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处事小心,在她给药的时候一定有拿去给御医查看,昭仪之死既然是德妃所为,那就必定不会伸张,所以德妃是让宫女分别拿着两种药去找不同的御医,再三确定后才使用。只是德妃万万没有想到,那两种草药本是无害,却有止痛疗伤之效,少用便罢,长期两种一起使用的话会麻痹神经,致使神经衰弱,也带有迷幻作用。德妃平日取少许,只是会使神经麻痹,紧张,并无多大损害,可是本来就受损加上虚弱的神经突然受了刺激就可想而知了,就好比现在。
“哎,枉费妹妹我还好心提醒,都说了不能太多,不能心急。”一声轻叹溢出,扶风笑的无害也无力。
原本沉默的人看了她一眼:“那种药长期使用情绪起伏过大,时间长了自是烦躁。”男人面上无波,声音更是不见起伏,似乎只是在陈述着某件事而已。
扶风抿唇而笑,算是默认。
“那也得对人,心不虚者自是无用。”
沈临风不置可否。
德妃手臂上的伤其实是沈临风每晚悄声潜入所致,动了些手脚,从昭仪死的那晚开始。
早听说后宫有人离奇死亡就觉得怪异了,相似的容貌,同样失宠,还真病态,加之冷宫闹鬼一事,没道理人都死了两年,谣传还不去的,原来是有人把自己的罪孽加注在死人身上啊。
殿下,德妃紧抓面前扶风,厉声大叫:“丢掉,给本宫丢掉,丢的远远的,不让让本宫在看见这晦气的东西。”
纯银打制的物饰,不说做工,单说那么大块的银也是价值连城,却无人敢动那个心念。
“若让本宫再看见就砍了你们几个脑袋。”
扶风看着两名内侍拿着那樽青山绿水图急匆匆离去,眯了眼开口:“沈临风。”
身后人一个转身,跃过相连的屋顶而去,直至那道黑色身影完全淹没于夜色后,扶风恍然记起此时位置,嘴角抽了抽骂道:“至少也要先送我下去吧。”
她现在可不比以前,耍几招剑舞还可以,要她从这里跳下去……低头看了下面青石铺盖的地面一眼,放弃的弯身坐下。
她还是等那人回来再说吧。
视线透过弯起的琉璃瓦朝下看去,殿中动荡未停,德妃紧披身上披风被小绿搀扶着,一张脸苍白:“给本宫查,一定要查出来。”
侍卫长带人走出寝殿,神情萧穆:“禀娘娘,殿中一切完好,并没有人出入过的痕迹。”
“不可能,一定有。”德妃执意开口。
“可是娘娘,大门紧关,窗上无痕,屋中更没有动过的痕迹,说明没人经过寝殿。”
闻言,德妃一张脸又白了几分,有些颤抖,喃喃开口:“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有人进去,然后把拿东西放在本宫榻上。”象征那一幕,德妃还心有余悸,抓着披风的手更紧了。
若是没人进去,那是什么?
越想,德妃就越觉得冷,最终神色迷离,发疯一般说道:“给本宫查,找出那个贱人,不管是人是鬼。”
从扶风缩在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德妃梁上每一个变化。
德妃,既然你那么喜欢制造鬼怪,那么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吧,没道理你一个人享受是么。
“呵——”忍不住一声轻笑溢出,却不想那本来低头顺目的侍卫长耳朵那么灵。
“谁?”
侍卫长眯起眼,一脸警惕的扫向屋顶,很快的发现的扶风的存在,天太黑的关系,加上琉璃瓦的遮挡,只模糊的看见一道身影,一挥手,手持弓箭的侍卫团团围上。
扶风大叫一声不好,心理把沈临风里里外外骂了个遍,乘着琉璃瓦的遮挡朝着寝殿后而去,低头看了眼,一片漆黑,看不清里面,再看身后拉满的弓,一咬牙,纵身而下。
沈临风,我这次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全是你的错。
侍卫长眼尖的看出扶风企图,一个翻身拉过近身侍卫手中剑,瞄准拉弓,银白的箭羽咻的一声正正朝那纵身而下的身影射去。
“咻——”
寂静的夜色中,箭羽飞出的声音清晰,刺溜一声没入皮肉,身形倒下顺着琉璃瓦滚落而笑。
“嘭——”
“射中了。”
一声重物落地声,侍卫长一罢手,众人收箭,两名侍卫前去查看,侍卫长则转身像德妃汇报:“娘娘,那人怕是抓……”一个抓字尚未说完,另一侧传来侍卫了声音。
“猫,然来是只猫。”
侍卫长不信皱眉,大步转身,却见在青石地面上躺着一只中箭的毛,毛色橙黄。
“闹了半天是只猫啊。”
侍卫小声开口,不敢大声。
如此同时另一侧,扶风身形下坠时就感觉四周漆黑一片,凉飕飕的寒风直灌进口鼻,末了一道黑影迅速跃过,腰上一重,然后稳稳落在地面。
扶风冲着面前那张面瘫脸笑:“啊,真及时。”
那人松了手,淡淡扫她一眼:“你就不怕摔死?”
“不怕。”扶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似真似假的话迫使沈临风脸上神色变了变,嘴角抽了抽,似是很难适应,一伸手拿出挂在腰间的东西,递出后转身离去。
扶风看着手中银质事物,眸光清亮,一伸手擦过上面血渍。
还没结束了,这东西仍不得。
抬头看一眼面前宫墙盈盈而笑。
德妃,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沈临风走至半路发现不对劲,转头看,那一抹纤细身影站在原地竟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