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处无弓,否则凤然定然数箭齐发,她知道,楚离秋无法躲过,也不能躲过她的箭法。
楚离秋渐渐感觉,自己这般防下去,这场纷争终究会以内力的消耗完全为终点。
他很清楚,凤然的内力没有他深厚,如此下去,凤然定会体力不支。到底是女子,如何能够和他多年修习武艺的男人相比。他一咬牙,看准凤然的破绽,猛地一掌挥去,内力随着掌力击在凤然的右肩之上。凤然握着玉笛的手臂剧痛袭来,玉笛掉落在地,她的心,也随着痛的无法呼吸。
所言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他伤她,伤了她……
楚离秋一挥手,点上了凤然的穴道,在她昏迷之后,拾起她的玉笛,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小屋。
楚离秋出手不轻,虽然心痛,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以停止他们之间的打斗。
若他不出手,凤然内力殆尽,定然伤势更加严重。比起让她永久昏迷,和数天昏迷,他选择后者。
凤然不要任何侍女伴随,也不让楚离秋带姐姐凤瑢来照顾她。
在小屋的一月,她总是一人孤独伴随日落日出而过。有时候,一沉默,便是一天。望着天空,从朝阳升起,到夕阳落下,连位置都不动分毫。不知内心在思念着什么……看她一日日苍白下来的脸色,一天天消瘦下来的手臂,一刻刻失去血色的唇,他的心就好痛。
这几天,他放弃了军中部署的事情,只为亲自照顾她,等她醒来,向她赔罪。
也许天下,就只有凤然一人,能够让他如此骄傲的楚王,心甘情愿地“赔罪”。
一日,屋外忽然有人来报,传军中元帅求见楚王。说是有要紧事相告。
楚离秋无奈之下,只得派来自己最信任的侍女和侍卫保护凤然的安全,以及照顾她。
换了衣裳,楚离秋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楚王。紫色的锦袍上依旧刻画霸气的龙,显现出他的天子气质。也许在他心中,是他人夺走了本就属于自己的江山,而不是自己去侵占他人的国土。他只道,历史朝代更替,哪个朝代,不是他人入侵。然而他却忘记,如今真正的君主,却不是历史的暴君。
“禀报楚王,臣等刚刚接到探子的密报,说是天朝传来消息,天朝皇帝要……”
说到这里,那个禀报的臣子与一旁的元帅看了一眼。
“有什么说什么便是。”楚离秋的紫眸冷冷地扫过那个元帅和这禀报的臣子,开口道。
“说是天朝的皇帝决定要御驾亲征!”臣子硬着头皮还是开口说了出来,这是实情不得半分虚假。
“哦?”楚离秋挑了挑眉,“本王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就这么一点小事,把你们给吓住了?”
众人面面相看,终是一言不发,唯恐说错了一句话,便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不过是御驾亲征,说白了天朝皇帝就是以此来鼓动军心。”楚离秋猛地转变语调,“你们不是想以此来暗示本王,让本王,也御驾亲征吧?难道是本王的军队之中,士气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不……”一旁的一位将军赶紧适时地说道,“只是这件事情,引起了臣等的重视。”
“这样。”楚离秋应了一句,“不必你们说,本王也要御驾亲征。这一点,本王数月前就决定了!”
听见长舒气的声音,众人皆是跪地道,“楚王英明。”
“听着,大战在即,黎元帅,本王命令你带领十万大军先驻扎在渝河附近,本王要捷足先登。风将军,本王命令你,在元帅带领大军驻营的同时,你带领五千精兵,守住渝河各个主要关口,绝对不能让敌军的任何人混入!哪怕就是一只飞鸟,也要给本王拦住。”楚离秋沉下声音吩咐道。
渝河已经成为了楚国和天朝的一条界线,这次的战争,只看谁先拿下渝河,谁先占领战机了。
齐声的“是”,楚离秋抬头望望帐外的天空,心道,凤然,等我夺下江山,等我给你幸福……
天朝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一传出便是迅速传遍了天朝国土。
虽说朝中重臣曾有极力反对者,却被皇帝勒令不准再劝,违者以大不敬之罪论罚。
此圣旨以下,朝中再无他人敢出来反对。只道皇帝年轻,不知战场风云瞬时突变,顺应天意罢。
凤然差霜雪送来的药,懿毫无反对地使用,十日的时间,匆匆而过。
虽然凤然不曾在来信中详明,此药的来历,此药的成分,可他知道,凤然不想说定也是不想让人为她担心……对她的能力,没有人会去怀疑。然而内心之中的隐隐作痛却在提醒着他,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希望自己重见光明的那一日,第一个看见的,会是她……
然而,这个希望无可避免地落空。
探子来报,将楚国蓄势待发的大军驻扎渝河周边的消息传来,战事一触即发。
寒枫暮早已在边疆处布置了防御的军队,待到他赶到军中,足以抵挡楚离秋的进攻。
只是如今,边疆城镇的百姓们开始逃亡,一大批一大批地逃离着自己曾经的家园。
眼见这儿就要被战火毁于一旦,他们不得不为生命而逃离这片故土。
纵然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痛苦,但只要他们不逃,死亡会随时降临。
边疆的一些城镇,除了驻守的军队以外,已经空了。隐隐约约可见,那逃离的场面是多么的令人痛心。不顾一切,也要逃开这个死亡的地方。一些无法逃离的人家只能躲在城中隐秘处,却时时刻刻过着煎熬的日子,痛诉着战争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