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衣服换成了淡紫色的华袍,真担心手上的伤口会一个不小心发炎,那就麻烦了。
让秀儿吩咐了侍女,若霜雪回来,就在皇府里等她。
寒枫暮早已经在华丽的马车内的软席上坐着,他的一双墨色眼眸惬意地闭着,长睫毛微微扇动。
凤然上了马车,见寒枫暮一人已经占据了软席的一大半位置,她也不说话,不恼怒,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淡然。面对他的一再刁难,她忍让,退让,坐到了那一小块的空位上,尽量地挤出空间给他。寒枫暮俊美到甚至有些妖艳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睁开眼,盯着眼前柔弱的人儿。
他轻哼一声,坐起身子,抱过凤然。
凤然一僵,便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了,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手在她身边游走着,要知道,这可是马车……
如果他这样做只是因为要羞辱她,她宁愿下车跟着秀儿她们一起走,也不愿意当这个尊贵的皇妃。
寒枫暮的手游走到凤然手臂上的伤口处,凤然一惊,刚想抽回手,寒枫暮的修长的手指一用力,正好掐在她的伤口上。凤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一晃,支持不住地向后倒去,砸在寒枫暮的怀里。寒枫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就不信。眼前这个女人表面上没有忤逆他,实际上却是用行动反抗他。她倔强的自尊都让他看在眼里,而他,只想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他不信,他不能让她妥协。
“呵呵……”一声冷笑,“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要给本皇子投怀送抱了?”
凤然咬牙,说不出一个字来,疼痛已经快要吞噬她所有的思绪了。
“你很聪明。”把头埋进了她沁着清香的发丝。凤然却在那酥麻的感觉传来的一瞬间,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用尽全力将寒枫暮推开,不停地后退,躲着这个恶魔。
“二皇子……你,你自重!”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吐出口,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决然。
“自,重?”寒枫暮眯起墨黑的凤眼,咬重了这两个字,“呵呵……我的皇妃,这样讲,未免有些不妥吧?”说着,身子前倾,将凤然拉过,修长的手指已经环绕上凤然胸口的衣带……凤然身子僵直在原地,却不忘记死命推开他,然而,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
“二皇子,到皇宫了!”马车外却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寒枫暮贴身侍卫的提醒。
寒枫暮低咒一声,将凤然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凤然还在原地喘着气,她的手撑着软席,不停地抚着自己的心口。有股窒息的感觉……
寒枫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知道!这个恶魔,除了会羞辱她,还会做些什么?若不是自己的蛊盒,玉寰弓都不在身边;若不是他曾经救过祁国一命,她祁凤然,定然不会饶了他!虽然她只是一介女流,即便她恐惧着他的存在,而如今身子又越来越柔弱,可若说同归于尽,她并不是做不到的!
秀儿将她扶下,这才告诉她,听说今天宫里又有一个什么宴会。
凤然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太阳穴,她今天已经十分累了,却不能表现出来。
随着寒枫暮一同给皇帝、皇后请了安,他就自始至终没再看过她一眼。
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真的怕了……在他面前,她才会觉得心慌,心不安。
直到宴会,皇帝美其名曰这宴会是为了寒枫暮而开,可真正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皇帝是害怕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寒枫暮自始至终只是挂着一抹冷笑在嘴角,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自顾自地喝着酒。皇后却突然出来打圆场,让他与凤然今日在皇宫中住下。
凤然无力拒绝,寒枫暮表情不变。
待到夜深,凤然与秀儿住回了自己刚来天朝的那个宫殿。
她独自一人在院中赏着夜里才开放一瞬的昙花,有些暗自神伤……
她不敢再抬头去看那家乡的方向,除了一轮明月,她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曾经宠爱她却又严厉培养她的父王,看不见那事事都谦让着自己的姐姐。自嘲的一抹笑,终于可以为姐姐做一件事情了,这件事情,可是赔上了她的一生一世啊……
“来人啊,抓刺客!”凤然正欲回身离开,就听见了从不远处的宫道上传来的叫声。
她一颦眉,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也对……她已经习惯了,可现在她是皇妃,怎么可能时时刻刻把玉寰弓带在身边?而寒枫暮根本就没有与她同住一个宫殿,此时已经不知了去向。她加快脚步,心下祈祷着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在踏进宫殿的那一瞬,她微微放松了口气。夜色已经很凝很重了,她已经让秀儿去休息了。
刚想回身去将门槛挂上,突然眼前一黑,有人迅速拉过她的手把她一个回身摁在自己身前,紧紧地捂住了她险些失声尖叫出来的嘴,将门给踢上。凤然的那一瞬惊恐,被下一瞬潜意识里的本能代替,她闭上眼睛,拼命安慰着自己不要害怕,心……却忍不住在打鼓。
这时,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似是人在跑步的声音。
凤然一惊,身后的人却依旧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这已经差不多是接近深夜的时间了,怕是大多数人都睡下了。她屋内没有声音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感觉到身后的人抽出一只手,食指中指一夹一挥,蜡烛便被他凌厉的掌风吹灭。凤然瞪大一双美眸,在黑暗中感受余光渐渐从眼前消失,如同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