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德润坚定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也传进了她的心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夫君温暖宽广的怀里,沙哑着声音说道,“快点回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好。”
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应道。
寂静的夜里,马蹄哒哒的声音分外清晰,穿梭而过。
到了敬亲王府,穆流苏让蔷薇将蝶衣带下去洗漱,又让人熬了滋补的汤给她补身体,才和北堂德润走进了听雪苑的卧房中。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北堂德润眸子里有款款的深情划过,轻声的问道。
穆流苏喝了一口茶,将胸腔里面那些复杂的情感咽下去,才认真的盯着丈夫丰神俊朗的脸,缓缓的,清晰的说道,“我知道皇后将北堂修谋害你爹娘的罪证藏在哪里了。”
俊美如玉的男子脸上有难以自持的激动,眸子里有复杂的光芒涌动着,颤声说道,“在哪里?”
那收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汹涌澎湃的恨意,颤抖的声音都变得干涩了起来。
“在翠微亭里,当时我和沁雨被杀手攻击的地方。那些罪证就藏在我们的脚下,谁能想得到呢。皇后倒是真的聪明,竟然连皇上都骗过了。”
穆流苏冷笑一声,平静的说道。
北堂德润捂着眉心的位置,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内心的痛苦,也忍住血液中叫嚣的激动,“你是怎么知道的,可信吗?”
“我对皇后催眠了,从她的嘴里套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就是那些证据藏在宫里的禁地,所以北堂修在外面找了那么久才都没有找到啊,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穆流苏抬眸看着自己的丈夫,认真的说道。
“我会将那些罪证都弄出来,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北堂修究竟是怎么不择手段的除去待他如亲兄弟的兄长而登上皇位的,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北堂德润眸子通红一片,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凛冽寒冷的声音像是在冰水中泡过一般,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去弄出来好吗?自从上次我和沁雨在那里差点出事之后,北堂修加了重兵把守着,想要不惊动侍卫拿到罪证简直难如登天。”
穆流苏颤声说道,她不想让北堂德润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去拿那些罪证,她害怕他会有任何的闪失。
“那些证据要是落到别人的手中,我娘的名声就完了,我不能让她在绝望的选择自尽之后还要留下一世骂名,流苏你知道那样的感觉吗?那不是别人,是给了我生命的娘亲。”
北堂德润的脊背挺得直直的,身体有些僵硬,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凄凉。
穆流苏一时语塞,站在他的立场上,她没有办法去责备,只是她的心里很害怕,害怕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北堂德润会出什么事情。
她喉咙像是哽了一块鱼刺一样,刺得她生疼,忍下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害怕,她缓缓的说道,“那你要小心点,不要让北堂修抓到了,否则我们将会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流苏你别害怕,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一定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北堂德润读懂了她的担心,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
“还有今天晚上的时候我用催眠术指使皇后砸破了北堂修的头,他盛怒之下将皇后弄到冷宫里去了,估计明天在早朝之上就会有废太子的消息传来。秦丞相他们也蠢蠢欲动了,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北堂熙沉不会阻挡我们,可是北堂静轩一定会有所动作,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穆流苏眼睛有些发直,一点点的提醒道。
“这些事情我已经有所准备了,你设计出来的那些兵器士兵们也会使用了。还有爹也已经秘密的从北境调了不少兵马回来,足够和秦丞相的人抗衡了,现在只要等着秦丞相有动作,我们就能够以保护皇上的名号将他除去。”北堂德润眼睛里有跃跃欲试的光芒涌动着,情绪很是激动。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晚点过来陪着你。”他疼惜的搂着穆流苏的肩膀在床沿边上坐下来,极尽温柔宠溺的说道。
“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累坏了。”北堂德润点点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贪恋的看着她美好的容颜,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润你等等。”穆流苏陡的从床上坐起来,急切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翠微亭的湖里都是食人鱼,稍微不慎就能将人啃得只剩下骨头,你如果要去,一定要小心些。”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当时木桥断裂之时湖里面的森森白骨,头皮还是阵阵发麻。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你要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你等着我。”北堂德润轻笑了一下,重新走回到床边,将身体冰凉的她抱在怀里,柔柔的说道,“你不要害怕,我能够照顾好自己,真的。”
“那你去吧,万事小心。”穆流苏闷闷的说道,明明知道那些证据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重要,可是她心里却还是很担心,鼻子发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走了,你先睡吧!”北堂德润轻笑一声,箭步流星的推开门走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穆流苏仰头望着帐幔顶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血管里面的血好像冻僵了,冷得她的身体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