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果是千古至理。未到半月,昔日贵为当今皇上与密妃之最宠爱的十六阿哥,被清流派儒林百官遵称为贤王的胤禄因参与江南的通敌谋反之罪,罪证确切后险些被怒火狂炽的康熙给下旨推出午门斩首,幸亏灵惜与靓倩再三恳求才让他逃过一劫,可最终还是免不了被终身关在惠兰阁的厄运。
而琼莲和诸君、云萝夫妇与靓倩等诸多有利于朝廷的官员们皆因此次残除奸党的功劳而获得皇上之权位与财物的恩赏,就连改过自新的张震杭也因有功于朝廷被提升为从二品的礼部右侍郎。
午后时分,雪花纷飞的紫禁城最为僻静清冷的惠兰阁外行来了数十名侍卫宫女簇拥着两顶绿尼大轿来到朱红色的宫门外。早以闻讯赶来的惠兰阁的掌玺总管张顺见之自是迎上前恭敬行礼道:“奴才给摄政王与十三爷行礼了。”
内侍小白自行掀开轿帘,只见端坐于轿内的灵惜弯弯秀眉似一轮新月,清澈的眸子仿若碧潭秋水般灵动有神。肤若凝固的牛奶,又如甘泉般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乌黑的秀发从中向后分开,相对盘于脑后,两侧微微突出,两缕细长的辫子缠于发髻周侧。中间挽一蝶状发饰,三颗银白色的花饰点于其心。后秀发长至腿间,两缕青丝垂于胸前,脑后戴上一件如意首镶嵌镂雕双螭纹玉饰,侧面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和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除此之外并无过多修饰。内着一身粉红色宫裙,胸前好似芙蕖之瓣,层层叠叠,若隐若现。外罩一袭白色狐裘金丝的披风,在微风的拂动之下裙儿摆轻如飞烟,飘飘若飞,水裙开至腿膝,随风而动。一身虽无过多修饰,却给人一种灵动,神圣,想要亲近之感。
灵惜细致清丽的玉容显出淡淡的忧虑道:“张顺,本王知道你自幼就侍候在十六爷的身边,素来忠心,虽说他现在犯了错可却依然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衣食住行都需和往常一样,本王自会下旨内务府,让他们竟心安排好十六哥的生活,小白,进内院之中本王要他说说话。”
内侍小白自是恭敬领命,放下轿帘先命张顺将惠兰阁的宫门给开启,诸多抬轿的内侍自是重行将绿尼大轿扛上肩行入里间。灵惜虽说进宫以有十余年了,可还是初次进入这座被众人称之为冷宫的地方,只见这里虽然也曾有过画栋雕梁的痕迹,可无论是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还是在殿后一片竹林,皆像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了下来,让她感到了怯惧僻静。
好似过了良久,才见到一座京式建筑的——院子,—一共有北房五间,南屋三间,厨房紧挨近大门。在厨房外面还有一口水井,一笼青翠欲滴的竹子就长在水井的旁边。此外,院子里还有一根梧桐树、一根柳树、两根苹果树、一根桃树和两根梨树,引她注目的则是当中所砌着个花坛,上面陈放着十几盆盛开的菊花。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待等轿子停妥之后,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的胤祥自行下轿,见长廊之上的诸多侍奉于胤禄的宫女内侍皆跪下行礼,却独独少了一抹熟悉的人影让他不觉微微皱眉,却还是快步行至第一乘绿尼大轿前,自行搀扶灵惜下轿之后,他的眸光则不自觉的望向惠兰阁的管事内侍张顺冷冷道:“十六爷,为什么不来迎接摄政王了。”
张顺被他阴冷的眸光吓的连口都开不了,到还是灵惜启手理了理自个的云鬓轻笑道:“这些日子他受的惊吓以然够多了,再说原本就是本王想来见他,无许在这里论虚礼了,陪我进去吧!”
胤祥就算是心里有所不满,可表面上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佳人行入正室之内,只见临窗炕上则横设着炕桌,桌上放着碧玉的木兰茶盅被身着一袭墨黑色锦袍令端坐在上方的年轻男子把玩于手中,他孤傲冷漠的神色,上弦月的眉,黑宝石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眼眸中透着一股傲世苍穹的孤寂配已苍白的面容显的妖治道:“你来了。”
灵惜冷冷道:“你因何知道本王会来。”
胤禄放下手里的木兰茶盅,浓中见情的眼眸细细打量了她好半响之后道:“你还是和初进宫之时的一样美,可惜你的心早以不再似那样单纯了,让我越发讨厌了;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这样恨你。”
灵惜自行解下身上的披风,任由宫女接过,才自行挥手摒退了所有的奴才,自行在下首炕沿之上坐定身子苦笑道:“十六哥,在本王初见阿玛与诸家哥哥之时就曾经说过,我在幼年之时就因父母的不负责从而背负起养家的重责大任,从那刻起我就失去了单纯的心,因为我必需在艰难的环境之中生存下去,无论是进宫之前还是之后,本王的这双手上都沾满了无尽的血腥之味,你可以恨我,但这却不能成为你勾结葛尔丹,反叛生养于你的爱新觉罗皇族的理由,事到如今,你就还未能体会一下皇阿玛与密额娘的痛苦心境吗!”
一番恳切的劝慰之词却未曾想却让胤禄狂笑不止,好似过了半响他才道:“灵儿,我最恨你的地方就是你自以为是的仁慈与善良,自你步入这座充满无情与杀掳的宫闱之后,就将自个这两个所谓的长处化为了一种柔情施于给那些从未享受过父母之恩的诸家哥哥,让他们从最初的惊疑到现在的疯狂依赖,让他们因为你一次次的身不由己去做那些不成体统的蠢事,大清朝今个兴于你手,来日也必将毁于你手,请相信我,无论四哥与八哥都不可能在日后登基称帝之后继续容忍你过这样的日子,手足相残的悲剧定然会在日后在你的面前拉开序幕,到那时我到要睁开眼睛看看你如何怡然自得,过这般潇遥自在的生活。”
此言一出恰巧说中了灵惜心中不为人知的隐痛,可素性外表柔弱实则内心坚毅果敢的她却自信自个定能保全现今的安然生活。
就在她默然无语之时,胤祥却冷冷道:“十六弟,你干下这般天大的错事,若非是灵儿在皇阿玛面前为你求情,你何以刀下能求生,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承认生在帝皇之家虽说会享尽无尽富贵,可也意味着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说的对我们兄弟皆不约而同的贪恋她所施于的无限温情,就若你不是一样渴求她的眸光永远放在你的身上,可当她身不由己陷入无尽桃花之中,你从未体谅过她心里所受的委屈,只是自以为是与我当初一般将自个深藏在心里的无尽恨意无限制的扩大,最终做下这许多祸国殃民,遗害无穷引的仇者快,亲者痛之错事,却依然在这里不思悔改,反来责骂她这无辜之人,也不怕日后被天下人知道了皆要将你咒骂,灵儿,你身怀有孕不意在这里听他疯言乱语,我们回去吧!”
说完则行至佳人的身边,刚想搀扶灵惜离去了,却闻的胤禄冷笑声又启道:“十三哥,你真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