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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高山流水

得知周辰懂琴,红衫姑娘眼睛一亮,又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周辰。

接着她站起身来,走到琴的一旁,脚上的金铃叮当作响,她双手收于腹前,不急不慢地说道:“可否弹奏一曲?”

一旁的老头急道:“他这模样怎么可能会弹琴,小主莫被他骗了。”

生怕压不过这老头的声音,周辰高声大喊:“为美女弹琴,当然是求之不得。”

“美女?”姑娘疑惑,估计她是从来没有听过这词。

周辰慢悠悠地走进凉亭,停在姑娘身前,睁大了眼睛盯着姑娘的脸,缓缓说道:“就是说极其美丽的女子,比如说貌若天仙的你。”大有几分调戏的意思。

姑娘脸上虽然依旧没有表情变化,但她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却是逃不过周辰的眼睛,那指关节都已泛白,她对于周辰的夸赞还是有所反应的。

不过此时的周辰并不在乎这些,而更吸引他的是这姑娘的左手腕上刺着的一头青色鳄鱼,虽然只是一个刺青,但鳄鱼的狰狞与血腥全都俱在,特别是那一双鳄鱼眼睛居然还透着妖异的红光。

姑娘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赶紧拉下衣袖遮挡,然后伸出右手对周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辰微微一笑,转身来到琴旁,这是一件精美无比的古琴。琴身上刻着十二只动物,个个形态生动,宛如活物,大致一看估计有螳螂、丹顶鹤、蛤蟆、凤凰等。七根琴弦晶莹剔透,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周辰轻轻摸了摸,感觉触手温润,很是舒服。

然而琴后的凳子却是让人大跌眼镜,那分明就是一片荷叶,难道刚才姑娘坐的就是这一片荷叶?周辰惊疑地望向姑娘,姑娘对他点了点头。

周辰无奈,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感觉跟坐一般的凳子没什么区别,稳稳当当。他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荷叶也能当凳子坐了。

这时一旁的老头翻着白眼怒喝:“弹不出好的曲子就把你们三个扔池塘里喂黑蛇。”

说到黑蛇,周辰就想起了昨晚那条巨蟒,那家伙就是从他现在身后的池塘里出来的。想到这里,他全身一个哆嗦,惊出一身冷汗,慌张回头望了望,池塘里风平浪静,并没有看见巨蟒,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这时亭外的二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带着哭音大喊:“大哥,你逞什么能啊?你哪里会弹什么琴啊,我不想被蛇吃啊,我们快下山吧。。”他并不知道如今的这个大哥已经不是他以前的那个大哥了。

三辰摇头晃脑地上去就给了二辰一脚,踢的二辰又是一阵哇哇乱叫,然后他回头对着周辰‘呵呵’的笑,还真是一个傻子。

以示鼓励,周辰对三辰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闭上双眼深吸了三口气,这才不急不慢地将手指搭在了琴弦上。

一拨二挑,琴音飘渺,三勾四托,琴声悠扬,仿佛让听者顿时遁入到了一座云雾环绕的山巅之上,身临奇幻之中。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开场就已经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二辰坐在地上不喊了,呆滞般的望着周辰的手指,就连三辰又踹了他一脚,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老头与姑娘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位貌不惊人的男子,两人的表情也难得的出现了变化,老头张大了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而姑娘却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慢慢闭上了双眼,细细聆听。

这一切都在周辰的意料之中,对于他们所露出的震惊之色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这琴也弹的更加认真了。

周辰喜欢音乐,几岁开始就接触各种乐器,但他最钟爱的还是一些古代的乐器,尤其是古琴、古筝、竹笛、琵琶等中国古代乐器。他喜欢歌手林怜香并不是因为她长的有多漂亮,最重要的是她的歌曲大多是古乐器配乐,比如说她的成名曲《红烛叹情》就是一首中国风歌曲,他喜欢她的歌,也就喜欢她的人了。想到林怜香他不禁担忧起来,不知道她是否跟自己一样也穿越到了这里,如果穿越了她又在哪儿呢?

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琴声空幽,宛若九天之上飘下来的神乐,仿佛让人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云雾飘渺,青松绿柏。

节奏突然一变,周辰的双手开始在琴弦上滚拂,‘哗啦啦’似水声,犹如一条大河正在奔涌前进,又好似一座庞大的瀑布正在湍流急下。

急躁的琴声仿佛惹怒了池塘里的什么东西,伴着似流水的琴音池塘里也水声大作,一颗巨大的蛇头咆哮着冲出了水面。

周辰弹的入迷,并没有察觉到池塘里的威胁,而二辰和三辰则是吓地缩成了一团。

巨蟒吐着腥红的信子就要向周辰袭来,红衫姑娘转头向它怒目而视。巨蟒似乎很怕她,收回了庞大的脑袋,咆哮了一声,在池塘里不动了,只不过还是继续吐着它的蛇信,两颗寒冷的眼睛一直盯着周辰的后背。

快节奏的琴声终于在周辰的勾挑之下渐渐变的缓慢,仿佛大河里的水不再那么湍急了,更像是小溪里的平静优雅。

‘叮。。咚。。叮。。’琴声更加缓慢了,仿佛又让听者攀上了云雾缭绕的高山,清静而淡雅。

优美的尾奏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动听的琴音好像拂去了巨蟒的愤怒,它悄悄的再次潜入了水里,池塘里又恢复了先前的风平浪静。

一曲终奏罢,而听者都还沉浸在奇妙的意境里。

周辰站起身来顺手在亭栏外摘了一朵荷花,走到姑娘的身前面带微笑地说道:“你喜欢荷花?”他说话的时候把脸凑得很近,嘴都快碰上姑娘的嘴了。

姑娘这才睁开眼睛,慌忙向后退了两步,两颊已经泛红。她看了看周辰,又看了看周辰手里的荷花,强装镇定地说道:“荷花?”显然她没听过这个词,接着她又不是很肯定地问道:“你是说水芙蓉?”

原来她管荷花叫水芙蓉,周辰也不多问肯定地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将荷花递给了她。

姑娘虽然有所迟疑,但还是将荷花接过了手中,然后问道:“公子叫什么?”

姑娘对周辰的称谓比先前尊重多了,可想她也是一个极其喜爱音乐的人,所以对周辰这个懂音乐的人自然也就尊敬了。

周辰心花怒放,但还是强行压制住脸上的喜悦,一本正经地说道:“周辰。”他正想顺坡而下问姑娘姓名,但却是被姑娘抢先说道:“周公子刚才所奏何曲?”

周辰无奈,但心中依然得意,背负起双手,高声朗道:“高山流水。”他又想问姑娘姓名,可又被姑娘抢先问道:“如果这池塘中有一巨蟒,周公子是否还敢为我摘花。”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池中又是一阵水花翻涌,那头巨蟒再次从水中扬起了脑袋,吓的二辰和三辰一阵哇哇乱叫。

见到这一幕,周辰顿时就冷汗直下,虽然双腿一直在哆嗦,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答道:“有何不敢?为美丽的仙女摘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愿奉献我的生命和我的大好年华。”接着他把嘴凑到姑娘的耳前轻声说道:“包括我的身体。”

姑娘一把将周辰推开,白嫩的玉脚在琴身上一挑,古琴就自然地飞到了她的怀中,然后她斜斜地看了周辰一眼讲道:“我不需要你的身体。”

周辰一点也不觉尴尬,指着姑娘赤着的双脚打趣道:“难道姑娘跟我一样没钱买鞋子?”

她又看了周辰一眼,嘴角轻轻上扬,难得的淡淡一笑。这个简单的笑容落在周辰的眼里却是比二月的桃花还要美,看的周辰都呆住了。

她不再理会发呆的周辰,对一旁的老头讲道:“把黑蛇带走吧。”

老头面露无奈之色,赶紧回道:“它在此好多年了,仓促带回,恐怕没地放置。”

“我此次前来就是带它回去的,安放之所早已选好。”她不等老头说话,已是飞身一跃跳到了巨蟒的头上,而那巨蟒却是很听话的任她踩踏,不吼也不挣扎。

老头恶狠狠地看了周辰一眼,接着也是飞身一跃到了巨蟒的头上。

看他们这样子是要走了,周辰焦急:“姑娘你这是要走么?”

姑娘没有回答他,池塘里波涛汹涌,整个巨蟒的身子都从水里抽了出来,竟然不可思议的慢慢飘浮于半空,随着巨蟒仰天的一声嘶吼,一蛇二人向着西方飞去。

周辰再次扯着喉咙大喊:“姑娘你叫什么?”

“桑梓..”

远远的姑娘的声音飘进了周辰的耳朵里,远远的两个字飘进了周辰的心里。

“桑梓,桑梓,你叫桑梓,你叫桑梓..”周辰自顾自地呢喃着。

‘噗通’一声,周辰整个人都掉进了水里,等他浮出水面时,眼前哪里还有凉亭,除了几片荷叶与几朵盛开的荷花,哪里还有半个亭子的影子,他非常肯定这一切都是刚才的仙女用法术变的。

遥远的天边那一蛇二人也早已不见了,他突然感到很是失落,不知还能与姑娘相见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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