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聪明的人有时候想法还是有些不可思义,就比如董叶吧,其实也不算太笨,就算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走些弯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祖宗常言的天时,地利,人和却也是很有道理的。
董叶此刻正费力的拔掉洞口边的草,没注意前后左右的动静,更没注意那座明显高于别处的‘办公大楼’,无论谁往楼上面对这边的窗口一站,就可以看见她引人注意的举动。
更甚者,因为这边院落景色独好,所以面对这边的房间设了个比较大的窗,作为君主平日面见臣子之处。
如果平时,没有人还好,可是此刻却偏偏有人,若说董叶失了一利,也就是地利了。
春似常只小憩了一会,小杜子就来报说西门霜求见,他整理好仪容后,到了议事阁。
春似常走近议事阁时,西门霜早已在那侯了多时了。
西门老爷过世,西门霜自是披麻带孝,白衣袭身,面色略见愁容。
行了君臣之礼,西门霜直言来意。
“你认为本王能把她如何?杀了吗?”春似常转身坐到一张紫檀梨花椅上,若有所思的挑眉看着微微垂首的西门霜。
春似常杀江曲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市景上说法各不相同,其中最吊人胃口的就是十四娘的事,众人亲见春似常绑了十四娘,但却又不知她最终的命运如何,有百人就有百口,众人意见有了冲突,各猜各的,各传各的,事情就越来越悬乎了。
传言依照春似常残暴的表象所限制,十四娘的下场多为凄惨,西门霜虽有家事缠身,但因不知事情前后,心神不安,便把事务交于令兄,抽身往皇宫一行。西门霜言语冷静,但却仍然带着不安,市景流言,大多不实,他再三斟酌之后,虽然相信春似常不会为难董叶,但凡事都有例外,他就是被这万一的猜测扰了心神,才要求面圣的。“臣相信皇上不会为难她,不过能不能”西门霜的话被春似常的大笑声打断。
“你既然相信本王不会对她怎么样?为何又要求见她?西门霜,你何时变得如此心口不一啊!”
“皇上!”西门霜还想再次请求。
“本王累了,退下吧!”春似常语气平和,实却清冷,毫无商量可言。
西门一家医术超群,对皇室的贡献无可厚非,西门霜又身为新君跟前的贴身侍卫,照理说西门老爷逝世,君王应该也表现一下慰问,但春似常对西门家的事却是充耳不闻,连提都未提起。
新王不表态,底下众大臣也没人敢冒死进谏,一朝君子一朝臣,身在官场自是前怕虎后怕狼,害怕一不小心就被捉了尾巴,为了给新君主留下好印象,多数人都做了墙头草,倒在了新王这一边。
西门家在先皇在位之时极为受宠,如今西门老爷过世,来慰藉的人却寥寥无几,有算来了,也没几个敢光明正大的,吊个丧弄得像作贼一样。
西门霜退下之后,春似常踱自窗前,他也并非是不明事理,只不过想看看朝中还有几人是可信的,作为君王,不仅要惜才,更要懂得识才,由此及彼,西门家就暂且受些委屈了。
狗洞边,董叶终于把那些杂草清理干净了,她俯下身,往洞口里瞧,双眼触及处是青青的草地,草很嫩,所以也应该很软,她满意的收回头,准备实行穿洞计划。
春似常目光投向太后所住的院落,见丫环携着慈母在院中赏花,心下一暖,便想着要过去看望母亲,就在他收回眼光的一刹那,突的发现有些不对劲,墙脚那里似乎有些异常,他凤目微眯,讶然失笑。
当初他知季温对十四娘心存爱意,也想过放过十四娘一马,但后来知道十四娘所爱之人非季温之后,他就起了杀心,为此,还跟季温起了矛盾。
现在十四娘非真正的十四娘,而他又被如今的十四娘莫明其妙的牵绊着,浑浑噩噩的有时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因为见到她而觉得心情愉悦,嘴角无法控制的展开弧度。
“小杜子,你从正道走!”春似常说完,如离弦之箭般跃出窗外,在空中旋转了几下,飘到了董叶身旁。
此时董叶已经成功的将前半身伸到了院子中,但两只腿却卡在了院外。
“有没有搞错?穿个洞还那么麻烦,我的屁股啊,挤变形了!”董叶用力扭了扭屁股,还是动不了半分半毫,都怪刚才测量身子的时候忘了量屁股,这样卡在这里,颜面何存?丢脸丢到国外了!
无暇顾及院内繁花似景,董叶此时急得面红耳赤,哭丧着脸。
墙外的侍卫觉察出动静,向狗洞处奔来,被春似常禁止后,静静站在一边。
“真是没天理,前不突光有后翘有什么用?十四娘我说你啊,就不懂也丰丰胸?现在比例不均,搞得我出那么大的糗,真是冤家呀,上辈子我肯定是欠了你的了,今生才要替你收拾烂摊子!”
董叶无法动弹,想喊又怕没面子,不喊嘛,心里又气不过,只得骂骂咧咧的。
在院外围观的人听不懂她的话,只觉得她样子滑稽,但碍于君王在场,不敢笑出声。
春似常和后来赶来的小杜子却听懂她的咕哝,那小杜子比那些侍卫更加想开怀大笑,所以死命捂着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百花拢起娇柔的花瓣,娉婷立于收起了炙热,唯留下柔和的落日余辉下。
董叶望着草地旁边的小道,然后顺着小道,穿过池塘边的弱柳缝隙,隐隐约约看见远处立着一幢两层大理石砌的楼房,无论窗还是整个楼房的整体效果,都充分体现了西方建筑高贵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