诚挚的感激。
“先到宁寿宫去吧,朕一会让御医过去。”北堂修挥了挥手,让北堂沁雨和穆苏等人退了退了下去,面对着翠微亭站着,脸色阴沉,眸光幽冷嗜血,有汹涌翻腾的恨意叫嚣着,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
他站了很久,站到几乎要麻木的时候,北堂熙沉带着兵远远的走来了,站在皇上的身边,轻声的唤道,“父皇。”
“查到究竟是谁主导了这场谋杀吗?”
阴冷的声音里有着咬牙彻齿的恨意,至高无上的帝王此刻犹如盛怒之中想要吃人的豹子,全身有凛冽嗜血的杀气笼罩着,千里冰封。
“查到了。”北堂熙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在皇上的手背上飞快的写下了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让北堂修瞳孔陡的眯起来,脸上浮现着残酷的笑容,“又是他,真的很好。”
“他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朕要让他品尝什么叫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绝望。”
北堂修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那鼻腔里散发出来的恨意像是逆卷的狂风,带起毁天灭地的绝望,恨得直咬牙。
“熙沉。”
“儿臣在。”
“让人去查一查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整座坤宁宫都已经被人重重的监视了,为什么还是有消息传出去。”北堂修皱着眉冷沉着脸说道,胸口处的怒火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会严加看守,认真探查,将消息传递的渠道查出来。”北堂熙沉脊梁挺得直直的,字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回去吧,暗中让人密切注意那人的一举一动,他要是有任何谋反的心思,杀无赦!”北堂修冷冰冰的撂下这句话之后,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怒气冲冲的走远了,那背影散发出的凛冽的杀气,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
北堂熙沉望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走远了,眸子深处折射出变幻莫测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轻笑。血海深仇般的恨意在血液里翻腾着,差点将他的灵魂给淹没了。
他冷声命令所有的侍卫都退下去之后,足尖点地,整个人影一晃,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这片充满杀气的湖畔,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重重侍卫把守的坤宁宫,死气沉沉的,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本最为雍容大气,最为金碧辉煌,最充满生气的中宫,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变成了惊弓之鸟,就连走路都放轻了步伐,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转眼之间可能就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北堂熙沉闲庭信步般的走着,宛若进入了无人之境,径直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看到斜靠在软榻之上,不停的抹着眼泪的皇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还是你以为本宫现在失势了,不能怎么样了?”皇后飞快的抹掉眼角的泪水,倨傲的站起来,微微抬起下巴,恨恨的瞪着北堂熙沉,恨不得将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