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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追踪

天上的浮云在晚霞中燃烧着,一个阿拉伯少妇捧着一碗野菜汤来到了申岭的面前。她尴尬地对申岭说:“先生,首领说只能让你喝野菜汤。”

“哦……”申岭看了看少妇手中的那碗似曾相识的野菜汤,不免想起了和裴颖在旧金山独处的那段日子,心生感慨。他问少妇说:“谢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少妇笑着回答道:“叫我西娜就好了。”西娜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腰上缠着绿藤的老人家笑盈盈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申岭一看到此人便觉得非常的面熟,他问老人说:“老人家,我叫申岭。你呢?”老人家听到申岭的名字楞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顿时化作了秋风。他点了点头,装作没有听见便走开了。

毋容置疑,这老人家便是韦恩。西娜本来就不大喜欢韦恩,她收起了笑脸,嘴里喃喃地骂着韦恩。申岭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是他还是知道他们俩关系不好。于是,他试探着问西娜说:“那老家伙是谁啊?这么没有礼貌……”

“就是嘛。那家伙叫韦恩。”

“韦恩!?”这样一来,申岭便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了。这个叫韦恩的家伙正是四十年前,那个把申岭一行带到盲点的大叔!可是申岭数数手指头,这个韦恩即便那时没有死,现在也是个百岁老人了吧。可是看他的样子,顶多是六七十的样子。

申岭一头雾水,还没有留意西娜在喃喃地想申岭诉着苦。他没有留心听西娜说的话,只能说些非常笼统的安慰之词来安慰西娜。

申岭被绑在一颗树的树干上,即便没有人看守,也不怕他会逃掉。他吃完了晚餐,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来搭理他。结果,他便悠悠地睡着了。

睡梦中,申岭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湿了一片,便猛然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身旁,原来是一只金毛犬在他身上撒了一泡尿。

“嘻。”裴颖在一旁看到申岭那难看的脸色不禁笑了出来。她摸了摸那只金毛犬说:“乖,你这次最中用了。”

申岭看原来是裴颖在捣蛋,便苦笑了一下说:“小颖,你还是那个小颖。”

“对啊。我还是那个卑鄙狠毒的小颖。怎么啦?”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不是吗?嗯,我知道了,你是想说我老了。嗯,我不管你了。总之我们明天就走了,不会杀你的。”裴颖说着转身就走。

“嘿!”

裴颖早就知道申岭会叫住她。她微微一笑,便转过脸来问申岭说:“怎么了?”

“回家吧。”

“没门儿!”

“难道你不想见瑶儿吗?”申岭的身体被绑着,无法上前拦住裴颖。只见裴颖低头沉吟了一下,问:“瑶儿,她,还好吗?”

“不好啊……”

“什么?她怎么了!?”裴颖吓得蹲在了申岭面前,抓住了他的双肩。申岭看她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没有娘的孩子,怎么会好?”

“呸!”裴颖这下知道申岭在戏弄她了,气得她一脚往申岭的胸口踢了过去。申岭这老骨头虽然还很壮,可是被裴颖这么一踢还是不住地咳嗽呻吟。裴颖自己也觉得下脚重了点,便尴尬地坐在了申岭身旁,帮他揉了揉胸口。她悠悠地说:“你以为我不想陪在她身边吗?可是我实在没有继续留在申家的勇气。而留在申家却是对瑶儿最好的安排。”

“是的。这我都明白。只是时间大概已经把事情都冲淡了。你也是时候回家了。”

“是吗?十几年的时间只能让一张纸变黄,而无法把写在它上面的字给磨灭。”

诚然,如果申岭顺着裴颖的话往下讲,一定不可能把裴颖给说服。于是他说:“人心有时候的确比石头还要硬。有时候却比一张纸还要软。我相信我们家人对你的心一定属于后者。”

“切……”裴颖瞅了申岭一眼,说:“老家伙变精明了。”申岭知道自己已经把裴颖说动了,便笑着等待裴颖说话。裴颖把脑袋靠在申岭的肩膀上,说:“给我说说你们的近况吧。”

申岭当然知道裴颖其实是想知道申瑶的近况,所以他在讲述的时候也重点讲了很多申瑶的事情。裴颖听到了申家在五年前遇到的灭顶之灾,又听说了申家失去了重要的成员。即便那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不禁感到一丝丝的哀怨。直到申岭说起最近他们又丢失了一个小女儿,裴颖便也坐不住了。她说:“你们俩也太能生了吧。”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并不是重点。于是她连忙说:“说起那些战机,我们之前还见到一只掉了下来。”

“什么!?”

原来,申冀一行在那天晚上的确向杰森一行问到了小晴的线索,但是申岭把卷轴交给了裕美,所以也没有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裴颖看到申岭如此紧张便安慰他说:“别着急。我们在现场发现了降落伞。或许,或许小孩还活着。”

这下让申岭更加着急了,他简直就想马上去找小晴。谁料裴颖就是不解开他,她说:“韦恩说南面有个小镇,里面有对付战机的好办法。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然后才去找小孩比较保险。”申岭这时很着急,他叮嘱裴颖不要泄露秘密后便把他们正在转移蔓藤球的事情给裴颖说了一遍。

“啊!?那我应该跟韦恩商量一下了。”裴颖说着就想走。谁料从他们身后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了韦恩的声音,他说:“我也感觉的蔓藤球在转移,但是转移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哇!”两人被这鬼鬼祟祟的家伙吓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绿。只见韦恩慢慢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对两人说:“我本来还想将这个惊喜留到最后。不过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没错,我的确是想去找它。可是我并没有想用它来对付那些恶徒。因为它有着致命的弱点。”

申岭这时已经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说:“这我们也知道。它是害怕太阳的。”

“是的。恐怕联盟在捕获它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弱点,不然,联盟的飞船是不可能安全地回到陆上的。再说,他们是以联盟为据点的,对于它的特性应该很清楚。”

“他们?”

“你们现在的敌人。”韦恩说着就坐在了韦恩和裴颖面前的一片空地上。申岭沉吟了一下,便说:“先生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清楚。想必就是当年把我们带到盲点的那个韦恩吧?”

“哦!?”裴颖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觉得你的名字比较耳熟!”韦恩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不解释就是默认了,申岭抓住机会问韦恩:“先生,您现在贵庚了?”

“我?你说我遇到你们的时候有多大年纪?”

“五十?六十?”裴颖试探着问道。韦恩微微一笑,说:“这只是幼儿园的数学,你们能算出来吧。”申岭疑惑地问道:“可是,你的样子……”

“申先生,既然你到过小镇,就应该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要说我跟其他的镇民有什么不同,也许就是我有了他们没有的记忆吧。”韦恩说着也不管申岭和裴颖,悠悠的就走了。申岭还想跟他商量一下大伙日后的去向,谁料韦恩已经不管他,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了。

裴颖一边给申岭解开身上的绳子,一边跟他了解小镇的情况。他们就好像已经把两人的恩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申岭很后悔,他不应该去探究韦恩的年龄问题,而是应该去跟他商量如何运用蔓藤球来对付敌人。因为即便他们不计前嫌,愿意和对方和平相处,对方似乎也是不愿意的。他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只要他们在白天行动,无论是谁都无法抵抗。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打倒。”裴颖悠悠地看着营地里的篝火,又说:“那,又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吗?”申岭并没有反驳裴颖的观点,因为他们对这种事是有经验的。若是他们必须战斗,便必定会有人因此而牺牲。可是,命运的无奈就在于,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于是,申岭和裴颖便撇开韦恩,自己商量着对策。然而,不知道敌人底细的她们这时也无法商量出个结果来。他们能做的,便是利用裴颖的马队来把敌人诱离真正的蔓藤球。

“对了,琳和杰森这这些年一直跟我们在一起。”裴颖笑着告诉申岭他们一行的情况。申岭没有见过杰森,只是听裕美提及过。他笑着说:“那我可是要跟他们见个面了。”

“不巧啊。我让他们到避难所里向你们要武器。不知道到了没有呢?”

“什么!?”

裴颖看申岭的脸色变成一阵铁青,便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问道:“怎么了?”申岭把避难所沦陷的消息告诉了裴颖,便把裴颖也吓出一身冷汗。申岭说:“我去追他们。你们甩开了战机后回到旧金山跟我们汇合吧。”

虽然,裴颖对申岭有些不舍。但是那边人命关天,这只有申岭对路最熟悉,所以她也不得不放手了。于是,她和申岭约定在旧金山汇合后便送走了申岭。

晨光洒遍了大地,洒在了往东北疾走的申冀一行身上。他们从杰森一行口中得到了小晴的线索后便一直往线索所指的方向策马奔跑。

这天,他们终于来到了小晴所坐的那架飞机坠落的山坡上。他们找到那战机的遗骸。只见那遗骸就如其他战机的遗骸一样,成了一个废纸团样的铁球。而它陷入了一个土坑内,看来那是它自己把泥土给吸走的结果。

“他们说降落伞是在北边的树林找到的。”小迪说着指着北方。跟他坐同一匹马的夏洛特在他背后,用手抓着小迪的脑袋,说:“对啊。就是你,你把小晴给丢了。就算用你的鼻子也要把她找出来!”在一旁的申瑶清了清喉咙便说:“我想小迪当时也是太累了。这很难怪他。”

申冀也帮忙说了两句好话,帮小迪解围。他说完便对申云说:“云,你带着小孩在这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我跟她们俩下去树林里查看一下。”

“嗯,我倒是没什么所谓。不过,我觉得你们要是去查看的话。还是把小迪带上吧。”

申云说得对,小迪即便还是个小孩,但是他的五感还是挺管用的。于是,申冀便把小澹交给了申云,自己便带着夏洛特、小迪和申瑶下了山。他们分头查看,果然还是小迪率先发现了树上的血迹。

夏洛特跟小迪一起下了马,围着那棵树走了两圈都没有什么发现。周围的野地已经被裴颖的马队踩得十分凌乱,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于是,夏洛特便吹响了哨子,把申冀和申瑶聚集了过来。他们以这棵树为中心,进行地毯式的搜寻。没想到小迪很快就有了发现,他把众人聚集到了一颗小树的旁边,指着小树说:“看!上面有申家的符号。”

众人顺着小迪的手指看去,只见树干上果然有刻着一个“回”字!众人都非常高兴,夏洛特还高兴得亲了小迪一下。当然了,除了申家的人,这世上大概没有人会使用这个标记了。那也就是说,小晴还活着!而且,她在离血迹如此近的地方刻了一个标记,证明她当时还很清醒。那么,那树上的血迹很可能不是她的。

于是,众人又以这棵树为中心,向着周围搜索。这次,他们在北边的一棵树上找到了标记。这个标记离前一个有点远了。这倒是不奇怪。小迪点出了更加奇怪的事情,就是那棵树的旁边有一个坑,而坑的上面铺满了落叶。

“落叶为什么会聚集到这里呢?”小迪说着噗通地跳到坑里。不一会儿,他便被树叶淹没掉了。众人都不是笨蛋,这下他们大概明白了小晴一定曾经藏在这坑里躲避过什么人。至于,她有没有成功躲开,还得去找到下一个标记才知道。如果他们没能找到下一个标记,那么小晴大概也就被人抓住了。可喜的是,他们一直北行,还找到了几个这样的标记。

夕阳西下,众人未能找到更多的标记。然而,他们把标记连接起来,方向那标记是往西北延伸。众人往西北一看,只见平原的对面是连绵的山脉。没错,那个方向还是将回到云尼山所在的内华达山脉。这也是很合乎道理,因为如果要躲藏别人的追踪,躲进山里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众人便打算在树林里过上一夜,第二天才从直线方向寻找小晴的下落。

他们还不知道,小晴这时已经身负重伤,躺在床上弹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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