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古云筝答应完,黑暗中顿时尴尬地静默,说浅了像客套的敷衍,说太深又怕让对方不舒服,到底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要聊什么要不好起头。
“你说说第一次见到杨梓晨的情形吧?铁定是他被捻出去的时候对吧?”
沈珍真开了一个自觉安全的话题,熟不知这对古云筝来说正中红心。
“呃……不是,他算是在一个聚会中救了我。”古云筝简单带过。“他其实是个还算热心的人。”
“热心?离开家乡前的确是。”沈珍真语气变得激动,“他现在变太多了,为了职业高升,可以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以前明明就是个纯朴的大男孩。”
“现在人也还不错啦!”古云筝想到杨梓晨上次特地来关心她的那次。“你们从小就认识了?”
“是啊!我们从出生就是隔壁邻居了。”沈珍真声音变得飘忽,“只是现在,他变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其实也不怕你见笑,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情?”也许是她的语调或是说话的内容触动到古云筝,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如果我能力所及,一定会帮忙。”
“不要和他继续接触了,不要给那个小子无谓的希望,我怕他受伤。”
她讲得隐晦,却也明白,古云筝不可置信地反驳“不不可能啦!你多虑了。”
“他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朋友回老家,连男性朋友都没有,在都市里特别是那种职业的薰陶下,他几乎把自己的真心给封闭了。”沈珍真一句一字打进古云筝的心里,“我没见过他对外面哪个朋友这么上心,所以我不希望他受伤。”
“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沈珍真怕给对方造成压力赶紧补充,“他本来就是个很执拗的家伙,没有彻底的斩断,他就无法死心。”
古云筝联想到自己,对于冷郁腾她是不是也还怀著这般感情?
曾下定决心面对冷郁腾的任何举动要能不动如山,避免心再受任何伤害,只是,每当他稍微一个温柔的动作、一句简单的关怀甚至是一个注意的眼神,就能够撩拨著她的情绪,让心湖荡出阵阵涟漪。
也许是看不见对方会更为大胆,黑暗就像是萤屏,隔绝著两个人,古云筝渐渐感觉如网路闲聊的自在,便比较放胆的探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料到她问的直接,沈珍真啊了声,好半响才回答:“恩……大概有记忆就开始了吧!”
“那怎么不说?”古云筝鼓励著,“可能是因为你对他都很凶,所以才感受不到吧!”
想到晚餐时候的沈珍真,绝对霸气十足啊!
“不可能的,如果他连这点都不知道,那就代表他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我。”沈珍真有点自暴自弃地说道。
“等著谁不一定有结果,不如主动出击。”古云筝继续替她打气,“你主动让他了解你不就好了,很多事情是主动而来的。”
聊开了,沈珍真也比较放得开,“那你呢?说实话,不只是因为先生的问题,其实那个八卦我是有在报纸上看到一些的,还有就是我要道个歉,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杨梓晨是在你婚礼上认识的,我刻意问的。他拉著你跑出会场的画面,网路新闻上面刚好有张照片。”
“是、是吗?”知道了沈珍真的心意,古云筝也不怪她。
“对不起,其实看到杨梓晨这么护著你,我、我吃醋了。”沈珍真越说越小声。
果然是女汉子一条,爽快的承认。
古云筝完全气不起来了。这种没有名分就吃醋的心情,她也曾经有过,只是没有胆子表现出来而已。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沈珍真语气别扭的开口:“我都说这么多了,你要不要说点你的事情,不然好像不太公平,是不?”
古云筝拉著被子,庆幸著还好在黑暗中,对方看不见自己现在红得像的虾子的双颊,吱吱唔唔半个字没说出来。
“对不起,我忘记你应该难以启齿了。”沈珍赶忙道歉。“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古云筝语气中充满挫败,“太过冗长了。”她叹了一口大气。
“说你想说的就好,反正我们之后可能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沈珍真讲话总是这么直接,“而且你说的可能我一句也听不懂,反正就是随便闲聊。”
夜幕低垂,宁静的偏乡中早已没有地面星火,只有夜行动物伴随著天上孤寂的月光,然而今夜,在那处小店内,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叽叽喳喳的成为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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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骑了四小时的车,杨梓晨累的够呛,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
他走出去的时候,看到沈珍真和古云筝有说有笑地在整理桌椅。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变的那么好?”杨梓晨愕然地问。
“去去去,这是女生空间,没有男生容身的地方。”沈珍真立马驱赶杨梓晨,还作势要拿扫把戳他。
杨梓晨完全无视威胁,直接绕过她跟古云筝问话:“要回去了吗?”
“为你……”沈珍真为之气结。
在旁的古云筝,觉得自己憋笑憋的快内伤。
“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杨梓晨不满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你要回去自己先回去,你不是还要工作吗?云筝我会送他回去的。”沈珍真抢白。
“你这个人真是……”两个人又开始斗嘴,古云筝自觉地向角落移动,不想成为发光体。
“太太,先生等您很久了。”
听到那个称呼,古云筝顿头皮发麻,自脚底升起的寒意,冻住她的步伐。“呃……请问您是?”
“在下司曜,冷先生的特助。”司曜立刻表明身份。
他的笑容在古云筝眼中,像极了电影里生化人的那种假笑,恰到好处的弧度,看起来并没有快乐的感觉,但绝对礼貌周到。
“我只是到朋友家来拜访,等等就回去。”古云筝客气地解释。
杨梓晨见状就想上前帮忙,被沈珍真拦住,不爽地挣扎著,“你干什么?”
“我不管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就算是男女朋友你都不能过去。”沈珍真表情变得严肃,“人家并没有对他怎样,况且这还是她自个儿的事情,如果她自己无法解决,那帮忙都没用,最重要的是,她那个性得改改。”
“可是……”杨梓晨犹豫时,古云筝已经随著对方上车了。
沈珍真替她叹气,“没有谁能随时保护著谁,她必须懂得为自己坚持。”