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个弟弟不争气,否则要拿到他家的家产还真是难!”阳慕好笑道。
荀东无奈的想,这邹奇正满脑子浆糊,这回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好奇的问:“你抓了几个把柄了?”
阳慕看他一脸八卦,也来了兴致认真的数数说:“两个一击致命的把柄。”苏明月为人谨慎,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抓的把柄,她的谨慎没有遗传一分给她儿子,儿子整天上蹿下跳的闯祸,他想不抓把柄都不难。
“说到这事,你还记得那个妹子吗?邹奇正下手的那个·····”荀东想起来满心的不是滋味,如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早早的凋谢,到底是命运的不公还是初入社会缺乏一双识人的眼,结局····
阳慕诧异的看了一眼荀东,低沉的声音响起:“嗯,怎么了?你不是把人救下来,送疗养院去了吗?”难道又起了什么幺蛾子,他现在可没空搭理这些事情,他归心似箭想早点拍完戏回去和许长裙约会了。
阳慕淡漠的扯扯嘴角说:“看你的表情,人····”
荀东一口气灌下杯里的酒说:“死了!三天前,用床单把自己·····”光这一条人命,某些人死千百次都不够,疗养院通知女孩父母来认领尸体时,他看到对方穿着普通,父母双方都是干净整齐的人,让人一看就知道职业是普通的教师,培养出一个性格单纯又无知的小女儿,最后命陨于此。
他于心不忍,可惜阳慕还需要这颗棋子,否则给小姑娘出口气也未尝不可。
荀东喝的渐渐有些多了,他大着舌头拍着胸膛,咚咚作响,想把怒火怨气都发泄出来。
他一手举着酒瓶,一手拍胸说:“阳慕,你们天之骄子,想出国念书就念书,我小镇农民的儿子,要不是···要不是···我妹妹被人糟蹋了,我不一定能出国遇上你们,然后飞黄腾达回家报仇。”
阳慕没有一丝惊讶,黑色眸静静的看着荀东,男人间的友谊很奇妙,即使两人身份差很多,但相识后,骨子里相似的东西也是吸引彼此成为的根本因素。
荀东一抹眼泪,丢下酒瓶子说:“老天爷长眼,让我出头了,有机会报仇,可是我妹妹····”他一再哽咽喉头滚动,几滴眼泪顺着脸庞滴下,来不及抹去。
阳慕起身把酒瓶子扶起,又往他的酒杯里再到了一杯,骨节分明的手端起酒杯递给他说:“喝吧!”
“你是不是知道,我妹16岁,被人强了!报警之后建议我们私了,对方财大气粗,给了我们三十万,呵呵!三十万,我拼死不要这笔钱,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我爹妈老实人一个,都不知道要找谁,强奸犯倒是三天两头来我家晃,差点逼死我们一家,阳慕,你不知道,我无数把菜刀拿在手里要出去砍死他,我妈和我妹妹跪着求我,求我不要····”荀东一想到那些屈辱的过去,一颗心就好似在油锅里滚了又滚,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妹妹凋零的人生路,这一腔的愤怒就无处发泄。
“因为我们一家倔骨头不肯私了,他们居然散布谣言说我妹妹不检点···最可笑的是,我妹妹最后嫁给了强奸犯,嫁给了强奸犯啊····我们还是拿了30万,我出了国,我要出人头地去给我妹妹报仇雪恨。”荀东几尽疯狂,最后全身的力气好像被谁抽了去,瘫在地毯上喃喃自语。
阳慕半天无言,荀东的事他只是看了纸上的报告,和无数他看过的凄惨案子一样,是大多数小城市少女的悲惨世界的缩影,这样痛苦悲愤又无力的诉说,有些让他喘不上气,尤其对方还是他的朋友。
“你是自己想到出国的,还是谁?”阳慕问。
荀东茫然的看了看屋顶的吊灯,华光四射令人炫目。
“我有一次拿菜刀被他看见了,他当时放话,说我家老爷们没有,这小子别想出头,一辈子当成种田的,还说如果再让他看见我在他来我家的时候举刀子,就找人弄死我。我爹妈害怕,那时候高考完了,所有人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就我没有···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收不到录取通知书了。镇上闹得沸沸扬扬,有一个归乡的美国华人听说了这事,来找我爸爸,给了建议,于是我就出国了。”荀东语气平静好像在从记忆力翻检出有用的东西,再慢慢拼凑讲的极慢。
“他们三个决定让我逃,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怕我杀人或者被杀。可是出国要钱啊!我妹妹答应嫁了,拿到了三十万,我当天下午就动身了,哈哈哈哈哈····”荀东疯狂大笑,妹妹临走前来和他告别,她低着头发丝别在耳后,露出两只葱白的耳朵,她掰开他握紧双拳的手,她力气很大一根一根手指的掰着一边说:“哥,我等你回来救我,你一定要出人头地回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