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没有说,凤然也不会知道,她为了拦住皇后的马车,差一点死在了马蹄之下。
霜雪也没有说,为了凤然,她苦苦地在皇府书房门口跪了一天,只为见寒枫暮一面。却被他无情地让侍卫轰走……若不是秀儿及时赶到带走了近乎昏厥的霜雪,霜雪此时,怕已经是没了性命了。
这些,她都让秀儿闭口不谈,不许提,不许让小姐为自己担心……
凤然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一句话。这般感动,不需要言语表达……
“奴婢听闻了此事,絮儿姑娘在前些日子突然中毒,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二皇子派了很多研究过毒术的御医去为絮儿姑娘医治,都没有人能够解絮儿姑娘的毒。二皇子为此怒了……”霜雪说到这儿,下意识地看了看凤然,见她一直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才放心地说了下去,“后来……不知是为何,二皇子竟然将矛头指向了小姐你,断定这毒是小姐下的,才有了那日的一幕……”
这其中隐瞒着什么,谁也不知道,霜雪也打听不出来……
这一些,凤然早已经料到了。只是……那絮儿姑娘突然中毒,较为不可思议。
寒枫暮定然知道她曾经修习控蛊术是必然要和毒术打交道的,所以,断定她是下毒之人,也不是太过离谱。虽然他没有任何一丝证据,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这一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狠……寒枫暮也许知道些什么,却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自然忽略了个中的细微缘由。
只是,令她困惑不解的是,为何在如此肆虐之后,又将已经处于死亡线上徘徊的自己,放了回来?
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不得见人的秘密暴露了,无可奈何?
不……寒枫暮的为人,从不受人威胁!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无人可以威胁到他。
如若触犯了他底线的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而自己,已经接近死字的边缘了……
似乎是看出了凤然的疑惑,霜雪顿了顿,又继续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尽数告知凤然。
“小姐,也许你是在奇怪,二皇子为何会放你一条生路。其实……奴婢也很奇怪!但是没有什么比小姐你能够平安回来更好的了……听闻,是因为那伤害絮儿姑娘的凶手突然出现,而且还自己承认了罪行,前前后后的事情经过都交代的十分清楚,让人找不到一丝漏洞的完美,也将那无名之毒的解药交了出来!二皇子怒极,将那自首之人碎尸万段之后,才极不甘心地放小姐回来……”
听到这,凤然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
寒枫暮本来想要借着这个缘由,将自己套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之后堂而皇之地消灭,谁知道,竟然会有人愿意顶替这个罪名?而且……找不到一丝的漏洞,也没有办法反驳。碍于皇后和皇帝无形的施压,他虽不甘,也定然是不得不放了自己的。因为现在,还不到他和皇帝翻脸的时候。
只怕到时候,他们翻脸,定然是给了某些一直窥见于权力的人极大的机会。
寒枫暮怀疑自己是祁国派到这天朝来当卧底的奸细,极力想要除去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是何人……顶罪?”这是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是唯一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小姐,也许奴婢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竟然是那水如主子,哭着喊着,说自己是下毒的人,说小姐你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想到那水如主子竟然会为小姐你伸冤!而且……还真的交出了解药,并且解了絮儿姑娘的毒!”霜雪愣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了话。
这一番话让凤然愣神了好一阵子……水如?她一向与自己敌对,怎么可能替自己伸冤?
而且这般伸冤,还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却落得个死无全尸!听霜雪刚才的叙述,水如定然已死。
最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水如交出的解药,还真的能够解了絮儿中的毒……
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什么人安排好的闹剧?是想要让寒枫暮心力交瘁,让自己身受重伤暂时无法与任何人交手,这样一举两得地除去了两个强力的对手,然后好实现自己的阴谋?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一个寒颤,顾不得那扯动伤口的疼痛,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三个字……夺寒教!
十几日的光阴在举手间转瞬即过。当新的一日阳光照入屋中时,一切都归始。
这些时日,都因为身上的伤而行动不便,凤然所有的时间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每一日都有宫中皇后派来的御医来为凤然把脉,开药,医治身上的伤口。
伤口经过霜雪和秀儿的进行照顾,每日都坚持换上两次的药,已经结了疤……
虽然有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的动作还是能够扯动伤口没有掉落的疤,会隐隐作痛,但至少凤然已经可以下床行动了。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过忆情轩,几乎要闷死了……庆幸也疑惑的是,寒枫暮这半个月都没有来找过自己的麻烦。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那日的分析,让凤然的心中暗暗生出不安之感。
自己自从被人从那阴森的地牢中带回来就昏迷了五日,水如之事,根本不可能亲眼看见。
而霜雪和秀儿能打听到的,都告诉她了……毕竟不是亲眼看见,所以,她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而寒枫暮的异常,隐隐约约让她感觉到事情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