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默默无言中流逝。
次日,凤然在天还没有亮之时,便起身,披上衣衫,轻轻地将自己的玉笛放在屋内用膳的桌上。也许姐姐和父亲看见了,会明白,她已经离开了。拿起自己昨天便收拾好的包袱,其实也就是几件衣衫。此时的她,将发丝全部挽起,在头顶盘了个双髻,留有一缕长至腰部的发丝自发髻的正中央垂下,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看似,如仙般不染风尘,美丽,柳眉轻勾,朱唇暗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缰绳挥动的声音在凌晨的风中响起,扑面而来的微风,吹动她白色的纱衣。
山林中,留下她策马离去的背影。
望着眼前朱红色的漆墙,熟悉的感觉。院落的摆设从未变过,却从二皇府,搬到了皇宫。
白衣女子,抬起纤纤细指,缓缓拂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角落,正如她出入皇宫如此简易,不需理由。
无人不知她的身份,她却不以此为尊。只想回到这个地方,再重温回忆。
发髻后的一缕长长垂落的发丝,被风吹起,在风中划出一个又一个美丽无比的弧度。
额前稍显凌乱的刘海,却不减她一丝清秀,反而更加映照出风尘仆仆中的人儿,那不言而喻的归心似箭。
白色的纱衣被微风吹起,在她身边飘扬着,犹如绽开的花朵一般,洁白无瑕。
缓缓回过身,在看见那急速扑来的小小身影时,眼底的笑意慢慢放大,张开双臂。
“娘亲!”一声高呼,那小小的身影,已经扑进了自己的怀中。凤然勾起笑容,低下身子,抱起玉儿。数月未见,玉儿竟然长高了这么多。看来在这皇宫中吃香喝辣的,果然不一样。小脸上也没有了在塞外怎么也抹不去的风尘感,已经长至腰部未曾修剪的发丝,以一根金丝发带高高束起,刘海衬托出俊秀的小脸上,一双大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仿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亦是不相信这不是自己做了那么多天,也得不到真实的梦。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地如此俊朗,日后,必定是个迷死人也不偿命的美男子。
“呜呜,娘亲,我想你了……好想你!”初时的惊喜过去,玉儿的眼泪,说来,便涌了出来。
他一下子扑在凤然的怀里大哭着,“娘亲,你离开那么久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玉儿了!”
“傻孩子,娘亲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娘亲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她缓缓地扶起不停流眼泪啜泣的玉儿,抹去玉儿的泪,看着玉儿长高了那么多,她的心,也是喜悦的。
以前跟着她奔波了那么多日子,是该让玉儿离开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蓦地,一双手,静静地抚上了她耳边的发丝,帮她把略显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手,缓缓地滑下,落在她的眉眼之上。她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寒枫暮的俊容。原来不觉之下,玉儿出落的,也是越来越像他爹爹一般了。这父子俩如此相像,险些,都让她遗忘了自己的存在。她就这么与寒枫暮对视着。寒枫暮的手,轻微地抚过她的眉,她的眸,脸颊,最后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
眼前的女子,终于放下了一切,回来,回到了她的身边。从此之后,无人可再拆散他们了。
原本还在微微抽泣的玉儿此时也噤声了,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气息暧昧的两人,识相地退到了一边。
歪着小脑袋,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爹爹和娘亲。其实应该叫父皇和母后了,只是他不喜欢一直不叫。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喜欢缠着他们,叫寒枫暮爹爹,叫凤然娘亲。
凤然被寒枫暮这么炽烈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感觉到了微微的不自然,想后退一步,岔开一些距离。否则就这么与他对视下去,她就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目光中,是她看不懂的情愫。可她看得明白,那炽烈的情感,包括一种叫爱的东西在里面。
“凤然……”寒枫暮低沉着磁性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呃?唔……”才后退了一步的凤然闻声,抬头不解地望向寒枫暮,却不料眼前寒枫暮的俊容于瞬间放大,气息于瞬间逼近,速度之快让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那落在她唇瓣边的手指瞬间抬起,下一瞬以她不容抗拒的力道,摁上她的后脑。
“哇!”玉儿一声惊叫,却在发现自己大煞风景之后立刻捂上了小嘴,趴到石桌边,同时露出小眼睛,偷偷地看着。
凤然的双眸,蓦地瞪大,双颊上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红晕。
寒枫暮那令她猝不及防的吻,就在那个瞬间落下。温热的感觉,环绕在她的唇齿之间,他的味道,流连于她的唇瓣之上。他只想让自己的思念,都化作这铺天盖地的一吻,让她明白,自她离开后,他对她的思念,有多么的令他痛苦。他是多么害怕,她就这么丢下他与玉儿,一个人,再度独自离去……
毫不犹豫地辗转于他的唇瓣,品尝她的香甜,大手缓缓搂上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依靠自己。
脑海中轰然变得空白,天地间只剩下这个搂着她,并且忘情地吻着她的男子。
她明白,自己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流浪,再也不会一个人隐藏脆弱,因为……有他……可以依靠了。
无论过去再如何不堪回首,她只想仰望未来的天空。她明白,这个人,此生此世,再也不会丢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