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观花,晚观花,早晚观花未见花。两碗米,一杯茶,清茶淡饭穷人家。车的水,半个锅,贤妻煮来世人喝。你的田,我的田,世人帮我种金钱。你五万,他八千,我把金钱一线串。同修为,共患难,教你火离种金莲。以我命,换你命,你看合算不合算。”
悠扬清脆的小调,在雾隐山中回荡。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毒辣,驱散了浓雾。
一头青牛,一个青年。青年骑在牛身上,扯着一根掉线,绑着新鲜的野草。坐在牛背上摇头晃脑,唱着山歌。
青牛想吃草,头一伸,舌头一卷。青年恰好将吊绳一甩,青牛扑了个空,“哞哞哞”的叫声,以示不满。
青年趴下身子,手拍着牛头:“小青啊,你说老头大晌午的叫我出来寻什么山啊。小门小派的,连强盗都不来光顾。”
“哞哞”青牛极有灵性,用叫声来回答青年的愤愤不已。
一牛一人踏小河,过荒林。青年百无聊赖,揉搓着与胳膊般粗细的牛角,发起了牢骚:“想我司徒浩然三岁学武,五岁精通百家拳法,七岁打赢武师,九岁……到头来,老头子一句与他有缘就将我骗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每天除了给他炼丹就是烧水,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青牛瞥头望向远处,那里青草盎然、鲜花绽放,与雾隐山大相捷径。
司徒浩然发完牢骚,一眼就看到了远方明媚的光景。却像和尚见了肉,有些打怵:“坏了坏了,怎么跑这里来了。小青,回头,赶紧回头。”
青牛不为所动,前肢离地跃起,将司徒浩然从背上甩下来。扯起四条路,带起满路的尘烟,向着美食奋勇而去。
司徒浩然极为不雅的摔在地上,刚才吹嘘的本领一点没用上。站起来吐了吐嘴里的沙子,发足狂奔。“小青,那里是禁地,别进去啊!”
苍白无力的叫喊,哪能说服钻了角尖的青牛。不但不听,速度越来越快。
吃了三四公里的灰尘,司徒浩然一屁股蹲在路边,大口喘气。瞧着极度兴奋的青牛,懊恼起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将属于它的归元丹偷吃。现在好了,青牛是老头子的宝贝。那里又是恐怖的禁地,这下该咋办呢。要不回去撒撒娇,算了,老头定会吃了我。”
司徒浩然一副霜打了茄子样,苦着脸又唱起来:“以我命,换你命,你看合算不合算。不合算,英才不换犟牛命!呜呼哀哉,呜呼唉哉!”
“哞哞哞”就在司徒浩然悲大于心死时,熟悉的叫声由远及近。青牛去而复返,伸出厚糙的舌头舔着司徒浩然的脸。
司徒浩然一把抱住牛头,拼命哭喊:“小青咱不做傻事,大不了以后你是祖宗,我将自己那份归元丹给你!”
青牛满意的点着牛头,长鞭似的尾巴卷起司徒浩然的身子放在牛背上。再度狂奔起来,“哞哞哞”响彻山谷,连绵不绝。
“小青,你不能这样!你自己爱进就进,我不会拦你了。我还有重大任务在身,天下的高手,没我他们会寂寞的。天下的姑娘,没我她们会孤独的。你不能这么自私,大不了,大不了我让老头子给你找几头母牛回来。然后她会给你生一大堆小牛犊子,你的盛会会很美好的。啊!放开我!”
也许是被司徒浩然的喋喋不休扰的烦了,也许会怕司徒浩然逃跑。牛尾伸上背,将他捆的严严实实。
远处的山涧像极了人间仙境!
青草如荫,树冠遮天蔽日。枝头上,各色各样的鸟儿奋啼高歌。清脆的叫声,再配上潺潺流淌的林间泉水,实是最美妙的音乐。
在山涧前两百米处,青牛停了下来。司徒浩然也被眼前景象吸引,他有些狐疑,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的恐怖禁地吗?
他不敢上前,因为多次目观经历让他心有余悸。上雾隐山十几年,他不下五次见到修为深不可测的修真者,步入山涧之后,魂飞魄散的景象。
这时,三四只可爱的小白兔,嘴里叼着胡萝卜,一蹦一跳的穿过一人一牛身边。在司徒浩然目瞪口呆下,顺畅无阻的进入了山涧仙境。
“妈呀,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早上起得太早,出现了幻觉?”司徒浩然使劲蹂躏着眼睛,可是那几只小白兔,依旧活蹦乱跳的。
他转头看看青牛,青牛也看着他。一人一牛相视了许久,司徒浩然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拼了,富贵险中求。既然进出没事,那就好办多了。这里被那么多修真者光顾,里面的宝贝肯定不少。”拿定了主意,司徒浩然爬到青牛身上,一夹肚腹,道:“走,寻宝去!”
青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里将司徒浩然骂翻了。它行到山涧前,先伸出一只脚买迈进去,发现无恙之后,这才大摇大摆走进去。
刚入山谷,沁人心脾的浓郁清香钻入鼻孔。司徒浩然在牛背上舒服的呻吟起来,再看旁边遮压天地光亮的巨树上结着五颜六色的果子。他翻身下牛背,笑道:“小青别乱走,我去给你摘果子吃。”司徒浩然走到巨树前,面对比山还要高的大树,他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敏捷。
像一只猴子,奋力跳跃在枝干上。一枚枚彩色的果子用衣服兜着,不足半个时辰,司徒浩然硕果累累,与青牛一起享受起美食。
晶莹小巧的果实,刚刚放到嘴唇边,就化作一团柔和的气息,钻入司徒浩然嘴里。顺着口腔,经过五脏六腑,延伸至奇经八脉。
“哇塞,捡到宝了。竟然是灵果,灵果啊!”司徒浩然闭目宁息,凝神感受。那一团团的柔和气息如一场春雨,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丹田处,自从老头为他筑基后,十几年未曾感觉变动的气旋,经过灵果的滋润,昂首挺胸,带动身体的气机,跃然欲试。
青牛也大肆吸噬灵果的能量,上百枚果子,被一人一牛短时间消灭干净。司徒浩然欣喜若狂,丹田中的气旋壮大了一倍有余,这要是搁在外面的世界,没有两年的苦功是做不到的。司徒浩然啧啧感叹:“怪不得那些强者不惧危险也要进来,他们食之无用,子子孙孙却有大用。”
青牛吃的舒服,懒洋洋趴在柔软的草地上调息。嘴里发出哞哞声,似在对司徒浩然说着什么,表情也颇有些自傲。
司徒浩然亲昵的搂着青牛的脖子,嘿嘿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嘛,小青,说老实话,我对你五体投地。你具有大无畏精神,所谓富贵险中求。要不是你的执着,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我决定了,以后老头的归元丹全归你了,我只吃灵果。”司徒浩然一脸大度,哈哈狂笑不止。
突然,青牛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冲着森林深处发出低沉的叫声。司徒浩然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这里是禁地,有奇遇,当然也会伴随凶险。
神情紧张的躲在青牛尾巴后,不时露出眼睛瞅一瞅。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阴冷的声音从巨树后面响起,接着是铠甲撞击的声音。司徒浩然好奇的瞅了一眼,登时吓得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